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從后山回來,韓鋒整個人像丟了魂似地,整日六神無主。
這一天,飛宇正在庭院里悠閑地喝茶,他的旁邊還坐著韓鋒和田奇二位護(hù)法。
“喂,他怎么了?難道又吃毒奶粉?”飛宇放下手中的茶杯,靠到田奇的旁邊,小聲問道。
“他……我不知道……”田奇吱吱唔唔。
飛宇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心想這兩個家伙肯定是事情瞞著自己,一定是韓鋒有事!
飛宇從小好奇心重,他微笑地看著憨厚老實得像頭耕地牛似的田奇,然后漫步盡心地喝了口茶,隨即湊到田奇旁邊,神秘兮兮的說著:“田奇,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什么秘密?”田奇雙眼一亮。
“噓……小聲一點!”飛宇故意看了一眼正在發(fā)呆的韓鋒,又對著田奇點了點頭,意思是這個秘密實在太過重大,你知我知便好。
豈料田奇依然一臉黃牛啃草的憨厚樣兒,飛宇氣急,怎么自己兩個徒弟一個滑得跟塊冰似地,一個卻比千年老木還呆!
“田奇,你知道的,最近為師悟出了一套絕世武功,絕世武功哦!其實嘛,這個……”
田奇像收獲了莊稼的老農(nóng),笑了笑,“恭喜師父!”
飛宇見這家伙實在不開竅,翻了翻白眼,直接道:“難道你不想學(xué)?”
“師父你要傳授徒兒……”
“噓……小點聲!小心隔墻有耳!”
讓這家伙明白一加一等于二還真不容易啊!
田奇馬上“乖巧”地閉上嘴巴,仿佛深怕一個不聽話,說漏了嘴。
飛宇又巡視一轉(zhuǎn),一副小偷潛入民宅的樣子,隨后,他在田奇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田奇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雙眼冒著精光,最后霍然站起,要說什么,卻被飛宇的手勢打住。
“真的?”田奇興奮得不得了,若是擔(dān)心飛宇說的隔墻有耳,早已手舞足蹈起來。
飛宇嚴(yán)肅地點了點頭,從頭到腳,看不到本分說笑的樣子。
后來,韓鋒說過一句話:我們是師父說起謊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散發(fā)著真誠的氣息。
“不過你看,韓鋒現(xiàn)在這個樣子實在不適合學(xué)武,為師實不忍看他這樣頹廢下去啊!你知道的,那套絕世武功只有你們兩個聯(lián)合才能練成!”飛宇的話語中充滿了惋惜。
田奇馬上蔫了。
拍了拍田奇的肩膀,飛宇語重心長地說:“田奇啊,告訴為師,韓鋒到底怎么了?為師替你們想辦法!”
飛宇儼然一副為人師表的模樣,他用一種極有感染力的眼神看著田奇,臉上刻著兩個字:“真誠”!
于是,田奇將韓鋒這幾天的異常之舉告訴給了飛宇。
聽完后,飛宇臉上只有一個表情:淫笑!
夜深人靜,四下無人。
夜晚的風(fēng)有一絲涼意,坐在小麒麟背上,飛宇全身了一層雞皮疙瘩。
前方,后山的輪廓在月色中逐漸清晰,遠(yuǎn)遠(yuǎn)望去,樹群像一大塊寶玉潛在后山的山頭。
下面是一條漆黑狹長的深淵,透發(fā)著詭秘的氣息,飛宇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關(guān)于禁淵的傳聞,他是知道一些的,從小就聽說后山的禁淵最深處囚禁著一個惡魔,千百年來,試圖下去打探的高手無一生還。
想起當(dāng)年,自己也曾經(jīng)一個人跑到這里來,還差點摔了下去,好像就是在那塊突兀的石塊那里,當(dāng)時不知是哪位高手在附近,自己才得救,卻未曾見過那位高手的真面目。
突然,不知是否錯覺,他的余光瞥見一道黑影,正是在禁淵邊上,當(dāng)他重新看去,那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不對!剛才那里肯定有一個人!飛宇心中篤定。
待小麒麟來到后山,落在一顆樹旁,飛宇和田奇從上面跳下來。飛宇的注意力完全被剛才出現(xiàn)的那道黑影吸引住了。
“你們倆先去,我隨后就到!”
