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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曲終,人散

蔣南絮覺得眼前坐在長椅上的中年男子很眼熟,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以前見過他。那個男人就那樣低著頭看手中的照片,距離的原因,蔣南絮看不清照片上的人。但感覺那個男人的身影很孤單,即使在這么熱鬧的廣場上,也似乎與他無關。蔣南絮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忘了自己還要趕回學校。冬日的陽光暖暖的,蔣南絮卻覺得暖不了那個人的心。很奇怪,但蔣南絮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突然,一陣風刮來,那張照片飛了起來。慌忙中,那個男人想抓住,但沒有成功。蔣南絮一驚,本能的去追那張照片。但照片從指間劃過,落入噴泉中。下一秒蔣南絮已經跳進水里了。冰冷的水透過衣服,蔣南絮足足有五秒鐘沒動,刺骨的寒冷頓時使大腦一片空白,但蔣南絮還是拿到了照片,被人拉了上來。

“你的照片。”蔣南絮將照片遞給那個還在震驚中的男人。

“謝謝,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做這么危險的事呢,生病了怎么辦。”男人聲音有點顫顫的說。

“沒關系,我身體很強壯的,哪能那么容易生病,看得出來你很在乎這張照片。好了,我要回學校了,得趕緊換身衣服。”蔣南絮說話都在顫抖。雙腿現在幾乎沒了直覺,但還是強裝鎮定。

“就在這買一身吧,會感冒的。”

“沒事,學校離著不遠,五分鐘就到了。我先走了。”不等那人說話,蔣南絮就跑開了。真的很冷。回到學校,舍友詫異的看著幾乎半身都濕透了的蔣南絮,追著問出了什么事。等蔣南絮換好衣服,才把剛剛遇到的事說了一遍。

“你丫的就一腦殘,這么冷的天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老大鄧佩文狠狠地敲了一下蔣南絮的頭,生氣的說道。

“我當時沒考慮到嘛,而且真的看得出來那張照片對他很重要的。”蔣南絮委屈的說著。

“你就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孩子,麻煩你下次做事前先考慮一下,別連小命都丟了。”

“恩恩。知道了。”晚上,蔣南絮感覺很冷,越來越冷,而且頭痛死了。但害怕影響到別人休息,只好忍著。第二天,葉蓓蓓叫她起床,喊了半天沒人回應。拉開被子一看,蔣南絮整個人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嚇的葉蓓蓓驚叫起來。大家手忙腳亂的把處在昏迷中的蔣南絮送上了醫院。隱約間手背上有一絲涼意,緊接著就是一陣刺痛感。然后手就被人握著,很輕但很溫暖。蔣南絮想睜開眼看看,但眼睛很累,漸漸地竟睡著了。再醒來,頭還是有點暈,渾身酸痛,很難受。想坐起來,卻發現手被人握著,孫雨辰被蔣南絮的動作驚醒,抬起頭來看見蔣南絮錯愕的眼神。

“我怎么會在這,還有,你怎么也在這?”

“你還要不要命了啊,大腦短路了嗎?這么冷的天竟敢跳到噴泉里,就為一個陌生人手中的一張照片?”孫雨辰想到醫生說著涼引起高燒,高燒又引起肺炎時擔心的要死,所以更加生氣的責問她。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相幫人家而已,你們一個個都這樣責問我。”蔣南絮本來渾身就很難受,頭暈乎乎的,剛醒又被這樣責怪,心中委屈極了,眼中漸漸泛起淚水。

“對不起,我只是太擔心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病得很嚴重,看著昏迷中的你,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孫雨辰抱住蔣南絮輕輕地說。蔣南絮在他懷里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流淚,因為真的很難受。她很不喜歡醫院。

住了兩天醫院,蔣南絮吵著鬧著要出院,雖然很多人來看她,但她還是想回學校。當然她也只能是吵吵了,孫雨辰冷著一張零下十幾度的臉看著她,蔣南絮知道他要生氣了,只好乖乖閉嘴,然后用很委屈的眼神看著他,一直看著他。孫雨辰徹底被打敗了,答應蔣南絮明天晚上讓她出院。蔣南絮露出勝利的微笑。

