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軍為籌糧草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各種殘酷暴虐的手段都用上,被百姓編成民謠咒罵。逼得一批批良民鋌而走險上山投奔抗聯,加大了皇軍的對立面,成無數個頑固不化的敵人……
然而,結果并不如意。
這充分說明了自已是多么的有先見之明啊!得意之下,松尾將此次完成駐屯軍征購任務的來龍去脈,添油加醋的編成《軍情匯報》,上報駐屯軍軍部,自我吹噓一番,并要求軍部盡快將糧草運走。
很快,華北駐屯軍司令官來電嘉獎,北平特務機關長片崗大佐也來電表揚。
司令官閣下特別提出,不日,軍威赫赫的皇軍將向華北河北大舉進攻,發動“淞滬會戰”和“徐州會戰”,占領一個個中國城鎮。
鑒于松尾君“攻心為上,恩威并施。”之措施對皇軍有奇效,真正實行“以中制中”的偉大策略,自已將會親率華北駐屯軍,中佐以上的將官組成參觀團來宛平參觀,讓松尾做好接待準備云云。
此乃特級機密,務必注意保密,不可匯露。
但是,司令官對松尾早日運走糧草的要求,沒有明確同意,只是含混地指示到:“暫且托管,嚴加保衛。”罷了。
而片崗的指示更絕:將此次捐贈鄉紳望族的名字全部具實付上,特務機關長要親自接見嘉獎;駐屯軍部所授托糧草嚴加保管,不得擅自動用挪用,少了一絲一毫都唯松尾是問。
松尾讀罷駐屯軍司令官和特務機關長的回電,跌坐在椅子上,進入了冰火二重天。
司令官將軍部即將發動兩戰如此重大的軍事機密告訴自已,是對自已工作最大的肯定和嘉獎。
而組成駐屯軍中佐以上的將官參觀團來宛平觀瞻,這真是給了松尾天大的面子,其意義不亞于將松尾的中佐軍銜提升為了大佐。
而片崗的狼子野心更是昭然若揭,什么由你接見嘉獎?還不是想趁此機會將松尾所有的工作和線索捏在自已手中,這頭蠢豬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
而且是少了一絲一毫,唯我是問?他媽的,糧草這玩意兒,誰能擔保得了?
大風吹去和流民偷走都正常得很,這也要我負責?我負得了這責嗎?松尾氣得直喘,也有些埋怨司令官閣下,為什么不立即運走?
須知,這玩意兒最容易出問題啊!恩師大人。
這宛平不比你司令官閣下住在毫無后顧之憂的北平司令部里,也不比你片崗住在皇軍重兵屯集的北平特務機關部中。
這兒的南山北山草寇出沒,強盜如林,弄不好,可就有被劫掠和燒毀的厄運……
松尾有些沮喪的提醒自已:木秀于林,風必催之!往后,再也不能干這種自我吹噓的蠢事了。于是,連夜召集憲兵隊,城防隊和偵緝隊緊急開會布置相關事項,不提。
鴻門宴散后,桂二爺謝絕了一客兄“以茶代酒一敘”的邀請,讓桂三和三姨太先回去,說是自已要隨便走走散散心。
二人都知道他是被松尾逼著捐了糧草,心中郁悶堵塞,又曉他脾氣暴燥,怕他路見不平惹出個什么禍來,便不愿意離去,而是緊巴巴的跟在他身旁。
桂二爺瞅瞅二人,點頭嘆:“難得你倆知我心,一起走走吧,瞧這天熱的,怕要下雨了。”
果然,像印證二爺的話一般,天邊響起了雷鳴,幾道閃電扯過,那傾盆大雨就劈頭蓋臉的打來了。
那雨,越來越密,越來越大,開始還不慌不亂快步疾走的三人,在越來越大的雨中再也顧不得自已的形象了,始抱頭鼠竄,匆忙躲進了路邊一家雜貨鋪。
雜貨鋪里擠滿了躲雨的人,三人一沖進來,即引起了騷動。
