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yī)院靜謐的長廊上,響起沉重的腳步聲,當(dāng)夜摩和司徒萱站在那間院長辦公室外,辦公室的門卻緩緩的打開了。
旋轉(zhuǎn)椅上坐著年邁的范教授,他面對著夜摩和司徒萱,眼中的神情黯淡無光,似乎是知道他們要來,范舉并沒有因他們的出現(xiàn)而驚慌,反倒是讓他們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范舉冷笑著,眼中是陰冷而狠毒的光,“既然你們來找我,我也就開門見山,你們有什么想問的東西我會一一替你們解答?!?/p>
司徒萱看了一眼夜摩,那日她在范舉身上看到的東西令她感到惡心而驚懼,似乎是這樣的一眼,夜摩知道了司徒萱想要問的東西,他輕輕握著司徒萱冰冷的手,用冷淡的話問范舉,“我想知道你背后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什么?”
范舉的冷笑變得些許瘋狂,他定定的注視著司徒萱和夜摩,不屑的道:“你們這樣卑微的生物不配知道主人的身份,我只能告訴你主人是比你們強大到無法想象的人物,而你們……”
然而,當(dāng)范舉說到這里時,眼里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恐慌,他目瞪口呆的瞪著夜摩,看著他眼底藍色的光芒慢慢變得漆黑,猶若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p>
范舉大聲叫起來,渾身一陣哆嗦,整個人便踉蹌的從旋轉(zhuǎn)椅上掉下來,辦公室的光芒消失了,隨之而來的無盡的黑暗,范舉見過他背后的人真面目,他一直相信這個世上沒有什么比他背后的人物更加厲害,因為他是天使!
然而這一刻,范舉卻要因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
“薩麥爾,莉莉絲,好久不見,我都差些將什么都忘了?!?/p>
范舉露出駭人的眼神,渙散的目光微微暗淡下去,因害怕而扭曲的容顏也在慢慢的消失。
然而,當(dāng)屋內(nèi)的光芒微微恢復(fù),再次站在夜摩和司徒萱身邊的人已換了張面孔,而他身后,兩對漆黑的羽翼越發(fā)的豐滿起來。
“烏列爾,果然是你!沒想到你竟淪落到了如此地步?要借著人類的軀殼去維持生命?!?/p>
夜摩嘲諷的目光并沒有另烏列爾生氣,他如黑暗般空無一物的瞳孔散發(fā)著無邊的死氣,當(dāng)年,夜摩帶著司徒萱逃離地獄,要不是烏列爾也從地獄里逃脫,閻羅王怎么會加大結(jié)界的力量,他也不會因那次的逃離而受到這樣大的傷害。
“嘖嘖!”烏列爾陰陰的笑起來,不著一絲色彩的瞳孔帶著恐怖的死氣,“薩麥爾,讓你記掛了這么久,真是抱歉!”
夜摩黑色的瞳勃然大怒,他受到的傷害一定要加倍的討回來,然而,當(dāng)夜摩正要拉開司徒萱時,卻見司徒萱蒼白的臉上盈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目光驚懼,雙目死死的盯著烏列爾,像是在受著某種折磨,夜摩一急,連忙抓住司徒萱的手臂,緊張而不安。
“我……好痛……”
司徒萱痛苦而低沉的話另夜摩的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看著司徒萱顫抖不已的抱著自己的頭,縮成了團,夜摩心中的怒氣與不安從體內(nèi)飛速的擴散出來。
“烏列爾!”
夜摩周身批滿了黑色的光芒,層層將他包裹起來,看起來他整個兒都浸在黑色煙霧中,帶著比烏列爾更加強烈的死亡感覺。
將司徒萱輕輕放入椅子里,夜摩轉(zhuǎn)過身來,黑色的瞳中不帶一絲情感,他一步步朝烏列爾走,每走一步,腳下的黑色煙霧便釋放得愈發(fā)兇猛,那些煙霧化作了黑色的蝶在他的身后慢慢凝聚,竟形成羽翼的雛形。
烏列爾看著夜摩的變化,心里頭竟生出隱隱的恐懼,他們至少千年未見,可烏列爾從不知道在地獄受到過重傷的夜摩竟然會恢復(fù)得如此之快,而且更甚從前。
他果然配得上黑暗之王的稱號!
