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人生的追求，是隨著地位的變化而變化的。人生在不同的層次上，其追求的目標和目的也各有所不同。
賈元貞隨著地位的升高，其思想上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他喜歡抽煙，他喜歡抽女士抽的細細的長長的帶有薄荷香型的香煙。他喜歡喝酒，他喜歡喝紅酒、喜歡喝拉菲，要么就是喝十五年以上的茅臺酒，必須是從中南海里面購買的。他喜歡唱歌，必須到高檔的別人很少去的地方，必須有市歌舞團的小女孩陪伴，當然，越清純了越好。他還有很多很多讓人寫不出來的愛好……
賈元貞的腦袋瓜特別的靈活，他能真正理解每一位比他官職大的領導說話的真正意圖，并能恰如其分地把事情做到領導人的心坎上，所以，他能夠得到很多很多領導人的欣賞和賞識。賈元貞玩起女人來，更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異想天開，花樣翻新，得心應手。
賈元貞還有一個特點，他夜晚睡不著覺，因為他每天必須首先從領導開始，然后再到辦公室里的每一位科員，他都要逐一地琢磨一遍。凡是有給他過節的人員，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科員，他也總不會放過。今天不修理你，總有一天你會倒霉的！所以，辦公室里的人員沒有不懼畏他的，包括他手下的副職。因此，每一個人對他的反面意見是壓根不敢提的，辦公室里一片恭維聲。而這些恰恰是他向領導匯報和驕傲的資本，他向領導匯報說：“現在的辦公室里的領導班子是空前的團結，現在的辦公室里人員的素質是空前的提高。辦公室上下是空前的無噪音，一心一意謀發展，甩開膀子干工作。”
領導信任了他。
賈元貞還有一個信條，就是凡是收了人家的禮，就一定要給人家辦事情。否則，堅決不收。
今天，是鄰市師范學院的翁教授請客，也就是賈華那天在樓道里聽到賈元貞說不讓那人調到辦公室里工作的那一位。
為了職務上的事情，翁教授挖空心思，他托人從市歌舞團請來了兩個有名的舞蹈演員，一個個都是魔鬼身材，窈窕嬌嬈，香氣撲人。
他們上了一家五星級的涉外賓館，賓館顯得高貴豪華，盡顯上層社會貴族之尊華。
翁教授知道賈元貞與人事局的許局長是同班同學，所以，插鱉的得懂鱉路。
翁教授的投其所好果然起了作用。
翁教授今天除請了市歌舞團賈元貞平常最喜歡的幾個伴舞的年輕的女演員外，又請了幾位在社會上剛剛闖蕩了幾天的風流女性。其中一個叫洋洋的女孩，賈元貞的眼球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他對她格外喜歡。
晚宴草草的很快就結束了。翁教授在前面引路，27層的觀光電梯在夜幕下，仿佛一道流星在空中劃過的一道痕，瞬間達到了頂層。
豪華瑰麗的大舞廳鑲嵌在一個打造的猶如一塊透明的水晶石的晶體內，舞廳周圍擺放著幾盆外國的和中國南方所少有的名貴而又奇特的鮮嫩的室內可供養的植物樹種和花草，周圍名貴沙發前的茶幾上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豐盛的南方水果。當然，每一個茶幾上面也都有程序地擺放著造型漂亮的像吹起來有狗尿泡那么大的能夠醒酒的高級玻璃容器，拉菲酒瓶子昂著頭翹立在中間，翁教授知道這是賈元貞的最愛。
一曲《榕樹下》緩慢的像是在月光下一樣徜徉地流過之后，薩克斯那富有磁性魅力的聲音接著演奏著一曲古老的《紅河谷》……
這次是洋洋主動邀請的賈元貞。
陰柔的燈光中，榕樹下。曲意和，舞婆娑。舞廳內的燈光漸暗，賈元貞和洋洋在美妙的舞曲伴奏下，他倆仿佛像一對戀人，沉浸在無人的天外。
“你的舞跳的真標準。”
“我這是在大學里跟著一個老師學的，她曾經獲得過全國青年舞蹈大賽的第一名。”
“難怪你的姿勢如此優美，一看你、你的身段就像是跳舞蹈的？”
“練功，必須天天練功啊，不然體型就走樣了。”
賈元貞把洋洋緊緊地攬在懷里，推到在一顆高大的“幸福樹”旁邊，高大的“幸福樹”像一把傘，枝葉劃過了洋洋的頭發，賈元貞忙說對不起。
洋洋嗔愛的笑嘻嘻地說：“你這個人真客氣、真有修養，一看就是在機關里工作的。”
“是嗎？你看我是干什么工作的？”
“你、你是一個干部。對嗎？”
“不對。你再猜猜看？”
“不是干部……那就是、就是一個領導。”