程子衿來的時候,蔣南絮正躺在病床上看漫畫。

“程大哥,你怎么來了?”蔣南絮看著推門而入的人詫異的問。

“某人生病住院三天了,都不告訴我,唉,既然人家不通知我,我只好自己找上門來了。”程子衿看著病床上臉色紅潤的蔣南絮,知道她沒事了,于是打趣的說。

“哎呀,只是小病而已,不想讓你們擔心吶。”蔣南絮放下書坐直身體。

“還好意思說不想讓我們擔心,不想讓人擔心就好好照顧自己,三天兩頭往醫院跑,還說不想讓人擔心。”說著將手里的保溫瓶打開。

“哇,好香啊,是什么啊?”蔣南絮岔開話題問道。

“饞丫頭,舒揚知道你住院了,特意去一個親戚家煮了雞湯,很清淡的口味。”

“好棒啊,舒揚姐怎么沒來?”蔣南絮雙手合十的看著程子衿給她盛湯。

“上午有課,她說下午來接你出院。喝吧。”

“恩。真香。”

“小絮,我回來了,給你帶了你要吃的餃子。。。”孫雨辰一邊推門一邊說。但在看到程子衿時突然停住了。

“阿辰,你回來了啊。”蔣南絮連忙招呼他。

“子衿,你怎么會在這?”孫雨辰奇怪的問程子衿。

“我來看看南絮,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不過,你怎么也在這。”

“和你一樣啊。”

“你們,認識?”蔣南絮聽他們的談話問著。

“哦,子衿是我姑姑家的兒子,比我大三個月,也就是我的表哥。”孫雨辰走到床前說道。

“啊?”

“南絮,你和這小子什么關系,怎么會認識他的?”程子衿問道。

“啊?”

“你今天怎么了,就只會啊,啊?的。”孫雨辰默默蔣南絮的頭又轉身看著程子衿說道“就你看到的關系唄。”

“但你不是和陸。。”程子衿還想說什么,卻被孫雨辰拉了出去。

“我和陸景綿已經沒有關系了,請你不要再小絮面前提她。”孫雨辰望著前方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憂傷。

“你和陸景綿之間的事我不想多問,只是請不要傷害南絮,那丫頭有點傻氣,而且倔得很,希望你不要對不起她。”

“恩,這個我知道,我會處理好的。好了進去吧,小絮該發狂了。”

“恩。”

“你們兩個大男生出去嘰嘰咕咕說些什么啊。”

“這是男生之間的秘密,你女孩子家不要過問。”

“有什么了不起,不問就不問。”說罷,開始吃起餃子。中午程子衿走了,說下午和張舒揚一起來接她出院。

下午,孫雨辰在幫蔣南絮收拾東西,讓蔣南絮坐著就好。蔣南絮只好開始削蘋果,然后切成丁。用牙簽插了一小塊,喂孫雨辰。那感覺就是一小倆口。“啊!”的一聲驚呼,兩個人連忙轉過頭來,就看見門口的三個人。前面站著張舒揚和一臉慘白的陸景綿,后面是程子衿。

“啊,舒揚姐,景綿姐你們來啦。”蔣南絮沒注意到陸景綿的表情和身邊突然一震的孫雨辰,走過去拉住兩個人的手,笑著說。

“是啊,你這個小丫頭,讓我擔心死了。”張舒揚點點蔣南絮的鼻子說道。

“對不起嘛,下次我會很小心的好不好?景綿姐,你怎么了?”注意到臉色煞白的陸景綿,蔣南絮擔心的問。

“沒,沒什么,我沒事。”陸景綿低下頭輕輕地說道。再抬頭時恢復正常。

“阿辰,你怎么也發呆了啊,是不是看上景綿姐了,也難怪,景綿姐那么漂亮,是誰都會喜歡的。”說這句話時,被提到的兩個人臉上有著一瞬間的失神,然后孫雨辰不著痕跡的轉身背對著他們,盡量使自己語氣顯得平靜。

“快點收拾一下吧,時間不早了。”

程子衿望著在收拾過程屢屢出錯的孫雨辰和一直在發呆的陸景綿,似乎明白了什么。

“雨辰,陪我去辦一下出院手續,順便問問醫生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剩下的交給她們收拾吧。”程子衿推了推孫雨辰,朝他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走到醫院的一處僻靜的地方。

“雨辰,你還是喜歡的景綿的是不是?不用否認,我看得出來。”程子衿嚴肅的盯著他。

“我只是不想再拖累她,可能我很自私,但我只能這么做。”孫雨辰望著窗外的天空,話語中透露著疲憊。

“出什么事了?”

