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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我和沈圖的生日是在星期六。沒有任何的波瀾和壯闊,如同往日的8點10分起床,提前半個小時去輔導班上課,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樣的速度洗臉刷牙、洗頭穿衣服、準備講義匆匆忙忙走出房門。下課后有些口干舌燥,肚子禁不住敲起鼓來,可是我還最先跑到了外圖書城,我買了兩本書,一本是公司實用文體寫作工具箱,一本是行政工作制度規劃與流程設計,我喜歡這樣的書籍和文字內容,就好像哪一天我的上司對我說寫一個流程或規章制度我可以地一瞬間把它們流利的寫出來。兩本書加在一起是89元,很厚重,我捧著它們上了公交車,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將近2點鐘,早飯和午飯都沒有吃,太餓了就在路過的小店鋪買了6塊5的快餐。
整個下午我把自己停留在我的小屋里,然后整理房間,把我的書籍分類然后找了一件舊衣服來擦地板,就這樣熬到下午6點我接到了沈圖的電話,他說晚上請幾個同事吃飯。讓我提前到那家訂好的飯店等他。這是第二年,在我們生日的時候沈圖請一些同事吃飯了,今年的人很多,坐在一起的有十三個人,多數成雙成對,有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他們大多數還不知道我是沈圖的女朋友,互相介紹的時候,幾個男人很驚訝的說:沈圖一度和他們說自己一直沒有女朋友。聽到這的時候我不說話,只是從心底覺得自己坐在這里挺多余的。
沈圖沒有給我買生日禮物,我也沒有給他買,幾日前我曾經給他買過一件毛衣外套,可是他一直沒有穿,我看得出來他很不喜歡我買給他的衣物。這樣的生日宴席讓我在他的朋友面前很尷尬,我們沒有生日蛋糕,也沒有像小時候一樣吃紅雞蛋和長壽面。
星期天,我睡的很晚,沈圖早早的去陪那些朋友去了,而我中午接到公司老板的電話讓我去公司加班,下午回到家里準備晚上的家教課,我承認,此時此刻,我很失落。但是我并不知道生日過后的第二天,沈圖送給我一份遲來的禮物,是一臺二手的筆記本電腦,12寸很別致,用他的話來講這個上網本,是給我兼職上課用的,他覺得這是我的工作必備品。沈圖的話讓我心里覺得很溫暖。
十二月的小尾巴帶著一點一點的縫隙,迎冷風悄然躲起,我沉寂在窄小的空房子,悄悄的不說話,在寂寞的城市里尋找著惺忪的泥土,從而喘息,我寧愿我就是一只蝸牛,拖著結實的外殼,從而溫暖,拒絕世俗。十二月,我們走在二十五歲的年華末尾,我不是故事里惹人彷徨的雙面嬌娃,泛著奶味的拿鐵杯,書寫故事的便箋卡,黑色靈巧的小皮靴,蓄長已久的發,沒有電影沒有畫報沒有歲月流失的那點倦怠,穿梭在城市的每一個街角,等候每一個站臺寂寞的文字符號,看濃重的尾煙和紅燈之處泛白的斑馬線條。我記不清十一假期過后我有多久沒有完完整整的休息過半天的時間,我每天晚上都在凌晨左右入睡,我的周末基本上餐餐不飽,我顛簸在這個城市里,想著諸多的煩心事,愁錢愁工作愁未來,我沒有放松自己,擺在面前的仿佛都是煎熬。覺得每一天都很累,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是盡頭。
12月25日接到了大學古代漢語老師的電話,很驚喜,畢業兩年多我從未給這些老師們打過電話,但我記得逢年過節都會給他們發送祝福短信,這是我持續幾年的習慣。我不打電話是因為我不善言辭,我不懂得和他們如何用語言溝通和交流。接到老師的電話言語之中還是對過去的留戀,他談到帶了幾批實習的學生,曾經的實習學校老師還提到了我的名字,提到了我講過的那篇被認為非常優秀的《大堰河,我的保姆》公開課。老師說他很想念我的同時也在祈禱我可以有一個很好的未來,有所作為再對他們予以看望。掛掉電話的時候我的心理卻難免酸楚。
12月26日,中午從學生那里下課回來后,給沈圖打了電話,他要到去臨近的城市出差,順路帶上了我,排解了我被擱置在那間冷清而黑暗的出租房的寂寞。我很喜歡與沈圖一起到處去走一走,車子開了很久,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將近9點的時間,我們都沒有吃午餐和晚餐,我感覺到沈圖工作的辛苦,因為即使我是坐著我已經開始腰酸背痛了。咖啡店里的吧臺主管是個非常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比我小一歲,但卻干練有余,她和沈圖看上去關系很好,后來我知道她曾經在他的公司培訓過,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的敏感,我看得出她對沈圖的喜歡。凌晨過后1點鐘,沈圖設備維修完畢,再次返回廈門已是凌晨4點。
2009年發生了很多事,這年的二月我第一次帶沈圖坐火車回到我的家。我們租了每月450元的單間民房。四月,弟弟結婚,買了從廈門到哈爾濱的特價機票,三天往返,這是我第二次帶沈圖回家參加弟弟的婚禮,這也是我和沈圖第一次坐飛機。十月,沈圖帶我去了廣東的鄉下,我看到了他的媽媽。
生活看似很美好,因為沒有太多的追求,就像法國巴黎的街頭流浪漢撿起LV帶子穿破洞的褲子滿臉絡腮胡子的行走在大街小巷。很多年以后攝影師以為那是當代的時尚,十二月,我查詢了夜大考試錄取成績單的時候赫然看到自己被錄取的名字,總有一絲美美的笑掛在臉上。把皮鞋敲的很響形成韻律然后在沒人的時候小聲歌唱,在飯桌上開始討論幸福。趙本山說:“當我掌握不住自己的時候就趕緊回農村,一看啥都清楚了。我是從那小房子出來的,在那里種過地,砍過柴,看看我同學,長得跟我爹似的,在那種環境下,我知足。”
十二月的開始我就似乎看到了它的終點,每一年都經歷此時然心境總是不同。爸爸寒冬臘月為了省兩塊錢的三輪錢提著沉重的包裹佇立在城市街道等久久不來的鄉村小客車。想到這,痛得好像是一把刀子在攪自己的心。生活中有很多詼諧,有幸福的真相和假象,我不愿每天都沉浸在陰霾之中,于是,每天我可以對自己說:現在奮斗的每一步都是黎明破曉前的每一分鐘。與此同時,我將告訴我的家人:我過得很好,你們也要記得對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