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染紅了整個長安的天空,屋梁傾塌的聲音,火在夜空中燒得滋滋的響,呼叫救命的哭喊,人影攢動奔忙救火的聲音,慘不忍睹的場景。
“千一,千一,你愛我嗎?你愛我嗎?”牧野流著淚,緊緊地抱住我,血從我的的胸口潺潺的流出,染紅了他瀟灑的白衣。
我想回答他卻說不出話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直流一直流。
“千一,我好愛你,從第一眼見你時起。千一,你為什么要這么傻。”牧野的淚水流進我的脖子里,我幾乎要冰冷的身體感到燒灼般的疼痛。
“我......”費盡了全部的力氣“我......”淚水崩潰到最后,“我......”始終說不出自己要說出的話。牧野的輪廓在我眼前慢慢的模糊,忽然又清晰,最后是徹底的模糊。閉上眼睛,終于甜甜的睡去。有些話不說出來或許是好的吧,這樣就不會給你留下太多的遺憾,來世或許不會有如此的命運作怪了吧。這一世我活得好痛苦,從懂事起就被無可躲避的仇恨壓著,遇到了你,縱使有千般的愛也只能埋在心里。我怕,我怕我的身世會給你帶來不利。
淚水潺潺的流出,我睜開眼睛,枕頭已濕了大片。
夢境里的我死于仇家之手,我沒能殺的了他。但是那把火不是我放的,我也不知道是誰放的,牧野出現的時候,那火光也跟著出現了。他冷厲的抱起我,跑了很遠很遠,但是我依然能清晰地聽見火光中的那些哀嚎。我真的是罪孽深重,那些人,他們又做錯了什么?何以要受這種不該得罪?
下床,慢慢地走到窗前,這是樓上,晦暗的夜色下長安的街道森嚴而冰冷,一如我父親從未舒展過的眉。我已經在京城呆了四天,并未找到父親所說的仇家,京中沒有姓慕的大戶人家。只有一戶姓慕的,卻是復姓慕容,當朝宰相慕容千鈞,但是他的年齡可以做我爺爺了,怎會是父親描述的像父親般年齡的男子。
他應該到羊城了吧,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個孝順的兒子,他那么的有禮貌,通身的氣質,說話總是發人深省,恰到好處。他的母親應該是怎樣一個溫婉端莊的女子?她教他詩書禮儀的時候,蝴蝶會不會忘記了煽動翅膀,從空中墜下看她嘴角美麗的笑容。還有那個白衣的少年,在春天紛紛揚揚的桃花中,在他練劍的時候,會不會像自己一樣總是趁父親不注意而偷懶那?淺淺的笑,他應該不會的,他的性格堅毅的要命,怎么會偷懶?
天快要亮了,我吃驚地聽遠處隱約的雞鳴。揉揉眼睛,居然在窗前站了這么久。天亮了還有事情,京城還有一家牧姓,牧野的本家。明天,應該是今天,應該去探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