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睜開眼睛,腳底的涼意讓我打了個冷驚,他看見我醒了臉上的笑容又出現(xiàn)在俊美的臉上,“醒了?”
像是疑問的話在我耳邊飄過,我沖他笑笑,露出了這兩年來少有的笑容:“恩,謝謝。”
他把我橫抱起來起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還站在海邊,我竟然站在海里睡著了,看著快要落下的太陽,看著滿頭大汗的他,我心里竟然泛起了一絲愧疚,他還是笑的那樣燦爛,我真不該把我的悲傷傳遞給她。
他把我輕輕的放在海灘上,彎下去為我捏干濕濕的裙擺,我看著他,被他的細心和陽光所感染,他身上的特質(zhì)是我所不擁有的,為我捏干后,他又開始把他那濕濕的褲子捏干,在把它高高的卷起,他把襯衫放在海里洗洗搭在那輛拉風的車上,法拉利并不貴,只是在我眼里那是永遠玩不成的夢想。
好像發(fā)現(xiàn)我在注視他,他沖我大聲的笑笑,把水一潑一潑的往我身上澆,大聲的沖我吶喊:“來呀,來潑我呀。”
太久處于悲傷中的我,真的想找個地方放松一下,看著他陽光的笑容,我也被他帶動了,沖著他的方向跑過去,澆起風吹過還在蕩漾的海水,往他身上灑去。
很久沒有這么開心的笑過了,看著已經(jīng)變成落湯雞的他,我開心的笑著,追追敢敢的奔跑在海的邊緣,忘記我還無家可歸,忘記剛剛離世的媽媽,忘記還在吃奶的妹妹和他在水里開心的嬉戲。
玩了很久,我們終于累了,躺在沙灘上,他雙手枕著腦袋看著遙遠的天空,看著快要落下的太陽。眼里充滿了悲傷。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躺在沙灘上,雙手枕著腦袋,看著掛著天空那明火紅的太陽,它是那樣的孤高和驕傲,好像全世界上的事與它無關(guān)似的。本來嘛,世界上的事與它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漸漸的我又睡了過去,今天真愛睡覺,仿佛幾輩子沒有睡覺般,看著對我微笑的太陽,眼睛在一次疲憊的閉上。
慢慢醒來,我習慣性的翻了下身體,沙灘上的鵝卵石刺痛了我的身體,我才一驚坐了起來,原來我在海邊,如果不是因為前面的車痕,我想我為忘記他。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的,看著那條又長又深的車痕,我無所謂的笑了,他憑什么告訴我,他什么時候離開,我和他不過是陌生人而已,連他名字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怪別人,我本來就是被世界遺忘的人,無力的蹲在地上,我要告訴這個世界,我不是一個人,我一定會變強大,看著還沒有掉下去的太陽,兇狠的眼光從我眼里發(fā)出,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這樣的眼神。
一陣車鳴聲又想起,我以為是他回來了,他沒有拋棄我一個人獨自離開,開心的沖那輛汽車跑過去,快到的時候我鎮(zhèn)住了,不是他,他的車是法拉利,不是寶馬,不是他,他不會再回來。所有的希望破滅,我只是孤獨的一個人。
爸爸從車上下來,一步一步的朝著我走了過來,后面還跟著那個風情萬種的楊陽,笑容那樣的諷刺。而我卻必須面對,顫抖的雙手緊緊拉著那件白襯衫,他留給我的唯一東西。
楊陽走過來,對著我的臉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我早已忘記了疼痛,只是空洞的看著她,對她我完全沒有了恨,對誰我都沒有了恨。我想我已經(jīng)到了恨的最高境界:不恨。
爸爸上前拉住她,她憤怒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頭很帥氣的就甩到了另外一邊,如果是個男的,我一定會覺得他很帥,楊陽對我做這個動作,我卻覺得那是一種恨。
爸爸對著大海嘆了口氣,充滿了無奈,左手攬著楊陽的肩,對著我沒有感情的說:“走,回家吧!”
家,家這個奢侈的東西,什么時候能真真正正的讓我擁有一個家,寄人籬下我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為了妹妹,我告訴自己要學會忍。走上前去,左手伸進了爸爸伸出來的左手里,右手把那件襯衫左右兩邊收在頸口,緊緊的抓住,我害怕風吹過帶著我唯一的溫暖。
我不知道爸爸怎么知道我在海邊,也不知道爸爸為什么會去接我,站在他門口一天晚上都沒有動容,現(xiàn)在為何又出現(xiàn)在我的身邊,還對我伸出了那只渴望已久的大手。
隨著爸爸一踩油門,我們離開了海邊,唯一讓我溫暖的海邊,車子的滑動,我離那份溫暖越來越遙遠,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楊陽,看著窗外的路燈,看著剛才走過熟悉的柏油路,一切都在身邊,只是沒有用心去觀察它罷了。
不知何時,車已停在了那棟漂亮大樓的前面,我熟悉的打開了車門,還好有他,不然這次我又會楊陽那個可惡的女人嘲笑吧!
爸爸拉著我,走進了那棟大樓,后面?zhèn)鱽砹穗y聽的聲音,是楊陽的聲音,只是這刻她的聲音不再悅耳,而是那么的討厭,那么難聽:“去把車內(nèi)擦一遍,臭死了,擦不干凈扣你這個月薪水。”
我不自覺的舉起了袖子,我身上很臭嗎?沒有啊,那件襯衫的味道專進了我的心里,是我最愛的桂花香,笑容不自覺的在嘴角勾起了弧度。沒有理會楊陽的聲音,爸爸拉走我走進了二樓大廳。
大廳裝璜的很好,奢侈的讓我說不出話來,如果他們少買一個花瓶,我想我和媽媽應(yīng)該可以多吃一個星期的飯。看著廳內(nèi)的裝扮,一個討厭的聲音響起,“媽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妹妹啊?我怎么看她都那么土,怎么能做我的妹妹呢?”
好尖酸的話,不過我已經(jīng)習慣了,只是撇了她一眼,繼續(xù)觀看著大廳,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哭聲我想我不會回頭,是妹妹的聲音,我抬頭去尋找聲音的來源,樓上。我飛快的隨著樓梯跑上樓去,聲音是從右邊的第三個房間傳出來的,我用力的拍打著房門,“開門,開門。”內(nèi)心的著急讓我聲音變的沙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