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安在南京時原是有個很好的朋友,此人是SC省都督家的長子夏清閣,他早年留學日本后來加入了同盟會,辛亥革命時,他以新軍的身份領兵起義,庭安在南京常和和他一起聚會,本想著介紹秋倌去他那邊做事.
這日里收到夏清閣寄來的信,說是家中有事要急著返川,庭安知道這是暗語,便告訴父親說南京那邊還有事要摧著他回去,再者庭芳的事情也解決好了他也該回去了.
秋倌開了車到碼頭去送大哥去坐小火輪,路上庭安對他說:”你過了農歷年也就快二十五了也該正經找個太太了,你去逛逛長三堂子我就不說你了,只是還背著家里人去賭錢嗎?”秋倌不語,庭安又接著說:”我的朋友夏清閣家中有個妹妹是桃塢女子中學畢業的,我看她年紀和你相當,等我回了南京幫你牽個紅線,如今母親忙著庭華的事那有心思管你.”秋倌聽到大哥的話后心中煩悶,慢悠悠的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煙來,心里想他的紅線牽在庭珍的腳上了,可庭珍的紅線在那里呢?
秋倌送走了大哥后回到家中,想著要找父親去問庭珍的事,他看到張媽在院子里灑水掃地便問:”父親在不在書房里?””老爺和太太正在房里說話呢.”張媽看見三少爺走進來時眼神怪怪的,也不知他路上遇到什么了.秋倌徑直走到了母親的房間那邊,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心里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進去,見父親出來了,”怎么,找我有事.”錢輔仁看著兒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到書房來說吧,你母親為了庭華住院的事正煩心著呢.”錢輔仁和兒子一前一后向書房走去.
錢輔仁坐在沙發上點燃了煙斗,他看了秋倌一眼問道:”說吧,有什么事.”秋倌臉上故作冷靜,他看著父親的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說了句:”我想結婚.”
“這是好事呀,你也確實不小了,說門親事也好叫人家幫你收著心,你看上誰家的姑娘了?”錢輔仁笑著問秋倌.”我要庭珍,我知道她是姑姑的女兒.”秋倌的話如同一個炸彈讓錢輔仁措手不及,他驚異地張大了嘴,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急忙走過去把書房的門鎖好,轉過身低聲對秋倌說:”你是不是聽你母親胡說了什么?”
秋倌看到父親的臉色煞的白了,頓時明白了這件事是真的,他肯定的對父親說:”我真心的愛著庭珍,父親若是不答應我,我就去上海求姑姑.”
錢輔仁已被兒子的話驚得渾身發抖,自己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素來知道秋倌的個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從小對老師長輩的話也是不再乎,如今是這般橫了心要拿他怎么辦才好.
他沉默了一會調整了一下心情,想著秋倌年青氣盛要是當下里就回絕了他,怕是要做出些糊涂事來,他看著兒子堅決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容我想一想,你先不要聲張.”
秋倌看著父親體乏倦怠的神情說了句:”父親,我先出去了.”錢輔仁看著兒子走出了書房長長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冤孽呀!”他想著養兒女做什么,一個兩個都不是省心的主,都是來找他討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