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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忘川

第四十章璇璣回文

看著鐘莫離手臂上似乎滲出點點血跡,柳如儂覺得揪心地疼痛,含著淚搖頭道:“不管軒轅劍是否有用,我也不能看著你受這樣的苦!”

說著,柳如儂拿出軒轅劍,朝著鐵鏈砍去,一聲巨響后,鐵鏈斷裂。軒轅劍的力量蔓延在忘川河底,頓時天昏地暗,柳如儂被水波卷了起來。鐘莫離慌忙抓住柳如儂的手腕,用力將軒轅劍插入河底,才避免兩人被水流卷走。

“莫離哥哥,你要不要緊?”柳如儂擔心地問。

鐘莫離道:“我沒事,如兒,你看!”

柳如儂順著鐘莫離的眼神看去,巨大巖石上面閃閃發亮,似乎是一個一個的小字。

鐘莫離將柳如儂緊緊攬在懷中,等了好一會兒,軒轅劍威力的余波終于平息,柳如儂這才走近前去,仔細辨認。

巖石壁上一閃一閃的金光,果然是一個一個的字。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縱橫交織,錯綜復雜。

“這寫了些什么呀?”鐘莫離不解地看著這寫字。

柳如儂撫摸著巖壁上的字,憂傷地說:“莫離哥哥,這是璇璣圖,是才女蘇蕙為了挽回變心的丈夫所做的。”

“璇璣圖是什么?”鐘莫離問道。

柳如儂輕嘆一聲,眼里似有陣陣凄涼:“我聽爹爹講過,前秦蘇蕙之夫竇滔因不從軍令被苻堅左遷至甘肅敦煌,竇滔結識了善于歌舞的小妾趙陽臺,導致夫妻關系緊張。后來,竇滔斷絕了與蘇蕙的聯系,獨守空房蘇蕙將對丈夫的漫長思念之情寄托在詩詞歌賦上,轉眼間已寫出幾百篇詩章。后來,蘇蕙將詩篇進行了絕妙的編排,這就是璇璣圖。”

“原來是詩文,這些我倒知之甚少。”鐘莫離自愧不如。

柳如儂接著說:“蘇蕙的‘璇璣圖’總計八百四十一字,縱橫各二十九字,縱、橫、斜、交互、正、反讀或退一字、迭一字讀均可成詩,詩有三、四、五、六、七言不等,甚是絕妙,廣為流傳。唐朝武后還曾為其作序,說它‘五采相宣,瑩心耀目……才情之妙,超古邁今’,確實是曠世奇作。”

“如兒真是才女啊!”鐘莫離寵溺地看著柳如儂,贊嘆道。

愁緒爬上了柳如儂的眉間,柳如儂擔憂地看著巖壁上的字:“莫離哥哥,你就別恭維我了。就算我知道這是璇璣圖,可冥神為什么要設下這個?我們應該如何破解呢?”

“是啊,剛才魔神們說,他們設下了修羅情劫,可這個情劫應該如何破解呢?”鐘莫離也在一旁一籌莫展。

柳如儂見鐘莫離眉頭深鎖,勸慰道:“莫離哥哥,你不要著急,不如我們先試試吧。”

“怎么試?”鐘莫離問道。

柳如儂看著巖壁上的文字,說:“莫離哥哥,我先按照璇璣圖中的文字排序找出一首詩來,然后我們再看看,如何?”

“也好,先照著你的方法試一試。”鐘莫離點頭認同。

柳如儂按照璇璣圖最簡單的排序方式,從最外四圍四角的“仁”字起讀,每首七言四句:仁智懷德圣虞唐,貞妙顯華重榮章,臣賢惟圣配英皇,倫匹離飄浮江湘。

一遍讀完后,巨巖沒有任何反應,鐘莫離安慰道:“如兒,不要緊,慢慢來。你再換一種讀法。”

“好。”柳如儂從“仁”字旁的“傷”字開始,退一字讀起:傷慘懷慕增憂心,堂空惟思詠和音,藏摧悲聲發曲秦,商弦激楚流清琴。

讀完過后,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鐘莫離柔聲說:“如兒,不要心急,我們再換一種讀法試試看,或許就能解開呢?”

