宇文浩把蘊兒送到門口,兩人就這樣依依不舍的分開了。
到了晚上,宇文浩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父親宇文嘯天,正喝著茶的宇文嘯天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杯子不自覺地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宇文嘯天怔立在那兒好久,好像被釘在了那兒。
過了好一會兒,宇文嘯天終于有了動靜。
宇文嘯天似乎下了天大的決心,緩緩地,他走到宇文浩面前,用千鈞重量壓在宇文浩的肩上,徐徐吐出三個字“不。。。可。。。以。”
宇文浩不解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為什么不可以,我和蘊兒從小一起長大,她愛我,我也愛她,再說我們兩家也很相配啊。”
宇文嘯天緊緊地閉上雙眼,深呼出一口氣,他的唇因為隱忍而顫動,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看到父親如此痛苦的針扎,宇文浩繼續追問“爹,你說啊,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因為他是你妹妹。”宇文嘯天狂吼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宇文浩呆在原地,無法動彈,眼睛睜得死大。
終于忍不住,緊緊抓住父親的手,幾近瘋狂“不,不,這不是真的,這怎么可能,她是禮親王的女兒,怎么就成了我妹妹呢。這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
宇文浩瘋狂地搖頭。
宇文嘯天狠狠地按穩他,“聽我說,她是我和惠妃的女兒,當年,我還是個窮酸秀才,上京趕考,遇到了當年的惠妃,和她一見鐘情,種下孽緣。
后來才知道,她是吏部尚書的女兒,被她爹發現了我們,百般阻攔,她父親要她嫁給那時候還是五皇子的禮親王。
我和她私奔了,為了她我愿意放棄一切,功名利祿皆可拋。
我們一直往北逃,第二天,我們就被追兵發現了,她被她的父親帶走了,而我卻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我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離我越來越遠,而自己卻忍受著多少人的拳打腳踢。他們把我裝進麻袋就扔到河里了。”
宇文嘯天,頓了頓,仰起頭,不想讓眼中的淚水掉下來。
宇文浩靜靜地聽著父親給他講的故事,已經沒有剛剛的激動,他此刻是死一般的坦然。
宇文嘯天繼續述說這段不堪的往事,“或許,我命不該絕吧,我被沖到了岸上,被一個漁娘所救,就是你母親。
在她細心照料之下,我慢慢復原了,但是傷的太重,我足足在那個小漁村里養了一個月的傷。
在那一個月中,我和你母親朝夕相對,你母親竟早已對我傾心相許。
可是我心中卻念念不忘另外一個女人,日思夜想,一刻也放不下。
有一天晚上,我喝醉了,把她當成了惠妃,對她做了禽獸之事。
第二天醒來我懊悔的要死,而你母親卻很坦然。
雖然我不愛她,可是我知道這輩子都無法放下這個女人了。
我這一輩子君子坦蕩蕩,唯獨做了這件虧心事。
她知道我愛的并不是她,所以還是放我走。
我還是走了,但我知道我還會回到她身邊的,我只是想去看看惠妃,心知肚明她恐怕以為人妻,可是就想再見她一面,做個了斷也好。
我來到尚書府,果真她已嫁給五皇子為妻,進了宮。
或許這輩子很難見面了。那一刻,我絕望了。
我回到了漁村,你母親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我就娶了她。
你出生后,她就努力打漁賺錢,支持我再考科舉。
我就這樣,在你母親的支持下考上了狀元。
接下來的幾年里,我就不顧一切地往上爬。
在你五歲那年,我終于再次見到她了。
那時候五皇子被封為禮親王,搬出皇宮,有了自己的府邸。
在一次偶然,我們相遇了。
死后重逢,我們相擁而泣,那一次我們情難自禁,終于還是走到了一起。
我知道我背叛了你母親,可是我不后悔,那一夜。芙蓉帳暖,一夜春宵,狂熱的吻,狂熱的愛在我們彼此心中都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我知道,這輩子我心里只能有她了,對你母親我會給她一切,除了愛情。
后來就有了現在的蘊兒。
宇文嘯天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難以自拔。
宇文浩一個踉蹌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他已無力再去感受那份悲痛。
為什么,我和蘊兒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宇文嘯天看著自己的兒子因為當年的自己犯下的錯而受苦,他心中羞愧難當。
他輕輕拍了宇文浩的肩膀,安慰“兒子啊,是爹對不起你,可是你不能和你的親妹妹做出天理難容的事啊。”
宇文浩悲痛欲絕“那你,那你叫我怎么辦,我已經跟她說我要娶她了,她現在正憧憬著我們美好的未來。我要在這個時候毀了那份美好的希望嗎。你。。。好殘忍。”
蘊兒正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想象著她的浩哥哥穿新郎服的樣子,一定帥極了。
她輾轉反側,因為太興奮了。
突然窗外有男子的聲音“郡主,你沒睡嗎?”
