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還是來到了,鑼鼓陣陣,嗩吶聲聲,整個王府到處都是刺眼的紅。
蘊兒聽著從前院傳過來的聲音,心中一片悵然。
按理說親哥哥成親,她一早就應該去幫忙,可是大概是因為顧及靈兒的感受,她不想那么早去。
只要趕著去觀禮,也不算失禮。
主要的原因,還是不想把靈兒一個人丟下。
蘊兒和喜兒都一起陪著靈兒度過這段最難過的時光。
直到前面有人來催了,蘊兒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離開了,臨走前,深深地看了靈兒一眼。
靈兒回了蘊兒一個堅強地微笑,蘊兒這才放心的離開。
滿堂觸目的紅,蘊兒躲在一個最不容易發現的角落里,看著這場婚禮走到盡頭。
那一個晚上,對多少人來說,都是很難熬的。
本以為依哥哥的脾性,應該會鬧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來,可是事實上卻沒有發生任何的事。
或許他是順從了命運的安排吧。
蘊兒明知道不該這樣想,可是卻忍不住想到:男人,就算娶得不是自己心儀的女子,照樣可以和她們同床共枕,鸞鳳齊鳴。原來都一樣,苦的都是女子。
蘊兒在靈兒的門前佇立了半個時辰有余,久久不忍離去。
夜出奇的靜,白天的熱鬧已經不復存在了。
借著月光,看到靈兒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人向里面,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想她肯定還沒有睡著,這個夜里,恐怕她是要徹夜未眠了。
她此時此刻的心正受著莫大的煎熬。
晚上的風有點冷,蘊兒攏了攏衣襟,離開了。
第二天清晨,太陽照樣升起了,它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喜怒哀樂而改變。
惠妃和王爺也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上,就像昨天拜堂的時候一樣。此外錦妃,云妃,上官芳兒也一一對號入座。當然上官蘊兒也是站在云妃身旁的,沒有資格坐下。
到處的紅布條還沒有來得及拆下,幾個仆人開始忙活,打掃。
蘊兒昨晚也沒有睡好,也起得很早,但是精神卻出奇的好,也來到大堂,到底是要和這個新嫂嫂打聲招呼的,不然于理不合。
蘊兒站在母親惠妃身旁打趣道:“娘,你看哥哥和新嫂嫂昨晚一定是恩愛非常,今天怎么這么晚還不來請安。
惠妃笑著輕斥道:“還沒出閣的大姑娘家,說出這話,竟忘了害臊。
蘊兒本身就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但被母親這么一說,竟也忍不住臊紅了臉。
新人來敬茶了,只見哥哥執起新娘的手,正慢慢朝我們走來。
這張小姐,不,應該是新嫂嫂才對,雖說算不上什么沉魚落雁之色,但是也算是花容月貌之子資。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閨秀的氣質,一看就是個賢惠的女子。
蘊兒在心里默默地為靈兒慶幸,這個張小姐一看就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應該會善待靈兒。
夫妻二人一一給父王和母后敬過茶之后,也向云妃他們敬茶。
大家對這個新媳婦的印象都還不錯。
那張小姐閨名叫嫣兒,長輩們也順口叫嫣兒。
張嫣至始至終都是含笑不語,除非長輩問話,她才會開口回答。
蘊兒也忍不住喜歡上了這個嫂嫂。到底是大戶人家出身,一舉一動都不會怠慢了禮數。
可是當蘊兒的鳳眸瞄到上官奇瑞的臉的時候,心又沉下去了。
上官奇瑞面無表情的像個木偶一般,全沒有了往日英氣。
拜完了父母,這對新婚夫婦就該回新娘的娘家去了,這叫回門。