難道不是七言詩?柳如儂想到,按照五言詩又讀了一遍:寒歲識凋松,貞物知終始;顏喪改華容,仁賢別行士。

見巨巖仍無反應,又按照短詩的讀法念了幾首。

漸漸地,柳如儂有些焦躁了,璇璣圖有八百多字,成詩的話可讀出近萬首詩歌,這樣下去要讀到什么時候呢?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這座刻有璇璣圖的巨型巖石一定可以破解,但應該不是這樣傻乎乎地念詩,柳如儂轉過頭說:“莫離哥哥,這樣下去不行,璇璣圖成詩可達近萬余首,一定不是這么解開的,看來是我們的方法不對。”

“沒關系,如兒,我們再想想……”

鐘莫離話音未落,突然拉著柳如儂一陣飛奔,柳如儂慌張地問:“莫離哥哥,你怎么……”

“別說話!”鐘莫離壓低聲音打斷柳如儂。

柳如儂知道他這么做一定有原因,當下也不多問,只是跟在鐘莫離身后奔跑。鐘莫離帶著她躲在了巨巖背后。

“有銅蛇。”鐘莫離拉著柳如儂坐下,小聲在她耳邊說道。

當初在忘川河底,柳如儂幾次被銅蛇鐵狗攻擊,至今依然心有余悸,聽到鐘莫離這么說,緊緊靠著他,不敢出聲兒。

一條巨大的銅蛇從巨巖旁邊游過去,卷起一陣沙石。銅蛇漸漸游遠,柳如儂這才松了一口氣。

柳如儂站起身來,抬頭看見巨型巖石背后也隱隱發光,仔細看去,竟然又是一張璇璣圖!

“如兒你看,這是……”鐘莫離也看到了,覺得更加驚訝,“怎么又有一副璇璣圖?”

巨巖兩邊的巖壁上各有一副一模一樣的璇璣圖,這代表什么呢?柳如儂思忖著。冥神的用意是什么?

璇璣圖因情深而成,冥神設下的這修羅情劫莫非也要用情來解么?如何才能用情解開這情劫呢?

難道是……

“莫離哥哥,莫離哥哥,我想到了!”柳如儂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搖著鐘莫離的胳膊說,“我想,冥神的用意,應該是看我們是否能夠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你的意思是……”

柳如儂臉上有些熱熱的,囁喏著說:“莫離哥哥,是不是要我們兩個人站在巨巖兩邊,看…看我們讀出的詩是否一樣?”

“有道理,如兒,我這就過去。”

“莫離哥哥。”柳如儂拽住鐘莫離的手,臉更加紅了,低頭小聲說,“那個,那個……”

柳如儂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什么,鐘莫離似乎看清了她的心思,揉了揉她的發髻,笑道:“我明白,如兒。”

莫離哥哥,你真的會明白我的心么?即使在阿修羅界,眼前的你是虛妄的,你也會與我心意相通么?

自你我相識,我親眼目睹了你對若姐姐的似海深情,可我,卻陷入了自己的修羅情劫中。

嗟嘆扼腕又如何?莫離哥哥,你我今生注定錯過,或許來世……

或許,也沒有來世。

即使你在奈何橋上,也不肯喝下孟婆湯,寧愿忍受忘川河中的種種苦難,只為千年后的相逢。

可惜,我們連來世都沒有。

想到這里,柳如儂剛才有些發熱的臉漸漸冰涼,望著巨巖上的璇璣圖,柳如儂的手撫了上去。

“莫離哥哥,我們開始吧。”柳如儂心中暗道。

懷嘆嗟,傷中情;君無家,朗鏡明;光紛葩,誰為榮?誰為至嘆嗟,所離至思多,感思至離經。

莫離哥哥,你聽到我心里的聲音了么?

河底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柳如儂沒有站住,摔倒在地上。頭頂上掉下了一些碎石塊,柳如儂抬頭看去,巨巖開始從中間裂開。

“莫離哥哥,你在哪里?發生什么事了?莫離哥哥!”柳如儂高聲叫著鐘莫離的名字。

巨大的聲響中,柳如儂隱約聽見鐘莫離的聲音:“如兒,我在,你別怕!”

巖石石壁從中間斷開,出現刺眼的白光,柳如儂被照得睜不開眼睛。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涌來,將柳如儂卷進了光中。

“莫離哥哥!”柳如儂大喊著,感覺腳下一空,不停地向下墜落。

周圍突然變黑了,柳如儂一直往下掉,突然聽見頭頂鐘莫離的聲音傳來:“如兒,如兒,你在哪兒?”

“莫離哥哥,我在這里!”柳如儂喊道。

“噗通”一聲,柳如儂掉進水里,被嗆了幾口水。

語墨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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