“你真聰明。”賈元貞一下子把洋洋抱得更緊了。
洋洋表現的很溫順，也很嬌乖可人，賈元貞很是喜歡。
“你經常來舞廳跳舞嗎？”
“其實，我一般是很少進舞廳的。今年、今年我這是第二次進舞廳，平時工作忙，難得有時間。”賈元貞撒謊說。“你呢？”
“我一般是不和生人跳舞的，都是朋友之間。也不經常。”
“有時間我能單獨約你出來跳嗎？”
洋洋瞪大了眼睛認真地望了望賈元貞說：“我愿意和你在一起跳。”
賈元貞把洋洋攬得更緊了，他大膽地用嘴緊緊地貼在洋洋的耳朵旁邊輕聲細氣地說：“我愛你。”
洋洋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有時間到市政府我的辦公室里來找我好嗎？我姓賈，到時一問便知。”賈元貞主動出擊。
“姓賈？好像市政府有一個秘書長也姓賈是嗎？”
“他是我的上級，我是他的秘書。”
洋洋點點頭，信以為真。然后，洋洋說她要去洗手間，賈元貞說他也去。于是，兩個人一起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在衛生間門口，賈元貞耐心地等待著洋洋，洋洋在洗手間里重新補了一下妝，她一走出來，賈元貞就被她青春靚麗的身影所吸引，他的兩眼放著綠光。
“哇塞，你、你真的是太漂亮了呀！我、我真想跪下向你求婚……”
洋洋笑了笑說：“此處到處有探頭，請注意你的形象好嗎？”
“快、快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賈元貞主動拿出手機。
“看把你急得，真沒出息。”洋洋說完臉一下子紅了。
賈元貞在前面故意學著卓別林的樣子走路，把個洋洋笑得前仰后合的。她連連說：“你這個人真逗！”
回到舞廳賈元貞與洋洋又跳了兩曲，洋洋說太累了想結束。
臨離開舞廳時，翁教授早已看出來賈元貞的意思，他俯在洋洋耳根旁邊說：“賈秘書長怕影響不好，故意沒讓他的司機過來，請你把賈秘書長務必送到家中好嗎？”
翁教授然后又把幾張票子塞到洋洋的手中，洋洋點了點頭，然后瞪大了眼睛吃驚地問：“他就是賈秘書長嗎？”
“好了，不要多問了，路上開車小心點兒。”翁教授又叮囑了幾句。
賈元貞一反常態地坐在了洋洋的紅色“海馬”轎車副駕駛的座位上，洋洋有點兒激動和稍微的緊張。
“原來你就是賈秘書長啊？”洋洋瞅了賈元貞一眼問。
“嗯，不可以嗎？”賈元貞微笑著說。
“虛偽，極其虛偽。”洋洋開玩笑地說。
“哦？虛偽，你能看出來我這個人虛偽嗎？”賈元貞非常幽默地問。
“你幾個孩子了？”前面有一輛工程車橫沖直闖地呼嘯而過，洋洋輕輕地點了一下剎車問。
“我、我有你說的那么老嗎？你看我有多大歲數了啊？”賈元貞黝黑黝黑的臉上綻放著光芒。
“你讓我猜猜好嗎？有四十、三十？五十？”天已經很晚了，馬路上的行人漸稀，車輛漸少，洋洋輕點油門，故意給賈元貞開玩笑說。
“哈哈……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年八十有三，已達到耄耋之年。”賈元貞打開了一下車子的玻璃窗更加幽默地說。
“那我得叫你老爺爺呀！”洋洋也哈哈地笑著說。
“不敢當、不敢當。”賈元貞雙手抱拳說。
“老爺爺，前面是十字路口，是直接去市府大院嗎？”洋洋問。
“嗯，前面十字路口朝左拐，中區十二號樓。”賈元貞比劃著說。
“老爺爺，幫我打聽件事情好嗎？”洋洋看見十字路口是紅燈，來了個急剎車，她把賈元貞給晃了一下。
“小辣椒，你會開車不會開啊？嚇死我了。”賈元貞順勢捏了一把洋洋的小腮幫子，故意有點兒責怪地說。
“對不起，嚇著你了，老爺爺。”洋洋看見賈元貞被嚇得那個小熊樣，非常的可笑。
“說？啥事情？”
“要不算了吧？我才不愿意管她那些兒小閑事來。”
“阿呀呀，你這是怎么了？說得好好的，你這個人咋這樣呢？說一半留一半，你叫我難受不難受啊？你、你不拿我當朋友了是吧？”賈元貞裝作非常生氣的樣子，把臉朝外。
“好了、好了，老爺爺也像個孩子一樣，還會生氣。這不是第一次就給你提難題，不是怪難以為情的嗎？”洋洋打了一個急彎，車子朝東面的方向開去。
“是這樣，我的一個姐姐在東城搞了一個樓盤，一直沒有搞下來，想讓你給說句話兒，你說能行嗎？”洋洋含情脈脈地望著賈元貞，賈元貞早已魂飛魄散，全身像酥軟了一般。
“放心吧，沒有問題，這事全包在我身上了好嗎？小事一樁。”這次賈元貞是像戀人一樣愛撫地用手貼了一下洋洋的臉。
“注意安全，我在開車呢？不害怕了是吧？”洋洋警告賈元貞上說。
他倆沉靜了一會兒。