“。。。。。。。”

“雨辰,我們是兄弟,我想你不要瞞著我。”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孫雨辰才回答他。“還記得那次你在我家,我突然暈倒,被送上醫院嗎?”

“哦,記得,后來你還告訴我是因為你挑食,所以的了嚴重的貧血。”

“恩,但那不是貧血。當時癥狀并不明顯。但后來接連又暈過幾次,才發現病情嚴重。不久前查出是白血病。”孫雨辰說的很輕松,聲音在空曠的醫院里回蕩,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滄桑而迷茫。但程子衿刷的側過頭來看著孫雨辰,想讓他告訴自己他在開玩笑。

“舅舅知道嗎?”

“知道。”然后陷于沉默之中。

“應該可以治好的吧,國內治不好,還可以出國。”很長一段時間后,程子衿輕輕地問。

“我也努力想治好,但總找不到適合的骨髓,既然幾率那么小。我還不如快快樂樂的過完這段時間。”

“這就是你和陸景綿分手的原因。”

“恩。我不想給她一個看不到將來的承諾。”

“那南絮呢?”

“我們之間只不過是一場約定,我們只是朋友。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和她在一起我很開心。我只想寵著她,她很容易滿足,任何小事都能讓她開心或者難過。有時候我真的很不舍。”

陸景綿踉踉蹌蹌的走出醫院。突然感覺眼前很陌生,突然感覺這個世界是這樣的不公平。走進一家咖啡店,點了杯咖啡,陸景綿盯著那杯咖啡,眼神空洞。兩個人的談話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里響起。最后落在了三個字上“白血病”。淚悄悄落下,一滴一滴,最后再也止不住。

蔣南絮剛進病房,就看見程子衿,張舒揚和孫雨辰。

“南絮,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紅紅的?”程子衿擔心的問。

“哦,剛剛經過一間病房時,看到一個孩子去世了,他的父母哭的撕心裂肺,我沒忍住,就哭了。呵呵。是不是很傻?”

“唉,你哦,同情心就是強。好了沒事我們走吧。”

“景綿姐呢?”

“哦,打電話給她,她說學校突然有事先走了。”張舒揚說道。

“哦。那我們走吧。”

蔣南絮沒想到竟然會再次遇見那個在廣場上幫他撿照片的男人。而且是在她的學校。那個男人看見了她。朝她走去。

“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恩。”

“謝謝你,那張照片對我很重要。”

“不客氣,呵呵。”

“我的兒子也在這個學校。”

“啊?這么巧。是哪個系的學生?”蔣南絮問完覺得很沒禮貌。別人家的事自己這么熱心干什么。

“大二的學生,經濟系的。叫孫雨辰。”

“阿辰?”難怪覺得這個人這么眼熟。阿辰和他長得很像。

“你認識他?”

“恩,認識。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他非常照顧我。”

“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你有時間嗎。可否坐下來談一談?”

“可以,學校附近有家咖啡店。”坐在咖啡店里,蔣南絮說著孫雨辰在學校里的一些事。

“當初認識阿辰的時候,以為他是個風趣幽默的人,不過后來又一次在學生會看見他比冰山還冷得臉時,還有他工作時的態度,才發現他是個很嚴肅的人。但在朋友面前就完全是另一種人。”蔣南絮自顧自得說著,想到對方是孫雨辰的父親,有些尷尬的停住了。“我不是在說他壞話啦,他人很好。。。”

“沒事,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其實小時候他很活潑淘氣。只是十歲那年他媽媽過世了,而我出差在外。回來時喪事已經辦完。后來他就很少早說話,而且對我更是疏遠,他是恨我的吧。”

“難怪他性格忽冷忽熱,原來他遇到了這種事。”

“我不是個好父親,但我一直想彌補,可是造化弄人。”

蔣南絮回到學校,回想起孫雨辰的父親走時寂寞無助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小絮,晚上一起吃飯,你得好好補補。”孫雨辰在電話里說道。

“好啊,你請客我就去。”

“恩恩,知道了。就你會敲詐我。”

“別人我還不樂意敲詐呢。”

“蔣南絮小姐,請你吃飯,我感到萬分榮幸。”孫雨辰無語的說著。

晚上,兩個人出去吃飯。蔣南絮突然問“阿辰,原來你很挑食,好多你都不吃。”

“從小養成的習慣改不了了。”

“阿辰,你喜歡你的爸爸還是媽媽?”蔣南絮小心的問。

“我媽媽在我十歲的時候去世了,記憶中她很溫柔,很愛我。所以我喜歡媽媽。”

“那你對你爸爸的感覺呢?”

