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常
四人快走進城門的時候,守城官兵十幾人正推一個穿黑衫的壯漢,邊推邊囔囔說:“滾、快滾,再不滾老子抓你去坐牢?!薄?/p>
那漢子動也不動,兩腳像在地上生了根,任憑他們怎么推也推不動。一名官爺,搖搖晃晃走了過來,滿嘴酒氣嘟囔著說:“推不動?”。他也推了推,果真推不動,官爺把帽子一仍,抽出刀來。一把抓住黑漢子的脖子,說:“你想在我這鬧事?不滾,我宰了你信不信?”。話音剛落,那黑漢子的大手反抓住官爺的脖子,“咔”一聲,擰斷了官爺的頭。
葉知秋站住腳,看了看唐寶恩,小聲說:“想不到這洛陽城越來越熱鬧了,單手擰斷別人的脖子,我還以為只有歡城一個人能辦的到?!薄D闹呛跐h子竟然聽到了,仍下那位官爺,快速來到幾人身邊。葉知秋忙把黃月和唐寶恩藏在身后,不知這人要干什么。身后官兵,見這個漢子掐死了隊長,嘴里叫喊了兩聲,不見隊長答應,個個抽出腰刀,向他砍來。
而那黑漢子竟不在意,兩眼直直看著葉知秋,似乎是一種不可抗拒的口吻,問道:“你是歡城?”。葉知秋連忙搖頭,后退。黑漢子身后的刀,已經離他越來越近,只見他猛然轉過身,張開大口“啊……??!”一聲仰天長嘯,震的眾官兵丟盔棄甲,在地上打滾,捂住耳朵,扭做一團。虧的葉知秋眼疾手快,連忙護住黃月雙耳,但黃月還是覺得腦里肚里,一片渾沌,仿佛天旋地轉一般。唐寶恩因有些功夫底子,捂住了雙耳還勉強支撐的住。小葉也是迷迷糊糊,丟了馬韁繩,那馬兒沒命似得向來時方向,原路跑了回去。
葉知秋再無雙手護耳,黃月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他想回手護住自己的耳朵,卻又不敢置黃月與不顧。這時一雙已經冰冷卻柔嫩的小手,捂住了他的耳朵。聞到手上香氣,不是唐寶恩?他側頭一看,唐寶恩緊閉著雙眼,臉上痛哭難當,卻為自己護耳。而自己,只顧著將黃月護住,全然沒理會唐寶恩,相比之下,這唐寶恩對自己則考慮周詳。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葉知秋抽手,連點黃月身上四處穴道,封住心脈。然后兩手緊緊護住唐寶恩的雙耳,那心脈四處穴道,換做平時,他是萬萬不敢在別人身上點去的。只可惜自己此時竟說不出話來,連張嘴都很吃力,只希望黃月沒事,也希望這深厚的內力不要傷了唐寶恩。
好在那黑漢子收了口,葉知秋吐出一口長氣,唐寶恩身子一軟,險些跪到地上。葉知秋扶起她,輕揉她的太陽穴,她才慢慢睜開眼睛,卻還是眼冒金星,頭暈腦脹。那漢子咧著嘴“哈哈”笑著,走過來,問葉知秋:“你,你可是見過歡城用重手擰斷別人脖子?”。葉知秋平息了內息,也還是覺得胸漲難耐,但又不敢怠慢他,于是說:“前輩厲害,這佛門獅子吼,果然名不虛傳。晚輩并未見過歡城,剛才胡說八道,前輩莫怪?!?。
那黑漢子瞪圓了眼睛,大聲吼道:“你胡說,少來騙我,你要是沒見過歡城用重手擰斷別人脖子,怎么會隨口就說的出來?快告訴我,歡城在哪里?”。葉知秋心里害怕,這黑漢子內力奇高,來勢洶洶,必定是大哥仇人,我斷然不能告訴他。于是說:“前輩聰明,晚輩剛才一時被前輩神功嚇糊涂了,那歡城我是見過一回,他用重手擰斷了丐幫一名弟子的脖子。說是要去京城,血洗丐幫總壇,因為這群丑乞丐竟敢對他不敬。”。說完,低下頭去,偷偷看了看黑大漢子。
唐寶恩剛有些清醒,聽出葉知秋有意維護歡城,也幫著說:“沒錯,就是昨晚的事,歡城在洛陽城城北不遠處,大開殺戒,擰斷了一名丐幫弟子的脖子,當時我也看見了。現在,恐怕歡城已經北上去京城了吧?!?。黑漢子點了點頭,才看見唐寶恩,十八歲光景,卻好生漂亮。于是笑著問:“小姑娘,你可曾許配人家?不如跟著黑老爺去享榮華富貴吧?!薄Uf著就要拉唐寶恩的手。
