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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紅格子絲巾繞頸至右耳垂下,系著大朵的蝴蝶結,細細伸手扯住兩角拉扯過來。耳朵里,傳來苗銀耳環在耳畔叮當作響的聲音,銀色的鏤空紋路,在西街淘了下來,很是歡喜。天色轉涼,棗紅色的小西裝,棕色毛線編織的民族大包,藍色紫荊花紋路。我,只是偶爾的眸子里閃爍了昔日的過往,如此裝扮不知不覺的眼角里就有了淚光,不是感傷而是經不住長途跋涉,浸染了風寒,小聲的呻吟止不住涕淚,輕輕的走路,靜靜的碼字。暗暗的沉睡,遲遲不愿醒來。想必,這不過是一場小小的病痛。藥店里檸檬黃色的稱重盤上,指針悄悄的劃過了40的數字,偌大的箭頭指在透明的光盤里指向心靈深處的那點青春,和早已不在的年少。
花兒不會啼血,鳥兒不會落紅,人免不了凡塵俗利,就這樣在一個沙盤里,你擁我擠,爭一絲炫耀的出口,獨木橋上有冷若冰霜,和數不清的傷痕累累,生存,是如此明白的方程公式,于是,有人看破,有人墮落,有人入俗,有人隨同。透過鏡子看不再年輕的臉,透過窗子看不再傲然的肩膀,為生活奮斗不止的影子在任意的揮霍著時光,什么是所謂的幸福,哪怕是那么一點點,都會瞬間被龐大的壓力所擊潰,這就是我們必須經歷的,它叫成長。
像所有美麗的約定一樣,人們約定著彼此的生活,輕輕的約定著彼此的守候,你拉著我的手說著如何奮斗我們的房子,小心的細數,未來的日子,就像一個即將得到巧克力奶糖的孩子,為了獲得獎勵,目光炯炯的期待著,你說著如何節約我們的開支,把電話通信改成了QQ號碼,把男人眷戀的煙,平等替換成女人愛戀的華裳,彼此放棄鐘愛的所有,不過是為了一個家,一個可以留守溫暖的地方。于是,人們總還能在痛苦的掙扎中看到一絲光芒,不是嗎?只要還有希望,總會是好的。
天色轉寒,空氣里都是絲絲的涼,辦公居室里替換了裝飾的壁畫,是絢爛的色彩和自己甄選的文字,有寓意,有內涵,有格調,有氣魄。于是,一切煥然一新了起來,有多奢望能給自己的心上也謀得這樣一份洗禮,是幸福的開始,和煩惱的落幕。等枝頭吐綠,芳草萋萋的勃勃生機熏染了心境,人是否也能朝氣蓬勃起來,按部就班的把整個軀體塑造成了一臺久不停歇的機器,于是看不到愜意的舒適和放縱,想著,這就是生活。
晨來,暮去。晚歸,靜宿。宿不能寐,寐不得安然……
西堤的側門口有幾顆高大的枇杷樹,無人采摘,少有注目,只是在不經意間看見地上的果痕,才知道,原來,我的頭上還氤氳著果香。整齊的流海,垂肩的發,纖細的肩膀,手心里的花。因為日子的緊迫,我還像個不懂事事的孩子,迷戀著那些屬于小女子的華衣,在清閑的日子里,整理了諸多自己迷戀過的衣衫,拍成照片,嘗試換購。那件花色的絲綢,那條柔軟修身的刺繡長裙,那個銀色的鐲子,那只綠色的鋼筆。生活啊,是不是總是讓人狹路逢生,尋找著骨子里迷戀的小把戲。
有位同事要結婚了,這個比我小四歲的女孩在我心中還是個俏皮的娃娃,她大聲的宣布她終于迎來了屬于她的夢中婚禮。我愿意把那么多的美好和祝福送給這個可人的孩子。靜女孩告訴我她要離開了,愛人在湖南創業已成,她的離開本是約定俗成的事,可是總有那么多的傷感在里面。我曾想,若是遠走紹興,想必我們是一同遠離的,只是我還不知道將要在此漂流多久。沒有歸宿。
席地而坐在湖邊一起回憶自己的童年,共同慶幸我們都不是城市里長大的孩子,小時候可以有吃榆錢,挖野菜的過往,摔泥巴和挑冰棍稈的那些童年總是最美好的,當我們長大的時候我們還能去追求著城市里絢爛的生活,哪怕這個過程是那么漫長,人生路上早已寫滿了精彩的樂章。她說要我換個城市生活選擇自己謀生的方向。換來的卻是我的依舊的茫然。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何去何從。
伯伯讓我一定要考個本科文憑,那就是今年開始后繼續又三年,買了房子給爸爸媽媽住,掏空了錦囊后總還是要出來工作還貸款的,一邊打工賺錢一邊學習。三年過后的三十歲,還能剩下什么呢?能結婚嗎?能生兒育女嗎?能在父母身邊嗎?能有份安身立命的工作嗎?有那么多的疑問也有那么多的不可能。這就是我的軌跡,像列車,不斷的行駛著,只是不知道前方是泥潭還是沼澤,天上的太陽本是環繞大地的,只是我被遮掩在了黑暗的云層里,總也透不出風采來。
生活的意義是什么呢,在沒有牽掛的時候做自己喜歡的事,在有牽掛的時候努力擺脫牽掛的事。左手牽的是家,右手牽的是自己。左腳拴的是愛情,右腳拴的是事業。聰明人能把這些歸結在一起,形成閃耀人群的紅星,愚鈍的人就只能是矛盾的結合體,像頓入迷宮,不知道前前后后,孰重孰輕。能覺悟的人或許還能找到初口,總是有舍才有所得。麻木的人就只會原地踏步,筋疲力盡的葬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