“我恨他,也是在十歲那年,媽媽病重時他卻沒有回來,媽媽去世了直到入殮他都不曾回來,媽媽是多么想再看看他,他們曾經是那么相愛。但他卻使媽媽帶著遺憾離開。”

“但你的爸爸那時是出差在外,而且關乎公司的存亡問題,并且他盡量提前完成工作,原本半個月的工作,他卻用了一個星期就完成了,但還是晚了。”蔣南絮解釋道。

“你怎么會知道?你見過他?他讓你來當說客?”孫雨辰忽的站了起來。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在學校見到他的,原本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爸爸,因為他就是我幫忙那照片的人。他很愛你,只是不知怎么表達。”

“夠了,不要再說他了。”說完朝外走去。蔣南絮急忙跟了出去。

“阿辰,你去治病吧,把病治好了再回來好不好?”蔣南絮跟在后面說著。孫雨辰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

“你才有病呢,咒我啊。”孫雨辰揉著蔣南絮的頭白了白她。

“阿辰,你很辛苦對不對,身體會很痛對不對?我知道那個病會讓人很痛苦。你爸爸為了能找到適合你的骨髓,四處奔波,可是還是沒有希望。”蔣南絮想到那天他的爸爸那種絕望的眼神心中抑制不住的痛。

“你到底想說什么?”孫雨辰心中閃過一絲驚慌。

“阿辰,我在醫院里聽到你和程大哥的對話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去上廁所時看見你們兩個在角落里,好奇才偷聽你們說話的。而且你爸爸也告訴我了。”

“我以為可以瞞住你,沒想到還是被你知道了。”

“阿辰,去看病好不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放心好了。快點回學校吧。”說完轉頭繼續走。

“孫雨辰,你非要這樣嗎?你以為你不怕死就能證明你很勇敢嗎?你以為你這樣,就不會讓我們難過嗎?你以為你是小說或電視劇里的男主人公嗎?很偉大嗎?”看著他的背影蔣南絮吼道。

“你真的很自私,自私的以為自己可以一個人面對痛苦,自私的以為身邊的人都是禁不起打擊的,自私的以為,這樣做對所有人都好,你怎么可以這樣。你與景綿姐既然選擇在一起,卻又自私的選擇離開;你那樣的照顧我,現在你是不是也想自私的選擇默默忍受,然后讓我看著你一點一點的從我身邊離開。”蔣南絮慢慢的蹲了下去。

“孫雨辰,原來你是如此的混蛋,你怎么可以就這樣對待自己,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一生,不該就只有這么短,我以為,我可以看見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以為遇見你,我很幸運,現在,我只覺得,我很愚蠢,愚蠢的相信,你是一個敢作敢當的人。每一個人都在為生活披荊斬棘,而你卻用自己的生命演繹皈依。你死了,我會恨你,用一輩子來恨你。”蔣南絮蹲坐在地上哭著,越哭越兇,撕心裂肺。過了很久,久到仿佛整個世紀那么長,蔣南絮不再哭泣,隨后抽抽鼻子,抬頭看著孫雨辰。

“阿辰,不要丟下我好不好。不要丟下景綿姐好不好,景綿姐那么漂亮,那么好,我真想讓她做我大嫂。你怎么可以就這樣放棄。”蔣南絮抬起頭,像一個迷了路的小孩。

“小絮,起來吧,地上很涼。”

“不,不起來,凍死算了。不用你管。”

“你。。。。。”

“阿辰。”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景綿?”孫雨辰看著那個慢慢走近的人,心沒來由的一痛。

“你真的要丟下我,是不是。南絮說的對,你真自私。在醫院里,當我偷聽到你們的談話時,有多么心痛,你知道嗎?”陸景綿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無力的說著。在燈光的映照下,臉色蒼白。“我以為,我們可以生死與共,但是你卻這樣的自私的抹去了要和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諾言。我并沒有懦弱到沒有你就會尋死覓活,如果你的病治不好我會好好地陪著你走完你的路,然后堅強的走完那段沒有你的人生。但是當我與你走上同一條路時丟下我,命令我不要跟著你,但那是一條沒有岔路的路,我和你還有一段共同的路程,你怎么可以讓我就這樣停下來呢。那我只能永遠的停留在原地。”陸景綿走到孫雨辰的面前,手指劃過他的額頭,似乎要撫平他蹙起眉宇。

