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諾覺得,在他的身上,除了那種張揚在外的紈绔子弟的特質之外,還有一些叫人看不懂的東西,自己無形中對這個人的反感已經淡去了那么一些。只是,肖亦寒的話她不會不放在心上,多少還是留了一些小心,客氣的一句話不無疏離:“今天真的很感謝你,不過你怎么會這么巧過來的?”
“是陳秘書的電話打回去,我正好聽說了,就過來了!”韓子慕笑笑,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望一望有些漸漸陰沉的天色:“回醫院吧,我擔心阿姨醒了不見你會擔心。”
他的舉動自然而然的,像是相知多年的老友,未免叫人覺得有哪里不妥,可是又說不上來。陸一諾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沒好拂了他的好意,裹緊了那件可以抵御風寒的白的雪一般的男式西服。
兩個人回到醫院時,楊瀾已經醒過來,點滴也掛完了,精神還很不好,虛弱得很。
而病床前,又多了一個陌生女人,挺精明干練的樣子。
陸一諾有些納悶,望向沈嘉宜,她便解釋道:“還不是你的未來老公,不放心你,又調了個人過來。”
韓子慕笑笑:“說實話,就是調一百個人過來也抵不上他一個,他一走,馬上有人做文章,他在的話,就是什么也不做,也照樣風平浪靜。”
他說的話自然沒錯,陸一諾便笑一笑:“他只是走幾天。”
“那在他走的這幾天,我就暫時委屈一下,做一下護花使者吧!”
韓子慕半是玩笑的語氣還是叫人聽著不舒服,陸一諾別開臉,一面替母親整理著被角,一面解釋著:“遇到一個以前的朋友,就耽擱了一下。”
楊瀾身體過于虛弱,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嘶啞,以至于必須要把耳朵貼上她的唇邊才聽得清楚。
她說的是:“你和人吵架了么,怎么弄得這么狼狽,那個男人又是誰?”
陸一諾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因為疏忽忘了整理亂了的頭發,可不是有些狼狽的,而且身上韓子慕的衣服也忘了還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時,又突然發現覺哪里有什么不對,是楊瀾分明發燙的臉,有著明明已經高出一般人的體溫。
“怎么回事,我媽在高燒,你們都不知道么,為什么不采取措施!”
因為心急,她的語氣是少有的急迫和震怒,眼里也要噴出火來一樣,咄咄逼人的望向身后的特護。
一個剛剛做了大手術的患者,有特護二十四小時不離身邊的看護,怎么她在發燒卻沒有人知道,合乎常理么?
特護顯然也很緊張的樣子:“剛剛還有量體溫的啊,沒發現有什么異常啊,怎么會呢?”
她這么說了,陸一諾就更氣得不行:“怎么就不會了,你自己來看看,把病人的安危不管不顧?”
醫生給楊瀾注射了一針針劑,她的高燒才退下去,氣色很差,再一次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陣的忙亂,安靜下來時已經是日落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