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頗為清雅的別墅,掩映在松枝翠柏之間。
陸一諾卻有些怯步了,站在那里,腳下灌了鉛一般,難以移動分毫。
肖亦寒晚一步下車,站在她身后,凝著她有些蕭瑟的背影,目光再轉到那扇緊緊閉合的大門上,暗暗猜度著這別墅里的人究竟和她什么關系,眉頭不自知的皺起來。
雨小了很多,可是還是很快淋濕了他們的衣衫。
陸一諾渾然不覺,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
“既然來了,就進去吧。”
肖亦寒近前,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肩頭,半擁著她向著那扇門走過去。
有那么一瞬間,陸一諾覺得自己冰水一般寒涼的心有了一股暖流淌過。他的身上很暖,讓她不由自主的靠緊,恨不得,這一刻便是永遠,她也就不用再一個人煎熬在孤寂的夜,因為懼怕噩夢的侵擾徹夜不眠。
大門自己打開了,里面走出來一個年輕的護士打扮的女孩,目光盯住在這兩個不速之客身上,禮貌的一笑:“怎么這么大的雨站在外面,太太叫你們進去呢。”
因為這個女孩的裝束,陸一諾心里沒來由的有些慌亂。
可是,該面對的終是要面對,不是你想逃避就能夠逃避得了的不是么?
那女孩引著他們穿過一條石子路,再打開一扇仿古的精雕的大門,有中藥的氣息撲面襲來。
不只是陸一諾,肖亦寒也皺了皺眉頭。
室內,背對著他們,一個清瘦的身影,正在給架子上一排的花盆澆水,細心地,專注的,并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有半刻的停頓,像是根本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一般。
年輕女孩招呼著他們坐下,再倒上茶水,就出去忙了。
空氣里有些沉重。
肖亦寒望一望陸一諾的一臉木然,遲疑一下:“公司里有事要交代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他雖然不確定對面那個人的身份,可是卻也清楚那應該是和她有著無可比擬的親厚關系的一個人,他作為一個外人,回避是很有必要的。
陸一諾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點一點頭。
有很多的人和事,只能你自己來面對,沒有什么人,可以陪你一起,不是么?
房門開了又合上,澆花的女人卻似乎渾然不覺,依舊沒有回身,依舊認真的澆著花,卻終于開口:“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的。”
陸一諾苦笑一下,有什么哽在喉嚨里,讓她的聲音有些嘶啞:“我怎么會不來。”
是啊,她怎么會不來,又怎么忍心不來,縱然她當初舍下她走的絕然,她也還是她的媽媽,縱然心里對她有著太多的說不清楚的恨和怨,心里依然是放不下的不是么。
“其實,我知道你一定是怨我的,如果換做是我,也是一樣。我一直也很后悔,后悔把你留在那個人身邊-當我知道你只身一個人去了國外時,。”
終于,那幾盆花都澆完了,放下手里的噴壺,那人緩緩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