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的夏天沒有想象中的炎熱,但也足以使一個在大馬路上閑逛的人昏昏欲睡。蔣南絮第一百零一次后悔,陪辦公室里的毛毛出來逛街。毛毛,真名毛甜甜。人如其名長的一副親甜可人的樣子,但十足是一個拜金女。蔣南絮一向與人保持距離,不遠卻也從不親近。倒是這位毛甜甜小姐,第一眼看見蔣南絮便死纏爛打,窮追不舍,倒也成功的攻入內部,成為蔣南絮為數不多的閨中密友之一。其實蔣南絮倒覺得她的性格和葉蓓蓓挺像的,所以也真心喜歡這位從不拘泥的小姑娘。
“南絮姐,快點啊。你怎么越走越慢啊?”毛毛轉身對著十米外的蔣南絮喊道。蔣南絮保持沉默。講話是要浪費口水的。現在的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個地方,喝杯水,她,真的快渴死了。蔣南絮還在一步一步往前踱著,額前的頭發濕噠噠的黏在皮膚上難受極了。
看著前面正準備殺進某個正在打折促銷的名牌化妝店的毛毛,蔣南絮拐彎直奔旁邊的KFC。點了杯加冰的雪頂咖啡和一個巧克力圣代,坐在靠窗戶的位子上慢慢享用。而毛毛大小姐此時還在那家化妝品店里與店員交流心得,她到哪都受歡迎。看著窗外,蔣南絮享受這一刻的安靜,以至于突然有人出現并在她對面坐下,她也沒有察覺。直到她回過頭來,才發現童允寒挑著眉看著自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他,嘴里仍然含著吸管。童允寒的眉開始一點一點的皺起來,蔣南絮才后知后覺的問了一句“你,怎么在這?”
“準備回家的,看見你進了這里,就進來歇歇了。”童允寒一只手撐著下巴,一只手捏了捏額頭。蔣南絮這才發現他好像有些憔悴,最近回家都挺晚的,好像是和某個外國傳媒公司的合作。蔣南絮下意識的將手里的雪頂咖啡遞過去,“喝嗎?”又想到這是自己剛剛喝過的,正想收回來,去重新拿一杯,手中的杯子已經被拿走了。蔣南絮愣愣的看著童允寒毫不介意的將吸管送進嘴里。但是下一秒,童允寒就皺著眉盯著那杯咖啡。蔣南絮連忙解釋“我忘了這是我喝過的。我去幫你重新拿一杯吧。”正準備站起來,就聽見童允寒說道“不用麻煩,這個就行了。”但仍然皺著眉看著那杯咖啡。蔣南絮又看了一下那杯咖啡,刷的臉紅到了耳根。“我去重新拿根吸管。”說完連忙逃走了。
童允寒看著她慌張的背影嘴角不禁上揚。她還真有不少的壞習慣,不知道是不是她腦袋遲鈍的原因,總會干些別人意想不到的傻事,不過自己不就是喜歡上她這點了嗎?看似笨笨的,很單純,但做起事來卻又一絲不茍。童允寒原本堅毅的臉上有著讓人傾倒的溫柔。五年了,自己與她,就這樣共同生活了五年。沒有正式的關系,早就習慣了生活有她的影子,每天早晨起來看著她在給花園里的花澆水,偶爾她會抱著白白,欣賞自己種下的花,看著她安靜的背影,就已經很安心了。童允寒用手指摸了摸被蔣南絮咬的已經變形的吸管,想著她逃走時的模樣,笑出了聲。蔣南絮回到座位上,就看見童允寒專注的看著手中的咖啡,臉上的笑容那樣耀眼,突然心漏了一拍。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于是慌忙把手中的吸管遞給他,自顧自得吃起圣代。心里卻如翻江倒海般,難以平靜。
看著眼前這個平時總是話少到可憐又經常擺出一副冷酷的表情的男人,偶爾也會有些小孩子地行為,溫柔起來會讓人難以想象出他平時的冷漠。五年的時間,與這樣一個男人住在一起,外人決不會相信他們之間什么關系也沒有。但他五年來,真的一直都是個君子,至少對于自己來說。他照顧自己,幫助自己,取笑自己,責罵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順理成章卻又讓自己一步一步淪陷。蔣南絮無奈的笑了笑,自己終究還是淪陷了,不是嗎?從什么時候起,習慣了他的強勢,習慣了他偶爾的溫柔,習慣了在自己犯錯時他毫不留情的責備;又是在什么時候起開始擔心他,每天晚上直到聽見他回來關門的聲音后才能漸漸入睡,開始不經意的關注有關他的新聞,和某某公司談成一筆生意、榮獲某某最具潛力的青年才俊稱號、富二代、鉆石王老五等等,什么時候起,自己開始患得患失,開始思索他對自己抱有什么樣的想法。。。。。呵,從什么時候起,自己就愛上他了呢,愛的那么卑微卻有不可自拔。如果他不能愛上自己,那么這又將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場悲劇;如果他在某一天能夠愛上自己,那么,不管有多么艱難,自己都會極力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即使在別人眼里,自己一無是處。只是他從未有所表示,那是不是意味著什么呢?想到這里,蔣南絮感覺臉上濕濕的,才驚覺自己哭了。對上眼前帶著訝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童允寒,蔣南絮低著頭快步朝洗手間走去,路上連撞了兩三個人。
