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
大雨過后的天空一片湛藍,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濕氣,整座城市被洗刷的異常凈透。
以沫坐在輪椅上,因為昨夜的刺激,加上體力不支,以沫沒有逞強聽從了半晴的話,做著輪椅出來。
墳?zāi)骨埃斠阅吹侥骨澳菑埵煜さ拿婵讜r,以沫的淚水再一次滑落,其實在以沫的心底,以沫潛意識寧愿相信一切都是一場謊言也不愿意相信許歡涼死了的這個事實。
可是當自己看到了眼前的一切時,以沫才徹底的覺悟,這不是夢,不是。
以沫就那樣坐在輪椅上望著眼前的墓碑,她沒有言語半句,更沒有大哭痛哭,只是在墓前望著那張照片默默的發(fā)呆,半晴在一旁有些擔心,想上前去叫以沫,可是半晴剛剛挪動步子就被一旁的拓跋天琛拉住了,朝著半晴搖了搖頭。
略帶溫柔的目光讓半晴有一瞬的茫然無措,反應(yīng)過來的半晴將手迅速的從他的手中抽離。
忽然的落空讓拓跋天琛的心也有些空冷的感覺。
時間在彼此的寧靜中悄悄流逝,三個小時過去了,可是以沫仍然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只是以沫的表情從最開始的麻木出現(xiàn)了絲動容。
誰也不知道以沫在想些什么,除了以沫自己知道這三個小時里以沫在回憶著曾經(jīng)和許歡涼的種種,歡笑的,痛苦的,難忘的,都好像電影般在以沫的腦海里一遍遍的放送著。
曾經(jīng)的種種如今回憶彷如隔世般,那清澈的笑容,暖陽的目光,如今卻早已天上人間。
以沫在沒有看到歡涼的墓前時,以沫是痛苦的,是無助的,她以為自己看到那座墳?zāi)箷r自己會崩潰,可是恰恰相反的以沫現(xiàn)在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本來責怪的話,痛苦的嘶吼如今都被眼前的墓碑所乾化。
以沫看著照片上的那個人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安靜好安靜,安靜到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許歡涼那個如風般的男子,是那樣的美好,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自己10歲那年,在那座小鎮(zhèn)上,許歡涼第一次對自己微笑的那一刻以沫甚至覺得她的世界因為他的那抹笑瞬間被點亮,以沫羞澀的低下頭,就是因為那一次的凝噎無語,才導(dǎo)致后來以沫對他的依賴。
許歡涼,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寧可今生的我們在那座小鎮(zhèn)擦肩而過,也不愿意你這般如此的對我,更不愿意讓你那美好的生命因為我而終止,你這個大騙子,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要讓我恨了你這么久。
歡涼,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謝謝你,謝謝你許我這半世的繁華。
謝謝你給了我第二次活下去的可能,我會把你放在我心底最深的角落里,永遠不會忘記你。
你放心,以后的日子里我會好好的活下去,會快樂的活下去……
風輕輕拂過,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以沫的臉龐輕撫著,以沫閉上眼睛,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
“歡涼,是你嗎?”
“一定是你,對不對。”
一個禮拜后后
陽光傾瀉滿室,以沫閉上眼睛坐在窗前感受著陽光的沐浴。
陽光投射在以沫的身上,地上被拉出長長斜斜的影子,披散的頭發(fā),白色針織的毛衣,一條純色系列的休閑褲,遠遠望去以沫就如同一個墜入人間的天使般那樣美幻。
可是唯獨臉上那緊促的眉頭泄露了此時她的心情。
一個禮拜了,以沫漸漸的接受了一切的事實,包括歡涼的死,子濡的身份,還有……自己的心。
以沫在潛移默化下已經(jīng)將自己和歡涼的過去藏匿在心底的最深處,不去觸碰,不去記掛。
漸漸的以沫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因為將他藏匿在心底所以不去記掛的,而是自己的心底原來早已經(jīng)住進了另一個人,自己的心被那個人緊緊的牽連著。
或許那個人騙過自己,或許那個人也曾讓自己傷過心,可是自己還是抑制不住的去想他,擔心他,本來以為自己應(yīng)該恨他,恨他的隱瞞,恨他的欺騙,可是回過頭想想,自己又有什么資格恨他呢,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不是嗎?或許在這場愛里頭并沒有誰對誰錯。
這一個禮拜以來無論以沫是打電話還是去公司找他,可是都沒有辦法找到他,忽然間好像這個人從人家蒸發(fā)般,甚至讓以沫恍如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人一樣,這讓以沫感覺異常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