唐寶恩害怕,躲進葉知秋懷里,葉知秋伸出手阻擋,說:“前輩,這位是晚輩的結發妻子?!?。那黑漢子老大個不高興,瞪圓了眼睛,怒氣沖天的說:“什么?老子相中的娘們,是你這個小白臉的妻子?我呸,小白臉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一身白衣打扮,你就是歡城?!?。說著,就提起大手,向葉知秋抓來。葉知秋連忙展開身法后退幾步,站穩了腳跟,頓時生出一股男兒本色,心想歡城要殺我時,我都不怕,還怕你個黑漢子。于是說道:“你個黑鬼,給我站住,莫以為自己武功高強,就可以仗勢欺人?!?。說著,還把唐寶恩摟的更緊了,唐寶恩則用小手指頭,在后面輕輕捅他,示意他不要沖撞了這個黑漢子。
葉知秋怎會不知她的意思,低頭輕聲說:“娘子,剛才他使獅子吼,我只顧著黃月,全然把你忘在了一邊。而你竟不顧自己安危,來為我遮耳,這一份情義,我不如你,心中實在是愧疚。哼,這個黑鬼,仗著武功高強就想搶你,我怎能答應他,就算一死,也要護你周全?!?。唐寶恩顯然是受了些內傷,強行擠出一絲笑意,說:“黃姐姐絲毫不會武功,你護著她,是理所應當,我怎會怪你偏心?你真傻,若是惹毛了這個黑鬼,我們兩個不是要共赴黃泉了?”。如今,也開口叫他黑鬼,心中自然是向著葉知秋,既然要嫁他,一切隨著他,他都不怕,自己一介女流,害怕什么?
那黑漢子“哎呀呀”的走過來,邊走邊說:“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叫老子黑鬼?看我不擰下你們的腦袋?!薄Uf著,就伸出大手,正在這時候,黑漢子身后一個酒壺飛來,速度極快。黑漢子連忙回身,一拳打碎了酒壺,碎片和里面的酒,頓時飛濺。黑漢子搖了搖頭,擦干臉上的酒水,再睜開眼,一個身穿白衣的人,從天而降,而且這人的拳頭已經快打到自己臉上。他連忙舉拳相迎,兩人各自退了一步。
站定身子,再細看來的這個人,一身白衣,手上一柄紅色的劍,于是喃喃說著:“白衣?紅劍?哈哈,你就是歡城,大哥讓我取你性命,快快把脖子伸長了,讓大爺擰下來。”。
葉知秋不像黑漢子那么傻,早看清了來人是歡城,而且他想著歡大哥也該來了,本來是暗中保護黃月的,一定就在不遠處。于是對歡城說:“大哥小心,這人內力渾厚,武功不在你之下?!?。只見歡城也不出劍,徒手跟那人打了起來,邊打邊說:“不過是虞歌的一條狗,我還不放在眼里?!?。說著,變拳為掌,掌掌帶著寒風,一掌快似一掌。那黑漢子的雙拳大開大合,腰馬有力,虎虎生風,顯然是少林派的伏虎拳。
少林拳!葉知秋忙又說:“大哥,這是少林伏虎拳,攻他腋下,是罩門?!薄g城最討厭自己打架,旁人指手畫腳,上次跟陳壽天動手就是因為葉知秋的嘴上不停說個沒完,所以才激怒了他。這回,又來說話,歡城一掌打向黑漢子的面門,黑漢子用手臂擋住,豈料歡城忽又向下滑動,在黑漢子的肚子上一推,那黑子一個踉蹌,險些坐在地上。歡城才回身看著葉知秋,說:“上次我跟陳壽天動手,你也嘰嘰喳喳說個沒玩,再多嘴,休怪我翻臉。”。
葉知秋一臉尷尬,覺得臉上沒面子,于是笑笑對唐寶恩說:“呵呵,他就那樣,喜歡說笑,才舍不得跟我翻臉呢,是我結拜大哥?!薄L茖毝餍睦镏浪囊馑?,也不在意,裝作不知道他剛被歡城吼過,說:“黃姐姐動也不動,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受了內傷。”。葉知秋才說:“不會的,我已經封了她心脈。但我手法不夠純熟,剛才情急才點了她四處穴道,等會讓大哥為她解穴吧。”。說著,又摟住唐寶恩,看歡城教訓那黑漢子。通過剛才那一招,葉知秋已經知道,黑漢子內功雖高,卻不是大哥的對手。