看到這么多仙果,田奇和小麒麟的心思早已飛了,對飛宇的話附和了兩下,便轉(zhuǎn)身匆匆奔去。
借著月色,飛宇繞過大小石群,穿過小片樹林,來到一里外。
禁淵雖僅寬三米左右,按理說,稍微有點本領(lǐng)的人就可直接跳躍過來,但事實卻非如此,禁淵周圍,方圓十米,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引力,莫說可以直接跳躍過去,就算站在邊上不動,亦會被拉扯下去。
然而,說也奇怪,十米外全然感覺不到一絲引力,十米內(nèi)和十米外,仿佛一墻之隔,卻冰火兩重天!
飛宇不敢太靠近,只是站在十米外,四處尋望,周圍奇怪林立,樹椏成群,猙獰如鬼,漆黑的禁淵仿佛吸噬了一切,沒有任何聲音。
奇怪!剛才明明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里,怎么就沒有了呢?莫不是被禁淵吸了下去?
再在周圍尋了一轉(zhuǎn),還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飛宇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可能真的是看錯了!
他本打算回去找小麒麟和田奇,但心里卻有中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和當(dāng)年來禁淵時候的一模一樣,冥冥之中,仿佛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那聲音是從禁淵傳來的,徘徊于耳旁,如此真實。
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哪怕知道不能過去,走了一小段距離,他立刻盤膝而坐,凝神斂氣,運轉(zhuǎn)回龍訣,平息體內(nèi)翻騰的真氣。
然而,此時他看到一直以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額頭的三個小球,一個金色,一個青色,一個墨黑,正飛速旋轉(zhuǎn)著,甩出濃郁的光暈。
后兩者的光暈正聯(lián)合起來,將前者的吞噬淹沒。
片刻,飛宇已面色蒼白,額頭冷汗如雨。突然一下歪倒在地上,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方爬去,他像讓自己停下來,四肢卻仿佛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一般。
恐慌感油然而生,迅速彌漫心頭,讓他變得不知所措。
直到跨越了那道十米限制,他進(jìn)入了禁淵的吸引力范圍內(nèi),迅速被一股強(qiáng)大得無法估量的吸力圍上來,徹底抓住。
他死死地扣住一塊凸出地面的石塊不放,直到雙臂疼得快要斷裂,終于挺不住,被拉扯了下去,在落到禁淵的那一剎那,他又回想起八年前,不正和今日此時如出一轍么?但那時有高人相救,此番恐怕沒有那么好運了吧!
想到這里,他腦袋一片空白起來。
都說好奇心害死一只貓,果真不假!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好像一剎那,又仿佛過了很久,那股巨大的吸引力沒有消失,可他感覺自己身體突然一滯,衣服拉扯得緊緊地,讓他喘不過氣來。
雖然周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但他感覺到自己在橫向下移動,并未按照引力的方向下墜。
從這種種跡象表明,自己被人救了,難道還是當(dāng)年那位高人?抑或是剛才自己看到的那個黑影?而且,也有可能那個黑影就是當(dāng)年救自己的那位高人。
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飛宇心中胡亂琢磨起來。
但強(qiáng)大的吸引力仍然讓他很不舒坦,呼吸也變得沉重了一些。
不知什么時候,這里黑暗得似乎沒有時間概念,飛宇感覺自己著地了,他連忙從袋囊里找出一根探照燈棒,方圓幾米被照亮,是一片陰暗冰冷的空地,全是石頭,沒有一株綠色植物。
幾步外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一身黑衣,身姿挺拔,背對著他。
飛宇狠狠地吸了兩口氣,道:“多謝告人相救!大恩不言謝!”
那人卻不說話,飛宇站起來,走過去,“還請問告人尊姓大……”
剛走到那人面前,飛宇就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即使不看他的真面目,那仿若天幕星辰的雙眸,那勢如山岳、睥睨天下的霸氣,除了夜無痕,還有誰!
“夜無痕!”飛宇失聲叫出來,心臟仿佛一條停住了,他怎么會在這里?這里可是霧隱峰,千百年來無人知曉的仙家圣地!他是怎么來的?什么時候來的?來這里干什么?
情急之下,腦海里蹦出一大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