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瓢兒才意識到陷入了困境,于是,自已和幾個兄弟留下斷后阻擊,讓兄弟們拉起騾隊快跑……在張一槍帶隊的接應下,騾隊全部安全的上了南山。
雖然折了手下大將葛大瓢兒和幾個生死兄弟,但是劫回了寶貴的糧草。也就是救了已斷糧草多天,靠啃草根嚼狼肉苦熬的山上百多號兄弟的性命。
當下,張一槍強壓住心中的悲痛,吩咐打開糧草做飯。
誰知手下一開包,便觸動了事先藏在糧草下面的定時炸彈機關(guān)。轟轟隆隆!轟轟隆隆!騾隊陸續(xù)爆炸,掀起沖天煙塵。糧草,彈片,人的殘手斷肢,遍地皆是,慘不忍睹。
張一槍武功超人,炸彈起爆一剎那間,縱出幾丈之外,隱匿在一塊巨石之下,得以生還。
而其他的兄弟就沒這般好身手和好運氣了,再加之餓了幾天,乍一聽到糧草運回來了的好消息,除了站崗過寨的,都興奮萬分地跑了過來……
在松尾的殘忍策劃下,南山的土匪們幾乎全部報銷,連張一槍搶來的三個壓寨夫人,也沒能幸免。
這一下,曾經(jīng)擁有百多條精壯漢子的張一槍,除了他自已,只剩下了七八個人,而且個個帶傷,輕重不一。
稍一思忖,張一槍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
當即恨得咬牙切齒,直想率了眾兄弟直接摸進城,去解救被俘的葛大瓢兒們,找松尾拚命。
然而,損失是如此的慘重,看看東倒西歪和驚魂未定的兄弟們,二滴苦淚滑出他眼眶。現(xiàn)在的張一槍縱然虎威不減,,也周身無力了。
左思右想之下,只得吩咐兄弟們看好寨子,只身上北山向同門兄弟王雙炮求救。
王雙炮當即滿口答應了義哥的請求,迅速派兄弟下山趕到刑場救人。雖因松尾和柴進防范太嚴,沒能如愿救回葛大瓢兒們。
但是,在隨后的柴進奉松尾命令到桂府探聽虛實中,冒充力夫的漢子,也差點兒結(jié)果了柴進的小命,算是給了這條狗和松尾一個下馬威。
漢子們回山后秉報后,正心急如焚呆在王雙炮寨子里盼望著好消息的張一槍,英雄淚滾滾流落。得知葛大瓢兒們英勇獻身,王雙炮也怔住了。
不過,他可沒有哭,而是冷冷的斜睨著身邊的義哥,嘴唇邊泛起殘忍的冷笑。
張一槍絕沒有想到,他視為金蘭換帖生死兄弟的王雙炮,此時正在思忖著如何處理他這個義哥。
當初蒙得義哥同意,大肚地給予分山的人,槍和糧草,方能占據(jù)北山,成為一霸的王雙炮,一開始對義哥還是十分敬慕佩服的。
因此,在不太長的時間里,張一槍王雙炮你來我往,南北二山互為倚仗。
一時,二人獨霸燕趙江湖;時而聯(lián)手攻城拔寨,時而合縱剪徑襲擊。官府震動,江湖無奈,大小土匪紛至沓至來降,二山呈現(xiàn)出強盛威風的中興局面。
然而好景不長。
私欲本是一帖毒藥,在越來越大的收獲和利益的浸漬中,在尖嘴利牙師爺們的逐步勸說下,王雙炮起了壞心眼。
干嘛我要與你張一槍共擁平分?憑我王雙炮的能耐,應當獨占金錢美女權(quán)勢。畢竟,二人商量沒有一人獨斷自尊,做什么都要考慮到這個義哥,累!
心眼一活動,辦事說話就沒那到透徹痛快了。
張一槍把義弟的變化瞧科在眼,以為是自已或手下人不注意,傷了義弟的自尊,也格外小心起來。
如此,事情逐步朝著二個相反的方向發(fā)展,可憐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張一槍,還一直蒙在鼓里。
現(xiàn)在,坐在義弟身邊的張一槍,絕對沒有想到,義弟正歪著腦袋瓜子斜睨著自已,打自已的鬼主意。
枯坐一會兒,王雙炮對一邊的師爺使使眼色,伸伸懶腰道:“大哥,葛大瓢兒們死得轟轟烈烈,是我們南北山的好漢,我以為是驚鬼泣神了。
這松尾看來也是一條漢子,足謀多智,做了圈子,輕輕松松就讓大哥鉆了進去。可喜的是,雖然損失慘重,可大哥還活著。
今后,這北山就是你棲身養(yǎng)老的地方。空了,咱哥倆清風明月,松濤翠綠,挽手相渡,好不快活,悠哉樂哉,也不枉落草半生。”
沉浸于悲痛和惆悵里的張一槍,竟然沒有聽出義弟話中的殺氣,而是默默點頭。
有小匪捧上二碗淡紅微香的酒水,王雙炮先端一碗給義哥,然后自已再端起碩大的土碗:“大哥,請!這是上次兄弟綁的肥票孝敬的百年陣酒,味兒不錯,待會兒大哥帶一壇回去。”
張一槍笑笑,和義弟碰碰碗,一飲而盡。
喝畢,二人同時將土碗狠狠砸在地下。張一槍馬上感到眼前有些昏黑,渾身無力,以為是自已連日來的憤怒和傷心所致,也沒在意,往蒙著虎皮的太師椅上一靠,有些扯呼了。
“大哥,大哥!”
朦朧中的張一槍聽到義弟在呼喚,并連聲問到:“該怎樣處理這幾個人?大哥,發(fā)個話哩。”,逐睜開眼睛一瞧,嚇了一大跳。
原來自已留在南山上的幾個兄弟,被捆綁成粽子似的,跪在自已腳下。
“這是怎么回事兒?”張一槍費力的抬起眼簾,瞅著義弟。
“我派人上了南山,改換旗幟,這廝們居然敢阻遏,還打傷了我的幾個兄弟,因此綁了回來,請大哥發(fā)落。”
張一槍大怒:“你派人上了南山,改換旗幟?莫非想吞滅我張一槍?王雙炮,你造反啦?”
王雙炮一聳肩膀,哈哈大笑:“大哥,古人云,識時務者方為俊杰!雙炮雖然不才,可也明白這天下大勢已成三分。
一分是小鬼子的。
一分是蔣委員長的。‘
另一分,就是我王雙炮的了。
如此,南山北山理當合縱在我手,聽一人號令,縱橫江湖,讓兄弟們跟著吃香的喝辣的,才真正不枉落草半生。”
張一槍聞言怒不可遏,起身摸槍,可兩眼金星亂冒,軟弱無力,再到哪里去找一直跟自已形影不離的駁殼?
一槍知是中了義弟毒計,逐破口大罵,想縱身騰起,施展手腳,擊殺忘恩負義的賊子。然而,沖出他喉嚨的卻是嘶啞的低語。
而一向輕捷如燕的身子,此時沉重如山,動不得半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