果然不出葉知秋所料,不出十招,黑漢子胸膛又結實的挨了歡城一掌,歡城收勢說道:“剛才哪一掌,我沒出內力,你回去告訴虞歌,歡某人一時半刻還不回遼東,想來會我,隨時恭候?!?。黑漢子心知打不過他,退后幾步,又張開大口“啊……啊……”大叫著使出獅子吼。這時候,葉知秋和唐寶恩兩人不約而同的捂住對方耳朵,四目相交,誰也沒有閉眼,竟都心領神會的癡癡傻笑。
歡城動也不動,兩眼直盯著黑漢子,看了一會,怕葉知秋和唐寶恩頂不住,所以慢慢拔出寶劍。那黑漢子見他要出劍,慌忙的向西跑去。歡城冷哼一聲,說:“班門弄斧。”。于是低下頭去探黃月的脈象,他早聽見葉知秋說話,于是伸出手指,在她身上連點幾下,解除了葉知秋所封的穴道,又探手去摸她的脈象,才點了點頭,滿意的站起來。
走到葉知秋身邊,見兩人還互相捂著耳朵,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于是輕咳兩聲,“咳、”。葉知秋和唐寶恩才收了手,有些難為情的站起來,黃月一連幾天沒吃飯,本來身子就虛,現在又被武功高強之人給震暈過去。葉知秋連連搖她,就是不醒,慌忙的看著歡城,問:“大哥……這是?”。歡城不以為然的說:“她身子太虛,受不起那獅子吼,回家靜養兩天就好了?!?。然后又納悶的問:“你兩位姐姐是不是沒給她飯吃?之前見她,可不是這么柔弱?!薄?/p>
葉知秋尷尬的看了看唐寶恩,又看了看歡城說:“這……此事不是大哥想的那樣?!薄L茖毝髟谝慌砸藏W猿錾竦恼f:“難為她了,是她自己不吃不喝,若不是葉知秋回來,恐怕已經餓死了?!薄g城似乎聽見了,又似乎沒聽見,走過去扶起了小葉,把手掌按在小葉的后腰上,注入一股內力。小葉才睜開了眼睛,但頭還是昏昏沉沉的,見了歡城,連忙就說:“歡大俠,有個很黑很大的漢子,要傷害我家少爺……”。說完才聽見葉知秋在一旁“呵呵”的笑,原來大家都沒事了,小葉才摸了摸頭,不再說話。
五個人回到鹽幫分舵,黃月還沒醒轉過來,葉知秋也怕大姐和二姐知道了自己跟雁蕩山十六煞在城外相斗的事,對唐寶恩說:“娘子,你且先去想兩位姐姐報平安,我安置了黃姑娘就去客廳會你們?!?。唐寶恩低頭看了看他懷里一直抱的黃月,點了點頭,說:“那我和姐姐們在客廳等你?!?。說著一轉身,直奔客廳而去。
葉知秋早就抱的手都酸了,連忙跑到西廂房內,隨意踢開一個房門,將黃月放在床上。然后又出去招呼小葉,說:“去找個丫鬟來,替我守著,如果黃姑娘醒了,馬上知會我?!薄Uf著,為黃月關上了房門。小葉跟他走出了西廂房的院門,才問:“少爺,少爺……我覺得唐姑娘年輕漂亮,你們既然已經有了婚約,那直接娶了唐姑娘不就完了嗎。這個黃姑娘,一是不漂亮,二還是青樓的……。我真不明白,你已經有了漂亮的唐姑娘,怎么還對黃姑娘這么好呢。”。
葉知秋認真的聽他說完,然后語重心長的說:“世人都說我不是男兒,只懂得尋花問柳逛窯子,可葉府上下的下人們,都喜歡親近我,而我真正交的朋友們也都不嫌棄我,你知道為什么嗎?”。小葉搖了搖頭,葉知秋又說:“真正的好男兒,不一定是要像陳大俠那樣,一個懂得照顧那些肯為自己連命都不要的女人,也可以算是好男兒。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一個肯為你連命都不要的女子,你就會明白了?!?。小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葉知秋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說:“還不去找個丫鬟來?”。
