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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在愛情的旋渦里掙扎,拼了命的讓自己的身軀像男子漢一樣堅強,努力去支撐自己的生活,到了釋放壓力的時候安靜的不想說話,只是在記事本里留下用指尖跳舞的音符。
夏天炎熱,煩躁和不安攜帶著催眠曲在寂寞的唱歌,夜晚,108路公交車上照例的擁擠,城市霓虹閃爍,從蓮花三村到湖里的這條線路讓我乘坐了那么久,習慣手拉吊環的簡單思考,看車廂內行行色色的面孔,然后感傷。一路上開始忘卻,目光游離,等著司機行駛到終點。肚子有些饑餓,就在尚且喧囂的街上買了烤豆腐的小吃,我想這就是我的晚餐吧,用來安慰我的疲憊。
我曾經問沈圖:“:我這樣的工作方式,你心疼嗎?”他沒有肯定和否定的答案,而是對我說:“有錢為什么不賺呢?”我笑著對他默然。如果可以,我奢望我的心中可以盛開一朵淡如雪的花,告訴我,一年四季,人的心都可以如夏一樣美麗,那條地平線上行駛的列車總能帶著我的夢想飛到最美的天堂,我不渴求,我只是希望,簡單的希望著……
我是農民,地地道道種過田,下過地,收過莊稼的農村娃,我的戶口一直掛著某個村某個屯的招牌,我爸爸想讓我出人頭地想到白了頭。可想歸想,年景不好的時候,我們的糧食賣不了多少錢,爸爸就用糧食喂了豬,豬販子要賺錢就從農民身上摳油水,低價購買,高價賣出。農村人愛面子,記得畢業后的第一次回家,我跟媽媽說我那時候一個月掙一千多,其實是不到一千。媽媽就和村子里的人講我一個月掙三千。我知道老人心里的苦,但媽媽的話卻讓我的心很疼。我知道,我能做的就是努力讓媽媽的話成為現實。
很多時候,從一個學校到另一個學校的中途,我沒有自己晚餐的時間,習慣深夜歸來,凌晨入睡已經形成規律。生活空間被我控制的越來越小,開始懷念那些和朋友約會的日子,想改變卻總有羈絆,努力的同時還會平添傷感。肚子餓的時候不是自己去找食物而是充滿依賴想著,渴望一個溫暖的擁抱,睡覺的時候還是習慣叫媽媽,因為習慣了她的溫暖。
不知不覺,八月來了。深夜歸來記錄自己的生活,不曾想都是些傷感了寂寥的文字,惹來朋友的心疼和自己再一次的傷痛。周六的晚上我去一個學生家里做家教,一個半小時60塊錢,兩個小孩子聰明可愛,很是喜歡。漂亮的媽媽也是那么活潑一路上送我到公車的地方,那個地方很陌生,有些偏僻,我從學校下班后直接來到那里的時候還是沒有吃晚飯,因為我怕時間不夠找不到地方,沈圖說他上班開車順便送我過去,想不到提前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我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孤單的站在人群中央看著過往的行人來去匆匆。
生活的轉角中包圍著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張狂,他們放縱,他們高官厚祿,他們平淡無奇,他們在底層給自己喘息,我在不經意之間去關注他們的生活。???????
有一天,沈圖對我說要帶我去新世界百貨買衣服,對我來說這該是多么驚喜的事情啊,很久了他從來不曾主動對我說要給我買衣服,我幾乎都興奮的跳了起來了。我們一起坐公交車到了蓮坂,琳瑯滿目的精品時裝看的我眼花繚亂,沈圖讓我去店里挑選,他守在店外看周圍行走的人們。我不知道男人陪女人逛街是為了滿足女人愛美的虛榮心還是愛她想要為她精心的挑選適合她的衣衫,如果是后者想必沈圖一定會為我做個選擇的:他會說,試這件吧,這個你穿上去會更好。我期待著,但很多時候沈圖沒有這樣做。很遺憾,那一天,從開始到最后,我們從新世界百貨逛到世貿商城,我都沒有試過一件衣服。我開玩笑說:“我為你省錢了,高興吧。”他靜靜的不說話。沈圖告訴我,他上個月工資發了兩千塊,所以想起給我買一件衣服。我說:“你能有這份心就夠了。”
認識沈圖五年了,他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禮物就是在廈門買的兩套裙子,一件是金苑的套裝,還有一件是貝棋的裙子。第二次生日禮物他還是送給我衣服,是一套安踏的運動服,那一年我讀大二,他還隨包裹寄來了兩雙運動襪和一頂安踏的帽子。認識他后的第三年過生日他給我買了近一千元的衣服,一件兩百多的紅色大衣,因為是我的本命年。兩件毛衣,還有一雙軍綠色的靴子。等到第四年以后過生日,我們就改成了吃飯,請上我和沈圖在廈門的一些朋友。我曾迷信的對沈圖講一個雜志上的心理測試,書上說男人送女人禮物,如果他想娶你他就會送你首飾,不管貴重,只代表一種約定。如果他想你做情人他就會一直送你衣服,把你打扮的很艷麗。說到這些的時候,沈圖笑而不語。我想,我愛上的該是一個多么耐得住性子的男人呢?他允許我的無理取鬧,放縱我的神經質,忍受我的壞的脾氣,總是一幅平淡至極的表情。我曾經對他說:“親愛的,我在我的記事本中寫了你的很多壞話,很多人都讓我離開你。他笑著說:”那你就離開呀。”他應該知道,我那張孩子一樣的臉,說的都是天真無邪的話,所以他如此看開。
有一天晚上,沈圖說要帶我去買菜,我們行走在馬路兩邊,像完全陌路的兩個陌生人的言行舉止。他習慣背著手走路,于是我就用我的小指去試圖拉一下他的大手,他自顧的向前走,不理會我在后面的任何表情,當他下意識的感覺我在遠離他的時候,他就輕輕的喊一句:“快走。”然后,買菜的超市遠遠的路過了,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里,直到路過一家服裝店,他開始停步,然后徑直走到店里給我挑選了一件綠白相間的背心。他不說話,把衣服拿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知道他是讓我去試穿。服務員說他有眼光,因為他身上穿著綠色的T恤,甜言蜜語的服務員說剛好與他想配。沈圖背著我買了單,沿途行走的路上他又給我買了雙鞋子,是白色的涼鞋,鞋帶左扣各是一個天藍色蝴蝶結,很配我的棕色長裙。他依舊和我沒有言語,在這種默默的支撐中,我的心像是翻了五味瓶,都說是女人心海底針,但是,沈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男人,我始終琢磨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