騷動的主要是因為三姨太,驟然的大雨,將三姨太淋得落湯雞似的,狼狽不堪。薄薄的綢袍緊裹在身上,讓那些原本就突出的身體曲線和凸凹處,顯得更起起落落,豐腴性感。
更倒霉的是她沒有想到,肉色的綢袍一被大雨打濕,便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了粉紅的乳罩和粉紅色內褲衩。這當然讓混在一干人里面的混混,瞅得面面相覷,心慌意亂。
有人識得三姨太身邊面目清癯身影瘦削的漢子,就是宛平赫赫有名的桂二爺,自然不敢造次;倒是有一個平日間孤陋寡聞的混混,居然有眼不識秦山,在三姨太的美色撩撥下,忍耐不住,開始心猿意馬。
“好漂亮的妞兒,讓哥看看。”,一面說一面強擠上來。
“你的,不要擠的。”,一個戴眼鏡的便裝青年不愿意讓他。
“媽拉個巴子,我看妞兒,又不看你,你攔著咋的?”混混將他用力一推,青年沒注意,再加上地方窄小,一個趔趄撲在三姨太身上。
三姨太一聲驚叫,被狠狠擠出了鋪沿,撲倒在雨地里。
說時遲那時快,桂二爺騰身一縱,竟躍升于眾人頭頂,輕輕一拉,拉住了三姨太,復輕輕一落地,不喘不噓不惱:“這位朋友,都是躲雨,大家相讓著點吧。”
二爺瞅瞅混混,不再理他。
混混驚呆了,除了睜開眼睛,便木乃伊一般呆若木雞;而那位不慎撞倒三姨太的眼鏡青年,則紅著臉道歉到:“我的,對不起;你的,沒什么的?”
倒弄得三姨太不好意思的連聲說:“沒什么,我沒什么。”
誰知那眼鏡青年掏出了一迭鈔票遞過來:“我的,賠的,你的,收下。”,一直注意盯住他的桂三,總覺得在哪兒看見過他。
再聽他說得半文不白的,一下就想起來了,哦,這不是松尾憲兵隊里那個叫什么宮崎的內勤么?新鮮,小鬼子還挺有禮貌的。
是看到三姨太年輕漂亮吧?狗日的表錯了情哩。不是看到這么多人,三爺想揍你一頓哩。
桂三癟癟嘴巴,對三姨太呶呶嘴:“哎,人家撞了你,就賠錢。收下吧,不收白不收。”
桂二爺也笑笑道:“收下吧,人家是誠心誠意哩。”,三姨太就接過了鈔票,往自已腰上一卡:“喲,老娘我怕嗎?錢是好東西哩。”,眾人都笑了。
暴雨來得快,消得也快,不一會兒,風散雨停,重是一個悶熱天。
三人跨出雜貨鋪,混混卻張手攔住了去路,還沒說話,即往地上一跪,朝著二爺納頭就拜:“師傅在上,受小人一拜!”,一面連嗑三個響頭。
二爺見狀止了步,習慣性伸出雙手:“好漢請起,有話慢慢說。”
一面扶起他來:“何方好漢?桂二有禮了。”
“我乃北平飛天大俠一只鳥。”混混不起,仍然跪拜道:“初到宛平,師傅功夫如此了得,請收我做徒弟。”
二爺方始明白,放開他,含笑說:“我有什么功夫啊?小子,男兒膝下有黃金,跪拜天跪拜地,跪拜父母高堂,可不能見人就跪拜哩,起來吧,你回去了吧。”
混混不依,桂三一提拳頭:“還扭著聒噪個啥?滾吧!”
那宮崎卻朝桂二爺深深一鞠躬:“你的,我認識的,是松尾太君朋友的。對不起,撞了你太太的。”
桂二爺仿佛沒看見他一般,徑直往前走去。
三姨太卻回頭,剜宮崎一眼,又一眼,臉蛋飛起了淡淡的紅暈。桂三叫道:“三姨太,走呀,咋,還邁不開步哩?”
三姨太一揚臉,趕了上來,啐他一口:“老三說話沒大沒小的,敢拿我開心哩?”
桂三大笑:“臉紅什么?”
“精神煥發!”三姨太扭扭腰枝,自得其樂。
“怎么又黃啦?”桂三存心取笑她,故意大驚小怪,搖頭晃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