再回到座位上就看見童允寒看著窗外,而原本屬于自己的位子上坐著一個一臉苦相的毛甜甜小姐。看到蔣南絮,毛甜甜連忙招手。等到蔣南絮過去以后,毛甜甜立馬抓住她,匆匆的向童允寒鞠了個躬“總裁,我們先走了。”沒等蔣南絮反應就逃似的出了KFC。“南絮姐,你怎么不說一聲就偷溜啊,害我到處找你。打你電話,竟然是個男人的聲音,到那一看,竟然是我們的總裁大人。我差點就暈過去。他說你們是正巧遇上,就坐在一起聊聊。我說,你運氣是不是太好了點。平時除了上下班以外,很少能看見總裁的。”毛甜甜嘰嘰咕咕的說著。蔣南絮卻只保持沉默。對于一向八卦的毛甜甜,蔣南絮覺得不能透露一點關于她和童允寒的事,否則會天下大亂。
突然覺得小腹脹痛,才想起她還處在生理期,剛剛吃了那么冷的東西,不痛才怪。回到家里,卻覺得越來越痛。趴在床上,渾身冒著冷汗,白白在她旁邊走來走去,一會又側頭看著蔣南絮,蔣南絮早已沒了力氣再去理它。白白跳下床,因為門只是虛掩著,所以白白熟練地扒開門,跑了出去。不一會,童允寒走進她的房間。因為他是自己開車,所以比蔣南絮早到家。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童允寒坐在床邊,手附上她的額頭。“只是小腹有點痛,沒事。”蔣南絮搖了搖頭,聲音虛弱的幾乎聽不到。“你生理期到了?”童允寒忽然想到了什么。蔣南絮有些尷尬的點點頭。“那你竟然還敢去吃圣代,還喝加冰的咖啡?”童允寒咬著牙難以置信的說道。蔣南絮實在是痛的說不了話,只好沉默。但是劇烈的疼痛襲來,蔣南絮抽著氣,童允寒沉思片刻,抱起想要掙扎的蔣南絮用警告的眼神看著她。蔣南絮只好縮了縮脖子,乖乖的去了醫院。
女醫生用責怪的眼神看著躺在床上幾乎要自己全都埋在被子里的蔣南絮,“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如果情形嚴重的話會對以后生育造成影響的。你們倆應該結婚了吧,你這個做丈夫也該監督一下妻子,怎么這么胡來。”最后一句話是對童允寒說的。“知道了,麻煩您了。”童允寒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后對醫生說道。“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后好好休息,不該吃的就別亂吃。”最后看了看他們,醫生走了出去。聽到關門聲,蔣南絮將身子又縮了縮,這下死定了。
“你打算蒙在被子里一輩子不出來了嗎?”蔣南絮慢慢的探出頭,不知是不是天氣熱又在被子里呆久了的原因,即使病房里開了空調,蔣南絮仍然覺得特別熱,臉紅的看著他。“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童允寒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倒了杯開水遞給她。蔣南絮突然想到醫生剛以為他們是夫妻,笑出了聲,但她肯定不能告訴童允寒,只好瞎編了個理由搪塞住一臉疑惑的他。其實童允寒不追究她的白癡行為,有一部分原因是聽到那位醫生將他們認為是夫妻,心情沒來由的好轉。
回到家里,天已經黑了。童允寒簡單的熬了點粥,吃完飯,丟了個熱水袋給蔣南絮,就命令她去睡覺。第二天是星期一,但童允寒陰沉著臉看著臉色蒼白像是失血過多似的蔣南絮,蔣南絮覺得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只好不情愿的打電話給策劃部經理請了一天的假,反正總裁大人都發話了,自己樂的清閑。童允寒這才放心的去上班。蔣南絮抱著白白在別墅里瞎轉悠,無聊啊,自己明明好了,還要呆在家里,真是無聊啊!當蔣南絮無聊到開始數白白身上的毛時,門鈴響了。蔣南絮心想才上午,童允寒就下班了?打開門卻是一位穿著講究的貴夫人。蔣南絮心想:這該不會就是童允寒的媽媽吧,比照片上的要年輕些。自己怎么就這么悲催呢,這下該怎么解釋呢?蔣南絮在這邊急的都快哭了。童允寒的媽媽韓秋渝卻在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孩,兒子還來金屋藏嬌這一招,要不是自己出差來這里順道來看看,估計等孫子都給我生下來了,我這個作媽都不知道。
“您是要找童允寒嗎?”蔣南絮放下懷中的白白,手攥著衣角,不安的看著韓秋渝。