“那我替姐姐先謝謝你了，你說我欠你怎么個情得如何報答才好呢？”洋洋把車子直接開到了市政府家屬院。
紅色的海南“馬自達”剎車，停了下來。
“你說呢？”賈元貞裝作很無奈和糊涂的樣子從車子上面走下來。
洋洋也走下車子。
洋洋看看天上說：“今天的天氣是多么的好啊，我的手機號碼你已經有了，有空請聯系我好嗎？再見！”
洋洋說完轉身就要上車子。
“哎、哎，你說有你這樣再見的嗎？”
洋洋回過頭，更加含情脈脈。
“快回去吧，你老婆說不定早就等急了呢？”
“剛才還說得好好的，說什么來著，今天晚上的天氣是多么的好啊……你不就是暗示我，這是一個最最適宜男女談情說愛的好天氣嗎？”
洋洋像一個小燕子一樣，轉過身朝著賈元貞撲了過來說：“看把你給美的。”
二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六十二
尖尖除了有時回學生公寓住一宿外，幾乎是天天泡在賈華教授的家里，后來，她干脆把賈華給她畫的那一幅“小荷已露尖尖角”的畫，掛在了賈華客廳的正中央。這是賈華的得意之作。這幅畫在市場上已被炒作達到了20萬元。原因很簡單，尖尖的同學在網上已發布“老樹新花”的論壇之后，價格一路飆升。
尖尖的父母雖然不同意這門婚事，但是，尖尖仍然堅持自己的立場，父母的話，她誰得也不聽。她說她愛賈華是她五百多年等來的福分和緣分；她愛賈華勝似愛過她的父母。誰也無權干涉，誰也別想阻攔。
一開始，賈華還半推半就的，性格的相投已經不用說了，只是年齡的差距太大了些，其實，賈華整整比尖尖大了二十四歲，二十四歲是什么概念？二十四歲是人生年輪中的兩旬啊！是整整的一代人。
不能不相信愛。愛的力量太神奇了。她可以像一匹野馬去沖破一切陳規陋習的羈絆，去無拘無束地馳騁在愛的草原上。
尖尖曾經大膽地說：“我和賈華為什么不能相愛？應當找不出任何的理由來吧？他單身我未嫁，法律允許的世俗為什么就不能允許了呢？愛，其實是沒有國界、沒有年齡、沒有地域、沒有種族、沒有文化限制、沒有羈絆和桎梏的啊！世界上的男女雙方因為愛而殉情的故事成千上萬，梁山伯與祝英臺、羅密歐與朱麗葉……在人世間，男女相愛為什么就不敢去表白就不敢去表達了呢？
愛，有的人憋在內心，有的人裝在胸外；有的人不善言辭，有的人掛在嘴邊；有的人放蕩不羈，有的人心毒悶騷。
尖尖的手藝真不錯，她辦了幾個拿手的好菜。什么山蘑菇燉雞、清蒸蒜泥魚、拔絲山藥和清炒土豆絲。
賈華一進屋，就聞到了一陣陣香味從廚房內撲鼻而來。
尖尖邊解下身上的圍裙邊跑過來緊緊地擁抱著賈華，口里甜甜地說：“老公，下班了？”
賈華笑盈盈的輕輕地把尖尖抱起來說：“親愛的，今天是什么日子，讓你下廚房辦了這么多好吃的？”
尖尖把賈華推坐在餐桌邊的椅子上說：“今天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吧。”
待賈華坐定，尖尖把餐桌上的一切擺好，她“啪”一下把房子里的燈關上，尖尖從廚房內推出了一塊偌大的蛋糕，上面插滿了蠟燭，她邊走邊嘴里哼哼著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賈華徹底地驚呆了，他誤認為今天可能是尖尖有什么好的喜訊，有可能是她的爸爸媽媽同意了他們的這樁婚事。
蠟燭“砰”一聲點燃，房內一片燈光通明。
尖尖然后興高采烈地說：“祝老公四十五歲生日快樂！”
這一下子把個賈華激動的兩眼淚水滾燙而出。賈華清楚的記得自從父母親去世以后，他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過生日。
尖尖敬完酒之后，賈華干脆讓尖尖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倆卿卿我我，充滿了濃濃的愛意，他倆真的想把暗夜拉長了它……
菡萏與團長分手后，他與局長的關系時明時暗、時好時壞、時斷時續的保留著。當然，她與團長的分手，團長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團長120平方的一套樓房歸菡萏所有，團長凈身出戶。這樣以來，菡萏家里的樓房不算，加上局長過去給她在西山別墅區購買的一座樓房，共有兩套樓房。這些能算作是對菡萏心靈創傷的一種療疾和慰籍嗎？