蘊兒警覺地從床上爬起緊張地問“你。。。你是誰?這么晚了,在我窗口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做什么。”
窗被打開了,露出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蘊兒驚訝道“是你。。。蕭逸然。”
站在窗口的蕭逸然咧嘴一笑,很可愛的表情。
蘊兒頓時放松了不少,疑惑道“你這么晚了,找我有事嘛?”
蕭逸然眼珠一轉言道“睡不著,看郡主閨中燈還亮著,就斗膽邀請郡主一起賞月,可否。”
蘊兒想,這個人好是奇怪,但又說不上來。
不過她知道他對她沒有惡意,也就放松了警惕。
他們一起坐在走廊上賞月,背靠著背,這個姿勢旁人看著是多么曖昧。
可是在她們做來,好像特別自然,不覺得有什么。
蘊兒覺得和這個人好像特別處的來,可以做朋友,可以把心里的事告訴他的朋友。
夜很靜,蘊兒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你知道嗎,我要嫁人了,嫁給我最心愛的浩哥哥。我好開心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他的背有點顫抖。
久久地都等不到他的反應,蘊兒用胳膊肘頂了一下他,他突然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恩,好啊,才子佳人。只不過哪有女孩子那么急著嫁的呀,看郡主高興的樣就想笑。哈哈哈。。。。”
蘊兒嘟起嘴,表示抗議“我,就是喜歡,怎么樣,開心就是開心嗎,干嘛開心要裝不開心那。虛偽。”
蕭逸然忍不住笑出聲來“恩恩,是在下虛偽,可以了吧,郡主大人。”
兩人就在那兒邊賞月邊天南地北地聊。
聊著聊著,蘊兒居然在蕭逸然背上睡著了。
蕭逸然叫了她幾聲都聽不到回應,知道她八成是睡著了。
他小心翼翼的轉過身,把蘊兒抱在懷里。
他俯下身,看著懷里睡得甜甜的人兒,心中一動,這樣的月色,這樣的人兒,蕭逸然,你此生還能再擁有嗎?
宇文浩怏怏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剛進屋就被人從后抱住了。
他一驚,轉身見是上官蓓兒,蘊兒的姐姐,便無情地扒開她的手,走到一邊,淡淡道
“怎么是你,這么晚了,一個女孩子家孤身進入一個男人的房間,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上官蓓兒又貼了上去,又被宇文浩無情地躲開了。
她眼中泛著淚花,哽咽道“白天,你白天的時間全給了蘊兒,難道連晚上的時間都不肯給我一分一秒嗎,你好殘忍。你知道嗎,你走的這些天,我無盡地想你,念你。這些年,我對你怎么樣,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宇文浩仍然背對著上官蓓兒,不想也不愿面對她。
這些年上官蓓兒對他的情意,他又怎能不知。
只可惜他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那就是蘊兒,再也不能分出心思去對待另外一個女人,更何況還是蘊兒的姐姐。
宇文浩冷酷道“那只是你一廂情愿罷了,我思念的,牽掛的人只有蘊兒而已。”
“不,你會喜歡我的,要不是因為有蘊兒擋著,你會愛我的。蘊兒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上官蓓兒捂著耳朵不想再聽他的絕情話語,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刺她的心。
宇文浩不再說什么,上官蓓兒,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哭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