“我是允寒的媽媽,過來看看他。你是。。。。。”韓秋渝冷冷的說。果然蔣南絮臉色煞白的看著她。“我是他的。。。額,朋友。來著有些事,您先請進吧。”蔣南絮讓出位置讓韓秋渝先進去了。蔣南絮走進廚房倒了杯茉莉花茶,相處五年,多多少少了解他家人的愛好。又從冰箱里拿出前天在超市買的水晶葡萄,洗干凈后端到客廳。韓秋渝則冷著臉看她熟門熟路的拿東西,洗東西。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兒子那些女性朋友和他熟到連他媽媽愛吃什么都知道?
“你怎么會在這,而且還穿著睡衣?”一句話正中要害。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蔣南絮真想偷偷抹下眼淚。自己怎么就這么命苦哩。
“我。。我。。。伯母,你要相信,我和童允寒什么都沒有,您一定要相信。”蔣南絮已經不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了。韓秋渝則皺了皺眉,盯著她。
“你不喜歡我兒子?”“啊?”這也轉的太快了吧。“沒有不喜歡,只是。。。。”“那就是喜歡。”“但是。。。可是。。。”蔣南絮還想說什么,就被打住了。“喜歡就是喜歡,還可是什么?我兒子配不上你嗎?”“當然不是,是我配上他。”蔣南絮連忙解釋道。真是母子啊,和這一家子人站在一起,遲早要被凍死。“你打個電話給他,就說我要和他吃個午飯,讓他回來,我們就在家里吃。”韓秋渝說完轉身優雅地進了童允寒的書房。留下一臉慘白的蔣南絮,看著懷里同樣一臉憂愁的白白。(白白餓了,早飯沒吃。)
書房里,韓秋渝終于憋不住的笑了起來,自己這壞婆婆的形象演的看來很到位,都快把這女孩嚇哭了。不過,看來好事近了。回頭好好審審兒子,瞞天過海這一招我可沒教過他。
當蔣南絮結結巴巴告訴童允寒,他的媽媽過來看他并且要留在家里吃飯,童允寒丟下手中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在路上狂飆,不一會兒就到家了。但沒看見兩個當事人。終于在蔣南絮的房間里找到正在打包收拾行李的蔣南絮。“你在干什么?”“沒看見嗎,在收拾行李。”蔣南絮胡亂的將東西塞進箱子里,收拾好后,看見童允寒站在門口,抿著嘴,陰臉陰沉著,顯然是發怒前地征兆。“我不想你和你媽媽因為我一個外人鬧矛盾,顯然你媽媽不喜歡我。其實她的擔心也是對的,自己的兒子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住一起還瞞著她,生氣也是正常的。而且當初也沒考慮或者說刻意忽略掉一些事實。你我這樣的關系,非親非故,不清不白的,這會影響到你的名聲,或許你什么都不在乎,但我會覺得很內疚。你幫我那么多從不曾要求回報你什么,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或許你就是這樣一個對朋友毫無保留的人,我慶幸在我最困難最落魄的時候遇上你。我承認我很自私,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幫助,心安理得地占據你的地盤,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本不該屬于我的一切。我刻意忽略掉許多對你不利的因素,因為我貪圖這一刻的安逸。但是心中的不安終究占了上風,你有你的生活,不該因為我的突然入侵而擾亂它原有的軌跡。所以,我決定搬出去。”蔣南絮看著童允寒眼神卻落在他身后某個遙遠的地方。蔣南絮輕輕的說著這幾天來堵在胸口的那些話,總覺得說出來了就應該會輕松點,但為什么會越來越堵,壓的自己喘不過起來,為什么心會這般的痛。蔣南絮轉身背對著門口的人,那滴淚落在了衣襟上。身后傳來關門的聲音。
走出蔣南絮的房間,童允寒煩躁的扯了扯領帶,眼神冷的可以殺人。韓秋渝從書房走出來就看見自己的兒子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左手的手掌貼在玻璃上,像一個迷失了的小孩。那種落寞什么時候看見過的呢?好像很久了,為了那個女人。一個與蔣南絮完全不同的女人。呵,她優秀的兒子,卻總是在感情方面碰壁,真不知道一向呼風喚雨的兒子能不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韓秋渝走到兒子身邊,抓著他的左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童允寒轉過臉看著自己的母親,皺了皺眉。“你是不是對南絮說了什么,為什么她要說你不喜歡她?”“我什么也沒說,只是也沒有給她好臉色而已,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女孩,可能我的方式傷害到她了。”韓秋渝也有點愧疚的看著兒子。