一家人都送至大門口,上官奇瑞沒有二話,徑自上了馬。
張燕面露尷尬之色,對著蘊兒他們圓場道:“相公他是要見家父家母,所以緊張。”
惠妃心痛的捂住胸口,蘊兒扶著她。
張燕也上了轎子,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惠妃對著蘊兒虛弱到:“你哥哥他現在都懶得搭理我了,這孩子,我真怕他會憋出病來啊。”
蘊兒靠近惠妃的耳朵輕聲道:“現在哥哥才大婚,不方便提起納妾之事。等過一陣子,哥哥和靈兒成了親,心情就會雨過天晴的。
惠妃無力地點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一旁的錦妃上來恭賀道:“姐姐,好福氣,今兒個得了個這么好的兒媳婦,真是大喜啊,可惜妹妹至今膝下無子,沒有那福氣得到這樣的好媳婦。”
惠妃不以為然道:“妹妹哪里的話,要說福氣,應該是妹妹才對。誰不知道妹妹是王爺心尖上的人兒,如果將來妹妹為王爺生下一個兒子,那么恐怕這個禮親王府將來都是妹妹的囊中之物。”
眾人聽出惠妃的話里帶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出聲。
錦妃聽到好心換來的是這般冷嘲熱諷,面上一囧,也沒有多話。
禮親王過來解圍道:“愛妃,你這是做什么,錦妃她是好心祝賀你得此佳媳,你怎么說出這些煞風景的話。這個王府里誰不知道你才是正宮娘娘。不管我以后有多少個女人,多少個兒子,這個禮親王府將來都是奇瑞的。本王也相信愛妃是一個善良大度的人,將來就算本王去了,你也會好好善待錦妃他們的。愛妃你說是不是。”
惠妃聽著這話心里喜滋滋的,但是面上卻不好意思表露出來。指著禮親王的鼻子嗔怪道:“你呀,就會哄我。”
禮親王開懷大笑道:“哈哈,愛妃們都是本王的心頭肉啊,呵呵,你們一定要好好相處,本王才開心啊。”
禮親王看著云妃隨口問道:“蓓兒他們有什么消息嗎?”
蘊兒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里怪怪的。
這個姐姐在她失憶之后她就從未見過,還有那個傳說中的大姐夫。
云妃施施然道:“回王爺,蓓兒他們已經在山西安定下來了,幾天前來了一封家書。因為這幾日府里忙,所以沒有跟王爺稟明。”
禮親王感慨道:“不知不覺,這孩子已經離開快半年了。也不知道和宇文浩過的怎么樣。宇文浩那小子倒是個人才,將來必定可以光耀門沒。”
云妃欣慰道:“浩兒是不是人才,妾生不是那么在乎,只希望他可以好好善待我的蓓兒就可以了。”
上官奇瑞他們在黃昏前回來了。回到了新房,兩人都是沉默,屋子里針落可聞。
張燕走進上官奇瑞柔聲喚道:“相公,累了吧,快躺下來歇歇。妾身已經給你鋪好床了。”
上官奇瑞突然之間握住她的手臂,眼神犀利地看著張燕。
張燕吃痛地掙雜,無措地喚道:“相公,你這是。。。。。。”
手里的力道變小了,眼神柔和了很多。
張燕趁勢拖出手,驚恐地望著自己的相公。
上官奇瑞沉著嗓子道:“為什么不問問我,昨晚為什么不碰你。”
張燕羞紅著臉,囁嚅道:“相公做事,自有相公的道理,妾生不敢妄加揣測。”
上官奇瑞硬著口吻道:“因為我有喜歡的女人了,之所以娶你,是父母所強迫。
張燕聽到這樣的直白,嘴唇發白,身體似乎失去平衡,很久才吐出幾個無力地字眼:“知道了。”
上官奇瑞疑惑道:“你不生氣嗎,你為什么不罵我。為什么還那么平靜。”
張燕強作鎮定道:“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這輩子都是你的人。如果相公喜歡什么女子,妾生自當幫相公安排。”
上官奇瑞詫異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由生了幾分同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