人的未來是未可知的。人們常常所說的聰明是很少很少有的啊？真的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出一個。有的人夸夸其談，其實，就是一個事后諸葛亮。
菡萏靜下心來的時候她能不考慮她自己的人生、她自己的家庭、她自己的愛？她的今后？一路走來，有主觀的，當然也有客觀的；有條件的誘惑，也有自身的不足和擋不住。今天看來的的確確是青春妙齡，明天看來就有可能是人老珠黃了呢？時間是磨礪歲月的鋼刀，一切的一切，在時間面前都顯得是那么的蒼白無力，無可奈何。
媽媽現在像個活菩薩：“大差不差的找一個嫁出去算了，你的年齡已經不小了，不要要求太高，能養家糊口就可以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那樣的條件是菡萏所能要求的嗎？那樣面目的男性更不是菡萏所追求的目標。她不是商品，她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就會降價去處理的？
人生不知道有過多少個階段需要人們去定奪、去把握、去掌控、去運籌帷幄、去決勝千里。揣摩好了，人生就會出華章、出精彩、就會成為人上人。反之，將會一敗涂地，狼狽不堪，抱頭鼠竄，被人們所瞧不起。這對于愛情也罷、家庭也罷、事業也罷、仕途也罷，都將是如此。
歡樂和偷悅只是暫時的一瞬間，長久的幸福是要經過痛苦的磨合，否則，便無幸福可言。因為痛苦和幸福的因果循環，才造就了豐富的人生。
二十歲的年華光彩照人，三十歲的年齡豐潤滿堂，四十歲的女人跌入低谷，五十歲腰酸背疼，六十歲的婆婆臉澀目黃。
菡萏越想越恐慌，越思越感到了一陣陣的悲涼與痛苦，她輾轉反側，看看時針已指向午夜二點鐘，她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她望著西山別墅這座空蕩蕩的房子，豪華的家具都整齊的擺放在那里，除了她和墻上的掛鐘是動態的表現，其余的一切都是靜止的。悲催、人生真的是悲催啊！菡萏復又趟在床上，她覺得她的背后有點兒透心涼。
她兩眼靜靜地望著天花板，真的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才進入了夢鄉……
“你孤寂嗎？你過得還好嗎？你想不想我？我們在學校里的美好時光你真的就忘記了嗎？是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愛？是你背叛了我？”是賈華的身影。
菡萏想說，女人的出軌難道不該怨男人嗎？難道就全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嗎？難道在人生的道路上，就不允許人家犯一次錯誤嗎？我不是曾經跪在你的腳下承認錯誤了嗎？
賈華還是非常生氣地責問：“是你不檢點，難道錯誤還該怨我不成？我是無辜的啊？我千里迢迢地來看你，你卻讓你們的局長在舞廳里抱著去歡顏、去……難道這是我賈華的錯誤？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女人去和別人睡覺，烏紗帽人人想戴，誰又愿意去戴那樣的綠帽子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次菡萏軟了，她給賈華重新賠了禮、道了歉。不知為什么菡萏一轉身，賈華卻不見了，菡萏山上山下的找了一個遍，她跑得腿疼腰酸，通身是汗，她再也跑不動了，她站在茫茫的原野上，她徹底的迷失了方向，她哭了、她迷茫了……
是麻雀兒站在菡萏別墅的窗臺前把菡萏從睡夢中叫醒的，太陽已從東方噴薄而出，霞光萬丈。
菡萏一覺醒來，她在床上伸了伸懶腰，她忽然又覺得腹部一陣陣莫名的疼痛難忍，上次醫生告訴她，等她例假干凈了之后，再到醫院里徹底地檢查檢查。
菡萏決定今天去查體。
菡萏迎著燦爛的太陽去，回來時的心里比陰天還灰暗，她的心里像灌滿了鉛，沉重得很。她被醫生診斷為卵巢惡性腫瘤。
菡萏覺得這一下子她把整個世界都給顛倒過來了，她覺得這個世界上什么金錢、什么官位、什么利祿、什么誰誰為人好與壞等等，統統都是他媽的騙人的東西。人，只有生命。生命比什么都重要，人的財富一億、十億，乃至千億，只要是一倒下了，其他統統都是他媽的零！
菡萏心里越是苦悶，就越是惆悵；心里越是惆悵，就他媽的越是苦悶。菡萏在痛苦的泥淖中不能自拔……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