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他放開了我,眼里充滿了柔情,沒有剛才的厭倦,讓我反倒覺得不自在,我出了他的懷抱才發現那份孤單不自覺的又往我心里沖,我想起尸骨未寒的媽媽,骨灰,。骨灰……媽媽的骨灰呢?
我抓住他的手,追問他:“骨灰呢?我媽媽的骨灰在哪里?快告訴我。”
他被我弄疼了,他用悲傷的眼睛看著我,只是我顧不得那么多,我要知道媽媽的骨灰愛哪里。。。他左手對著墻壁的桌子指了指,我隨著他的目光過去,看著放在桌子讓的骨灰盒,還好沒有搞掉,媽媽我對不起你,還好沒有把媽媽弄丟。
抱著媽媽的骨灰盒,我的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流,哭夠了,哭累了,我才想起來,我身邊還有一個人,他還站在那里看著我,襯衫下紅紅的指甲印,是剛才我著急之下搞的吧。他應該很疼吧!
我抱著媽媽的骨灰盒,走到他的身邊,對他輕輕的鞠了一躬:“謝謝你,謝謝你沒有丟掉我媽媽。謝謝!”
他又笑了,猶如剛才進來那樣,笑的很燦爛,他輕輕的在我額頭上輕了一下。我的心又被他麻了起來,左手拂過我擋在額頭上凌亂的頭發:“我陪你去葬你媽媽好嗎?”
我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說好,為了妹妹我必須葬下媽媽,不然我沒有辦法進那棟大樓,怎么能去照顧妹妹,怎么對的起媽媽。
他開車,帶著我沿著柏油馬路上駕駛,城市的繁華沒有讓我孤獨的心隨著它高心,只是緊緊的抱住媽媽的骨灰盒,媽媽葬了你,我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來看你了,等妹妹長大,我一定會帶著妹妹前來看你,我一定會照顧好妹妹,不會讓你失望。
車停了下來,他下了車走過來為我打開了車門,他出于禮貌,而我出于不會開車門,。
映入眼里是一望無際的海洋,我驚訝的看著他,我喜歡海,喜歡海的寧靜,一步一步我朝著大海的方向走去,越走越遠,越走越深,任由他在邊上呼喚,我都沒有聽見,現在的我什么也聽不見。
他跑上來死死的抓住了我,把我拉入他的懷里,又回到了這個安心的懷抱,我才從夢中驚醒,何時我走到了大海里,為何我們會站在海里,他耐心的對我說:“不要想不開,要堅強,要努力的活著,你媽媽也不希望你死掉。”
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理智的我答應了她,此時的我只想緊緊的抱著他,感受他的溫暖。
骨灰盒在我放手的片刻掉進了海里,媽媽的骨灰散在海里,我奮斗的去抓住它,它卻被一波一波的海水沖走,沒有了痕跡。“我丟了媽媽,媽媽被我弄丟了,不要,媽媽你回來。”我對天空大聲的吶喊,讓它還我媽媽。
他把我緊緊的抓住,抱在懷里,任由我如何敲打也沒有放開,慢慢的我停止了拍打,只是嘴里一直練著:媽媽,我丟了媽媽,快幫我找回來,快幫我找回來。
他見我安靜下來,輕輕的拍著我后背。對我說:“你不要這樣,你媽媽在天上看著你,你不覺得在無邊無際的大海里,你媽媽得到了解脫嗎?她不想看見這樣的你,你要學會堅強知道嗎?”
我沒有問他媽媽得到什么解脫,也沒有問他,他怎么知道媽媽需要解脫,只是靜靜的靠在他懷里,聆聽著他的呼吸聲,是那樣的有力,那樣的好聽。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好累,好累,睡意慢慢的朝我襲來,就這樣站在海里,我靠在他懷里,靜靜的睡去。
此時我爸爸丁品源正坐在沙發上燒著煙,空氣著彌漫著他制造的煙圈,那個搶走媽媽的女人楊陽坐在旁邊修飾著她漂亮的指甲,修長的手指在空中舞動著,如果我不知道她就是搶走爸爸的人的話,我一定會很喜歡這樣的阿姨,她既漂亮又柔情,只是我們卻是仇人。
涂完了最后一個指甲,楊陽把剩下的指甲油蓋好放在了桌上,舉著一雙嫵媚又漂亮的手在爸爸面前晃來晃去,嘰嘰喳喳的問爸爸:“我涂的指甲漂亮嗎?平源。”
爸爸沒有聽見她的話,繼續靠在沙發上抽著那只過半的煙。雙目緊緊的閉起,臉上充滿了疲憊,讓人不驚會去心疼他。
楊陽生氣的往他大腿上一拍,怒氣十足的沖著摘掉那只未吸完的香煙:“你是不是又在想那個雜種啊?”
此話無疑是犯了爸爸的大忌,爸爸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孩子是雜種,爸爸皺著眉頭,用嚴肅的眼光冷冷的看了楊陽一眼。沒有一絲感情的話從他嘴里噴出來:“楊陽,他是我女兒。”
楊陽明顯被爸爸嚴肅的目光打擊了一下,隨即又變成了那副風情萬種的楊陽,她倚靠在爸爸的肩上,五顏六色的手指放在爸爸的大腿上,嬌滴滴的對爸爸說:“知道啦,我就是隨便說下,用得著這樣嗎?那個小的一天到晚也老是吵,吵的我心惶惶,你說那個大點的吧!今年都十四了,怎么還沒有自主能力啊,我看,不如讓她去餐廳里端端盤子好了,反正那樣的生活也更適合她。”
爸爸看了一眼楊陽,又嘆了口氣,雙目又閉了起來,這個家雖然是他在當家,只是一切都不是他的,一不小心,這一切都會變成烏有。左手緊緊的把楊陽摟在懷里,疲憊蒼老的額頭白發好像又多了起來:“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去那種地方,他要向煒兒和悅兒一樣去學校讀書,這是我丁品源的孩子必須走的路。”
是爸爸的威力讓楊陽不敢說什么吧!只是撇著嘴不滿的抱著爸爸的手。大眼睛四處轉動宣誓她的不滿。爸爸沒有注意到她隱藏在裙擺里的左手死死的拽住了裙子,仿佛那就是丁若,她要將她撕成碎片。
不滿的眼神越來越兇狠,楊陽害怕那個小女孩搶走了這個家,她一直用心照顧的家,除了這個家,她真的一無所有,她不能讓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搶走她這兩年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