來到客廳,大姐不在,只有二姐與唐寶恩交談,兩人正說笑。見了葉知秋進來,葉如煙兩只眼睛略帶責備的盯著他看,他坐到了離二姐稍遠的地方,心想現在大姐不在,可別讓二姐抓住機會打自己。哪知二姐,換了一張笑臉,問道:“你的武功怎么精進那么多?”。葉知秋心里一塊石頭放下,看了看唐寶恩,唐寶恩也滿是疑問的看著他,于是說:“還不是那個老不死的天涯和尚!”。葉如煙輕輕拍了下桌子,說道:“又討打,天涯和尚救你一命,又是武林前輩,你怎么還這么沒大沒小。”。
葉知秋委屈的說:“那個和尚就是那個樣子,不信下次你見了他再試試,你越是客氣,他越是討厭你。要不,上回也不會冷眼對你了。呵呵,姐姐,我怎會是那種沒大沒小的人,一般禮儀還是懂的?!?。見桌上原來熱茶已經倒好,連忙拿起來,喝一口,說:“還是姐姐對我好,我人沒來,茶都給我倒上了?!薄H~如煙則看了看唐寶恩,嬉笑著說:“怎么樣?我說我這弟弟沒良心吧,你還不信?!?。
葉知秋才抬頭看向唐寶恩,連忙端著茶過去,湊到唐寶恩的嘴邊?!霸瓉硎悄镒訛槲业沟牟瑁镞^罪過,這茶該娘子先喝?!?。唐寶恩白他一眼,把頭扭向另一杯,說:“你喝過的拿給我喝,我才不喝呢?!?。葉知秋擠了擠眉毛,站起來拿起個干凈杯子,一邊倒茶,一邊說:“唉,想我曾經堂堂的葉家三少爺,現在竟要看老婆的臉色,還要為老婆斟茶倒……”。
話還沒說完,唐寶恩已經搶了茶壺過來,怒著嘴自己倒。葉知秋則用手擋住了杯子,不讓她倒,又說:“我說笑的,娘子不顧性命都要護著我,我為你倒杯茶,又算什么?你當我是別家的闊少爺一般,全仗娘子照顧的?好了,去坐下,這杯茶你一定要喝我親自為你倒的?!薄H~如煙在一旁掩嘴而笑,唐寶恩只得回去她的身邊坐好。葉知秋又倒了一杯,給二姐,端了兩杯過去,兩眼直勾勾看著唐寶恩喝。
唐寶恩喝下一口,看了看二姐,又對葉知秋說:“下次在外人面前,斷不可如此,我怎生待你,是我的事,不需別人知道。要是在外人面前,你也動不動就要為我倒茶,以后別人定要說我的不是,為人妻者,怎可讓丈夫做這些事!”。葉知秋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聲:“遵命?!?。
葉如煙見兩人打情罵俏,好不歡喜,于是調侃著說:“那個姓葉的小子,當初是誰死活都不同意這門婚事,還說什么立誓不娶。怎么,現在可開心了?”。葉知秋聽完,又低下頭去,陷入了一陣茫茫的痛苦之中。唐寶恩知他不會是開不起玩笑的人,于是想逗逗他,哪知剛伸手去一碰他,他便甩開了唐寶恩的手,而葉知秋自己則眼眶紅潤,竟是要流下淚來。而且,站起身來就要走出去。
葉如煙見此景,忙走過去拉住他,厲聲說:“你這是什么意思,要怪就怪姐姐不該提你傷心事。唐姑娘好好的,可惹著你了,你板氣臉就走,是給誰看的?!?。唐寶恩這一天,過的好不舒服,只覺得自己是天下間最幸福的女子,哪里想到,葉如煙一句話,就讓葉知秋像撞了邪似的。若是別人這般對自己,也還好了,可葉知秋突然如此,她不免心里一陣酸楚。卻又站起來,拉了拉二姐的衣袖,小聲說:“二姐,莫要說他,是我不好,不該碰他?!?。
葉知秋聽了這話,一時百感交集,想起她幾次不顧自己性命也護住自己。深吸口氣,回過身對二姐說:“對不起,弟弟剛才莽撞了?!薄S掷鹛茖毝鞯膬芍皇?,輕聲說:“怪我,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你打我兩下出出氣?!薄Uf著,就抓著唐寶恩的手往自己身上打。唐寶恩哪里舍得,縮著手不敢用力。
葉如煙也才說:“好了,不要這樣了,下人們看見都要笑話你們。”。見葉知秋放了手,她才又說:“你也知道唐姑娘真心待你,你就要好生待她,昨天的事,我也聽說了,要不是她沖入打狗陣,你今天還能站在這里嗎?!?。葉知秋則又拉起唐寶恩的小手,一面過去坐好,一面說:“她真的待我很好,剛才還不顧性命護著我?!薄?/p>
