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學校,趙靜說:“李卿的命令下來了,讓每個人寫一份學習計劃書,規劃一下這學期的學習,給自己定目標,這學期能考多少名。早知道她這么麻煩,當初就不選她當寢室長了。”
“這不是什么壞事呀!”馮珍說,“她也是為大家好,有了目標,才有上進的動力。”
“什么為大家好!我還不知道她,純粹是為了顯個人威風,現在當上寢室長了,高人一等了,就可以任意叫大家干這干那的。咱們平時學習已經夠緊張了,總想著生活的環境能輕松些吧,你瞧,她把寢室弄成什么樣子!和教室有什么區別!還要搞什么例會!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瘋了。”
馮珍笑著說:“要是將來考不上大學,你不還得瘋了!看來咱們只有當瘋子這一條出路了。讓寫咱們就寫,全當是給自己立一個目標。”
“你可得認真些,要不然說不定就得找你談話了。張薇已經被叫出去談話了,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你。”
“什么!”馮珍吃了一驚,她知道張薇姐和李卿說不到一起,她們之間會談什么,該不會吵起來吧。馮珍說:“他們什么時候出去?你知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寢室長,她怎么會告訴我?”趙靜說,“你要找就到外邊去,反正我估計她們不會在學校里的。要吵架也得找個清靜的地方。什么人嘛!剛當上寢室長就過河拆橋,前幾天把張園批評了一頓。張園是什么時候都是那樣,她們關系又好,以前怎么不提醒張園?非得等到當上寢室長后才說,分明就是新官上任想燒三把火,給自己立威,知道張園不會反駁自己。現在又找張薇的事兒!”
馮珍心里本來就煩,聽趙靜在一邊嘟嘟囔囔,忍不住說:“你還說人家!你明知道張薇姐和李卿之間不和,剛才她們出去你怎么不跟著?非得看著她們吵起來!”
“我倒想去,她們得讓我去呀!”趙靜說,“李卿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要跟著去,她非得支開我。她這個人向來就是這樣不留情面,何況現在人家是官,咱們是民。”
馮珍可不想坐在這里聽她嘮叨,想著趕緊找到張薇姐和李卿。剛走出公寓樓,卻看見張薇姐和李卿回來,看樣子兩人并沒有發生什么不愉快。馮珍松一口氣,說:“你們干什么去了?這么長時間不回來!”
李卿說:“我們倆聊天去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覺就促膝長談起來了,是不是,張薇?”
張薇笑著說:“當然了,話說不完。你來多久了?”
“剛一會兒。”馮珍說,“我正想找你去幫忙買件東西,趙靜說你們出去了,我正想出去呢。你去不去?張薇姐。”
張薇姐說:“行!”對李卿說:“你先回去,我和馮珍去買東西。或者咱們一起去?”
“馮珍又沒叫我!我去多不好。”李卿笑著說,“我先回去了,你們早點回來。”
出了大門,馮珍說:“薇姐,剛才李卿叫你干什么去了?沒有吵架吧?”
“沒有!”張薇姐忍不住笑著說,“你猜她叫我出去聊什么!向我炫耀了。說她打算怎么開展工作,說我以前的手段太軟。那次咱們到敬老院去,她和張園沒有去,如果她是寢室長,她肯定不會讓我們回家。說組織上有個統一的安排,個人都應該服從。她和張園沒有請假就走,也不見我批評她們。她說當領導的手腕就得硬,沒有鐵手腕,怎么能有威信!我聽著挺好笑,咱們就這八個人,算什么官?以前我還覺得她這個人有內涵,現在這么一聊我才知道,原來挺膚淺一個人!”
馮珍說:“我還以為她找什么由頭批評你了。她這個人就這樣,不了解她,覺得她高深莫測,挺厲害。可是一旦熟悉,就覺得失望了。”說開了,原來真的沒事,馮珍說:“沒事就好,咱們只管學習,別的別考慮太多,分心!”
張薇笑著說:“你不得買個什么東西!剛才咱們出來的時候說了是要買東西的。”
馮珍笑著說:“我把這個都忘了。”跑到商店買了一支圓珠筆,笑著說:“正好圓珠筆完了。她應該不會說什么了吧。”
回到寢室,剛進門,李卿就笑著迎上來說:“買什么好東西了?讓大家欣賞一下!”
馮珍笑著從兜里掏出圓珠筆,說:“怎么樣!不錯吧,幸好張薇姐給我挑,以前我買的都不行,出油不利,或者用不久就壞了。張薇姐,以后買什么東西還得請你幫忙。”
李卿有些掃興,說:“大家記住了,計劃明天晚上交,盡量訂詳細一點。”
晚上,馮珍從教室回來得早些,下午碰見張平,說晚上灶上要開會,讓她去早點。回到寢室,剛要推門進去,卻聽見里面有人說話,好像提到她了。馮珍有些無奈,想要走開,可是一想,還是聽聽她們說什么。
只聽一個人說:“肯定是告密了,張薇這個人最陰險了,耍手段拉攏了馮珍,有口口聲聲說為大家著想,其實都是給自己掙名譽。現在看她落選了,大家不支持她了,就在中間造謠生事,今天肯定又給馮珍說什么話了,我看馮珍回來看我的眼神都跟往常不一樣。”
另一個人說:“管它呢!反正現在她落選了。誰讓她沒本事,鎮不住大家!你比她強多了,一上來就又是批評又是表揚的,大家都能看出誰更公正無私,更有能力!那天你批評我,我一看你的臉色就知道是要讓我演苦肉計,我演得不錯吧?”張園的聲音。
“肯定了,咱們倆什么關系,我能隨便批評你嗎?咱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們怎么能知道?咱們寢室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什么事情都不瞞你......”馮珍聽著無聊,轉身就走。剛走到樓梯口,想起還拿著書,便又回轉身,一邊大聲朗誦著詩歌,一邊腳跺得啪啪響。推開門,李卿和張園正趴在桌上看書,李卿說:“今晚怎么回來這么早?”
馮珍笑著說:“要去干活了,勞動人民嘛!你們怎么也回來這么早?”
李卿說:“張園剛才肚子疼,我回來陪陪她。”
“瞧這寢室長多好!以后要是改選,我一定選你。我要是有病了,你可也得照顧我。”她笑著和她們倆打了招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