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殷滬祁擔心下人對郡主照料不夠,遂將金音接到府上照顧,延兒回到四城,也只得隨金音在善王府打擾。
蒙王府這邊,殷澤邑聽了管家述完善王安排,心下想到自己對延兒她們無暇照顧,善王無事也能陪伴照料。而一回來便要處理四城事務,那倆個嫌犯他也要親自審問。
春末夏初之際,一陣潤澤天過后,太陽便越發猛烈,而四城郊野外,草地綠油一片,各色夏節花卉爭相開放。
殷滬祁自小便對世間百花有特別的情愫,府中處處可見花卉之景。這日,見天氣適好,當下又無事煩憂,相邀延兒與郡主,出外踏青郊游。
善王著一身青色布衣,頭戴白錦冠,襯得臉龐白凈,五官清秀,如尋常公子一般親民隨眾。
三個隨從在半坡上席地而坐,帶著些糕點干貨,放于寬大的綾帕上,等主子玩樂至疲,好回來用膳。
郡主在河邊草叢中找蛐蛐,殷滬祁帶著延兒順河而下,一路賞景談天,全然不覺時間流逝。
“延姑娘,你看這簇臨崖而生的南蛇藤,現在季節正是它的花期,聚傘狀的小花瓣很是可愛!”
河的下游有塊崖石臨坡而立,上面一層厚土附著,土壤肥沃濕潤,花草繁生如鮮艷裝飾點亮了這一處風景,這是臨河的好處罷?
延兒走近善王,他正疼惜地撫上一藤花枝,幾根藤蔓從崖上伸出懸吊下來。花枝光滑,小小枝節上小花兩朵,同根而生,相襯綻放。
“花瓣精致小巧,這種藤蔓植物我都不認得,王爺您是博學多才呀!”
“呵呵,哪里,這是本王愛好而已。”
殷滬祁抬手遮光,望了眼崖上高度,估摸著他應該能上崖摘花,于是側身對延兒示意道:
“延姑娘,我去上面挖幾枝藤根,好栽種王府院中,你在這里等我下。”
“哎,王爺,上面濕滑攔有荊棘,您是文雅儒士,爬上去需費些時力,不如讓我飛上去,比您來得方便。”
延兒伸手攔住他,好言笑阻道,善王也覺在理,囑咐了幾句注意小心類話,便讓她使輕功飛了上去。
延兒在上面小心拔開雜草荊棘,抓著韌藤爬到了方才殷滬祁賞花的崖面上,他擔心守望,在下面略有急色。
“延姑娘,你小心哪!那邊崖勢陡峭危險,你就在里面一點挖幾根吧?”
“不礙事,我找您剛看的幾根藤蔓,那些更漂亮,那才適合王府!”
延兒趴在崖峭口往下看,摸得那幾根懸吊崖邊的藤蔓,慢慢往上摸尋歸藤。終于發現根結了,驚喜地便開始徒手刨土,最后見得須根,指縫里已塞滿了泥土。
延兒拿著藤蔓根,作勢要跳下去,但地方荊草纏腳,她剛起身縱身一躍,腳上掛住,順著崖面掉了下去。
王爺剛好站在下面,情急下伸手欲接,又被延兒落下墊了身。
延兒發現摔下來沒有想象中的疼痛,等她反應過來,善親王在身下叫苦不迭。
“王爺,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下面……”延兒連忙起身,將他拉起,自覺愧疚將他全身的塵污拍了干凈。
“……沒事的……”善王扶著二次承痛的腰身,不覺冷抽一口氣,忍痛的感覺更痛。
你忘了嗎?第一次接你也是這樣的情景,雖然身上痛了,但是心里是欣慰的。
“你記得嗎?倆次都是我接住你,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會內疚的。”善王舒展了神情,字句溫和。
延兒開始困惑,轉而感到不好意思,裝作緩和捏了捏衣角,低眉羞澀提議道:
“王爺,午時到了,我有點餓,先吃點東西再繼續看風景吧?”
殷滬祁翩然一笑,點頭意好,動顏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