剛才?葉如煙連忙問道:“剛才又發生了什么事?你不是一人之力,力挫雁蕩山十六煞嗎?”。唐寶恩沒敢說遇見個武林高手的事,葉知秋也是一直想著唐寶恩待自己好,把這件事不能說給忘了。索性,說了吧,于是一五一十的說了。葉如煙納悶的說:“江湖上沒這號人物啊?!?。葉知秋又說:“歡大哥認識他,說他是什么虞歌的走狗?!?。
虞歌!葉如煙驚慌失措的說:“那人是虞歌的手下,難怪了,武功如此高強?!?。頓了頓,又對葉知秋說:“你現在身為人夫,下次不可如此魯莽,若是那黑漢子一怒之下殺了你,你叫唐妹妹怎么活?難道也不管兩位姐姐了嗎。”。大姐平日里是不會這般訓斥他的,所以他才最怕二姐,于是連連稱是,說下次再不敢了。
這時,歡城已經洗完了臉,走進客廳里,正見葉如煙教訓葉知秋。從旁聽了,走進來說:“原來我這個結拜弟弟也有怕的人啊。”。然后又轉向葉如煙,抱拳說:“葉二姑娘好。”。葉如煙才換過笑臉,回敬說:“歡大俠好?!薄g城坐了下來,唐寶恩連忙過去倒了杯茶,歡城舉杯茶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葉知秋。葉知秋知他是什么意思,于是沖他點了點頭,歡城會意之后才說:“有勞弟媳了?!?。
喝了口茶,歡城才對幾人說。“那人我認得,一年前我與虞歌大戰二百回合不分勝負,那個黑漢子突然跑出來,說什么林子殺上山了,虞歌才罷手不與我再戰,連忙跟著黑漢子跑回山寨?!?。葉如煙聽了,說:“可是徐州城往洛陽城來的一條近道里面的山?”。歡城點了點頭,又說:“我只知他是黑道第一魔頭,不想武功卻如此之高,倘若再多斗五十招,我必定輸給他。從那以后,我也才有所收斂,不會隨意跟人動手。而那個黑漢子,我事后也問過六扇門的六爺,六爺說還有個白衣人,兩人被江湖上的人稱作黑白無常,原是少林寺的和尚,偷學經書,又打傷方丈偷跑下山的。不想,卻跟了大魔頭虞歌?!?。
葉知秋“喔”了一聲,說:“難怪,他使的都是少林拳?!?。歡城冷哼一聲,說:“他二人武功雖高,但底子不足,若是得少林高僧指點的話,恐怕江湖上也是鮮有對手??上?,偷學的就是偷學的,兩個笨人,又怎能掌握經書里的精奧之處。但那虞歌,可不得小窺,此人武功怕是在陳壽天之上?!?。
葉如煙又把那日借路之事說了出來,歡城聽完后,說:“這事賢弟已經跟我說過了,天涯和尚乃世外高手,若是出手,虞歌也是麻煩?!?。葉如煙搖了搖頭,說:“想不到兩個偷跑下山的和尚都這么厲害,少林不愧為武學泰斗。只是,那日那個白二,見了天涯和尚卻并不怕似的。還揚言要和虞歌聯手殺他?!?。歡城喝了口茶,笑了笑說:“白二是少林逆子,見了少林高人,難免心生不滿。倒是天涯和尚當真對賢弟厚愛,竟將半個甲子的內力傳授?!薄?/p>
葉知秋也才想起來,姐姐問過自己武功的事,還沒說完,于是對著姐姐說:“正是天涯和尚傳授了弟弟半生功力,所以弟弟的武功才突飛猛進,也才敢去挑逗雁蕩山十六煞??上?,我卻一直都不知道,若非陳大俠告知,我至今見了那些牛鬼蛇神,恐怕還要繞著走?!薄Uf起陳壽天,葉知秋猛然想起,還有一封信是給歡城的。于是拿了出來,說明緣由,交給了歡城。
歡城打開來看,忽又合上。驚奇的問:“這信是陳壽天給我的?他為什么要把這太虛劍法劍訣給我?”。葉知秋搖了搖頭,說:“陳大俠并未留下口訊,我也不知為何?!薄XM料歡城,把信裝了回去,默默說:“這個,我不能收,太虛劍法是天下劍術之祖,一切變化都在其中。無緣無故為何送我?這,可是武當不傳之秘?!?。
本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