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了城樓開始,延兒就覺得有人跟蹤他們,四下查看又無異樣,殷濯青仍是不動聲色步伐閑逸,回到卓王府,穎親王已經等候多時。
進了書房,管家奉上清茶后帶人退下,剩下他們三人。
“聽說你們途中遇到刺客?”穎親王問得隨便。
殷濯青從案上抽出一張專用白紙,展開壓平,一邊讓延兒研磨,蘸墨,一邊隨意回道:
“左玄風出關了,許仕辰想得是下下策,把我們趕盡殺絕?!?/p>
穎親王在太師椅上躺下,有些困頓,“我昨天晚上和他交手了,竟敢半夜闖本王府上,殺了本王的管家和幾名下人,嗜血的家伙,唉!”
殷濯青抬眼,“你安然無恙?”
“他的功力自然在我之上,但是他看上去極其暴躁,招式狠毒卻無比雜亂,本王對付一個走火入魔的人還是綽綽有余的,他根本沒意識接招,被我踢斷了肋骨,痛苦使他清醒了就逃了?!?/p>
“那你貼滿告示通緝他了?”
殷濯青自覺問得多余,看到穎親王似笑非笑的神情顯然想嘲笑自己,蔑視他一眼,繼續手下事情。
穎親王憋回笑意,偷瞄了一眼殷濯青在干什么,眼里蒙上一絲復雜的情緒,“你寫這個,想幫金裴翻案?”
延兒搶先回答道:
“回來遇到那個左玄風,卓王爺被他傷到,我情急之下把訴狀丟了出去,騙他一刻,現在要重新寫一份……”
“……”無視掉殷濯青暴戾的眼神,穎親王同情著搖搖頭又嘆息,對上他冷冷的面孔,嚴肅地說道:
“小青青,哥哥會給你報仇的,除了我,怎么能容忍再有第二個人動你。”
“噗——”
延兒終于受不了穎親王的冷笑話,憋笑出聲,像是給穎親王默契的配合,穎親王回以一個動人的飛吻,完全不覺一邊源源不斷傳來的陰森之氣。
隔一日,卓親王請了廷尉處的廷尉正監郝江遠來府一聚,府下的門生每年固定時間也會上門拜訪,郝江遠亦是如此。
本打算日后抽空拜見卓親王,現下王府親自來請,自然選了份厚禮敬奉王爺。
卓親王和穎親王與郝江遠把酒暢談,宴至濃時,殷濯青命人給廷尉正監傳看了訴狀,將目前局勢言明,說到宦官惑亂朝綱,列舉時至現今陷害忠良數例,意有國成兩派之指向。
而國成兩派,孰強孰弱,便要聯系到他們后面的人際關系網,權勢的力量取決于各自的明權暗勢,投靠之人便要三思而后行。
郝江遠再無酒興,意興闌珊,殷濯青便早早結束酒席,特意派一隊精英侍衛護送回家。
在漆黑夜色中,街上無人,途徑河岸過橋時,從岸頭的高大柳樹一側竄出五個蒙面賊人。蒙面人劫持到廷尉正監,不到片刻,因疏忽被卓王府的一隊侍衛用計用陣拿下,五個活口全留,聽候郝江遠處置。
殷濯青在前廳與穎親王對弈,心無旁騖連贏對家兩次,第三次因手上棋子滑落,因關鍵一子,滿盤皆輸。穎親王正得意之際,王府的侍衛赴命回來,并押解著五名蒙面黑衣人,到了前廳門口跪下聽命。
穎親王上前,瞄著五個恭敬跪下的蒙面人,回頭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冷面回應的殷濯青,道:
“小青青,那……”
“走吧。”
“……”
穎親王哀嘆一聲,默默轉頭,對五個蒙面人抬了抬下巴,自顧走了。
“奴才告退!”
五個蒙面人拿下黑面,對卓親王跪辭道,殷濯青揮手,他們起身離開,追隨穎親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