“那您喜歡她嗎?”看著兒子罕見的透露出不安,韓秋渝笑了笑,并沒有說喜歡,也也沒有說不喜歡。童允寒也似乎不急著等到答案,轉過臉又繼續看向窗外。聲音中滿是無奈。“第一次,我想和一個女子一起走下去,即使她平時有些笨,反應也很遲鈍,但是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她,她不怎么會做飯,我曾經說過找一個賢惠的妻子,但遇到她,我卻不曾計較這些。我喜歡看著她吃我做的飯是滿是驚嘆和幸福的表情,心里滿滿的。偶爾她也會去書店抱回一本厚厚的菜譜,在廚房里奮斗,即使到最后我看不出那是什么,但就是覺得好吃,因為是她做的,為我一個人做的。我曾經擇偶的標準,對她而言都不適用,但我一點也不在乎。我不想承認我愛她,但不得不承認。”童允寒苦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自嘲。
“允寒,我不愿再次看見你受傷,這么多年才不逼你去結婚,有時候我覺得我做錯了,但現在,媽只想說愛情面前,不能逃避,是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即使到最后終將逝去,但至少不會后悔。不是自己的就放開手,因為你霸占的永遠是屬于別人的。只是我仍想問一句,你還恨周水贊嗎?”童允寒搖了搖頭。“她有她自己的選擇,只是那個人不是我,我只是恰巧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恰好可以幫助她。但我恰好不是她的那個人。當初真的很恨她,但七年了,早就忘記了。她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罷了。”“那個蔣南絮對你是什么態度呢?我感覺她是喜歡你的。”“不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很自然,當初她依賴著我,我感覺很幸福,但是她又總會與我保持距離,似乎只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曾以為她愛上了我,但現在,這么多年,我漸漸的不確定了。”“這么多年,你和她認識多長時間了?”“五年。”童允寒很自然的說。“啊!你們五年就住在一起?”韓秋渝以為自己聽錯了。兒子竟然和一個女人同居了五年。是兒子掩藏的太好,還是自己的失職?!“是的,我們五年來住在一起。但只是住在一個房子里。她是南城人,父母留在那里,節假日她都會回去。我也只是在照片上看過她的父母。”“你們在一起竟然什么都沒發生?”韓秋渝再一次驚叫。童允寒有些慍怒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你真丟你老爸的臉,我的兒子那么有魅力,五年來卻沒將一個女子搞定,八成也是你自己的問題。”韓秋渝摸了摸下巴,分析道。自然無視兒子緊皺的眉。“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要加油啊。我未來的兒媳婦你小子要給我抓緊點。”童允寒知道母親還是看好蔣南絮的,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也漸漸散去。“可是您的兒媳婦正在打包,要離家出走了。”童允寒看著罪魁禍首,語氣中明顯不滿。“好好好,我去留住她還不行嗎?只是以后就要靠你了。”
韓秋渝敲了敲蔣南絮的房門,蔣南絮開門看見韓秋渝一驚。“蔣小姐,之前我的語氣可能嚴肅了點,給你造成了誤會。我并無惡意,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惡人,只是出于對兒子生活的關心,所以請你見諒。允寒說你暫無住處,還是請先住下吧,我不是那等不近人情的人,你若是現在走了,傳出去,世人又會怎樣想我這個人,苛刻,嚴厲,落井下石。。。。。況且,我也想找個說說話的人。我原想多住幾天,陪著兒子的,你若覺得不舒服,我可以先回去的。”韓秋渝說得越來越傷心,蔣南絮正經之余還是急忙表示不介意。思來想去也只得留下來。韓秋渝也留下來,總歸還是想幫幫自己的兒子吧。但是不知道蔣南絮到底是什么態度。總不能開口就問“你喜歡不喜歡我兒子?”會嚇著她的。這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