“對不起,我以為這樣痛苦會減少。我終究還是錯了。”孫雨辰輕輕攬過陸景綿,抱在懷里,漸漸收緊。“我會努力活下去。為了你們。”

蔣南絮拿出手機,偷偷地拍下這一幕。剛拍完,就被發現了,連忙收起手機。

“你還要在地上做多久?”孫雨辰皺著眉怒視她。

“。。。。。”

“你到底起不起來?”語氣中有引人的怒意。

“起。。。”

“你怎么還沒起來?”見蔣南絮還坐在地上,孫雨辰咬牙切齒的問。

“額,我的腳。。。麻了。”

“。。。。。。。”

已經很晚了,陸景綿只好在蔣南絮的宿舍湊合一夜。回學校的路上,蔣南絮走在他們后面,偷偷地笑。

“阿辰,我餓了。”不一會兒,蔣南絮拽了拽孫雨辰的衣服可憐巴巴的說。

“你不是剛剛吃過?”孫雨辰詫異的問。

“都怪你,剛剛哭的太多了,消耗掉了。”蔣南絮大言不慚的說。

“。。。。。。。”

第二天,孫雨辰就離開了學校。緊接著就是寒假。寒假里,蔣南絮經常打電話給孫雨辰和陸景綿了解情況。陸景綿一直陪著孫雨辰。孫雨辰屬于慢性的白血病。癥狀沒有急性的那么惡劣,但不容易治好。直到再次開學,孫雨辰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再后來,電話再也打不通。孫雨辰和陸景綿再未出現在校園里。

蔣南絮一直不愿相信,程子衿卻告訴她,兩個人還有孫雨辰的父親搬走了,沒有通知任何人。去找過陸景綿的父母,但陸景綿曾經央求他們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只知道病情惡化,結果可想而知。

回到學校,蔣南絮請了半個月的病假,這是蔣南絮第一次冒險開了假病歷,她想放縱一次。踏上去往XZ的飛機。那個她認為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曾經她和孫雨辰討論過這個問題,孫雨辰說過是XZ。神圣而莊嚴的地方。她去了止貢梯寺,被譽為靈魂的歸宿。寺院立于懸崖峻嶺之間。望著和高聳入云的止貢梯寺一樣高的天葬臺,蔣南絮默默在心中祈禱。

當翻越海拔4700米的嘎隆拉山時,蔣南絮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再也走不出去,或許會永久安息在此。那種在生死邊緣掙扎的感覺讓人絕望。原來死是這樣的可怕。呼吸著微薄的空氣,有很多次的窒息感,一群人就這樣行走在生死的邊緣,當走出那座山時,所有的人都歡呼雀躍,活著真好。那一刻,蔣南絮突然明白,有些東西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縱使計較,終究是傷了自己,唯有好好活著,才是對死者最大的慰藉。蔣南絮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昏黃的燈光下,兩個緊緊相擁的人。是那晚她用手機偷偷拍下的。手指輕輕摩挲的照片上的兩個人,你們就這樣從我的生命中走出去了嗎?手一松,照片隨著寒風飛走。

她返回LS,去看看布達拉宮。手指觸摸著一幅幅巨大的壁畫,蔣南絮在心中最后一次默默祈禱。雙手合十,對著遠方,在心中禱告。阿辰,我曾經說過,如果你死了,我會用一生來恨你,而你怎么不愿聽我的話呢。但是,看在你對我那么好的份上,我收回那句話,希望你不會介意。那么,阿辰,再見!即使,再也不見了。

回到學校,蔣南絮恢復正常,認真的規劃著將來。每天來往于教室,食堂,圖書館,宿舍。她仍然做兼職。大學的時光過得很快,卻也似乎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例如蔣南絮。不知從何時起,她身邊的人發現她越來越沉默,變得沉穩,內斂,更多的是安靜。但對于朋友,她還是很看重的。或許她成已不再是曾經不知世事的小丫頭了吧。這或許是件好事。只是或許吧。轉眼間各自畢業了。

大學里的那段往事,那兩個人,隨著時間的流逝,被人漸漸遺忘。或許并未忘記,只是不愿想起。蔣南絮的大學生活,伴隨著她的深藏在心中的單戀,和對一個友人的思念中結束了。曲終,人散!

琀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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