烏列爾不想和憤怒中的夜摩動手,而且現(xiàn)在的他明顯不是夜摩的對手,烏列爾不是逞英雄的人,他連忙叫住了離他越來越近的夜摩,對他匆匆道:“薩麥爾,你別沖動,我知道莉莉絲她怎么了?”
聞言,夜摩只是微微一頓,并沒有停下來,烏列爾有些急了,一邊凝聚體內(nèi)的死亡之氣,一邊用緊張的聲音對夜摩急促道:“莉莉絲是要沖破封印,她就要恢復(fù)以前的記憶了?!?/p>
就在這時,司徒萱身上的痛越來越重,她已經(jīng)從椅子上滑到地面,整個人也完全躺在了地上,司徒萱抱著頭,渾身竟散發(fā)出一種異樣的氣息,她體內(nèi)的痛覺一點點加劇,直到她反抗的力量與那股痛覺相沖突。
“啊——”
司徒萱發(fā)出了一聲嘶吼,震得周遭的空氣都發(fā)生了狠狠的震蕩。
“萱萱!”
夜摩趕緊朝司徒萱跑過來,他一邊去拉她,卻不料被司徒萱身上那股強大的力量震得后退了幾步。
他焦急如焚,冷漠的目光狠狠瞪著烏列爾,烏列爾微微的朝門邊移動著,邊對夜摩道:“我的力量只能激起她去沖破體內(nèi)的封印,要馬上解除封印還要靠,靠……”
“靠什么?”夜摩身形一閃,便以雷電般的速度站到烏列爾身前,他憤怒的目光冷冷看著烏列爾,一手將他從地上提起來,勃然大怒,“要是萱萱有絲毫不測,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咬牙切齒的聲音像是從喉頭擠出來,烏列爾被夜摩的憤怒嚇呆了,他看了看痛苦不堪的司徒萱,又看著夜摩,心里頭的計較也隨之越發(fā)的明顯起來。
烏列爾想:要得到的靈魂,就要在她沖破封印失敗時將她吞噬,否則他這一世便再也不能得到強大的力量。
夜摩加重了手中的力量,另烏列爾感到了來自黑暗的死氣,甚至比在地獄時遭遇的還要重。
他別無選擇,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要靠她自己,如果她體內(nèi)的力量被封印的力量所壓迫,那么莉莉絲就會因失敗而死去?!?/p>
“死!”
夜摩狠狠將烏列爾往墻上扔,烏列爾受到夜摩強大的力量,身后剛凝聚起來的黑色羽翼也一片片落下來。
他從地上站起來,在沒有恢復(fù)力量同時還受到夜摩的攻擊,烏列爾已經(jīng)感到身體不支,如果他沒有找到下一個宿主,那么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烏列爾計劃著怎樣的逃出去,然而,當(dāng)他看著夜摩一步步吃力的靠近司徒萱時,心中的那股希望又燃燒了起來。
夜摩不能讓司徒萱沖破封印失敗,他雖然不知道這道封印是誰加上去的,但是夜摩很久以前便感覺到了,這道封印與以前那道不同,那個人的力量已經(jīng)超乎了夜摩的想象,他不得不想到了一個人,或者說是凌駕于所有事物之上,誰也無法超越的神!
“萱萱,我不會讓你出事,剩下的路說好了我們要一起走!”
像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潰擊著夜摩的身體,他的唇角吐出血來,皮膚也寸寸皸裂,黑色的血液溢出皮膚,仿似血族那強大的愈合力在他身上完全失效。
但盡管是這樣,夜摩還是吃力的一點點跪在司徒萱的身前,他的手寸寸靠近她,將體內(nèi)的力量毫不保留的輸送到她的體內(nèi)。
烏利爾看著這一切,似乎并不急著逃離,他眼角露出了竊喜與奸詐的笑意。
“夜摩,等等……”
門從外面被強大的力量推開,沙弗希斯破門而入,屋內(nèi)的黑色氣焰令他感到窒息,烏列爾還沒看清整件事的發(fā)生,沙弗希斯便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狠狠的拋向夜摩。
“接著!”
沙弗希斯用盡全力做完了這一切,下一刻便被那股強大的力量彈出了屋子。
“潘多拉之盒!”烏列爾想要上前去搶,但看著夜摩冷淡到極致的目光,他便停駐了腳下的步伐,不甘心的奔出了屋子。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烏列爾不甘的聲音在屋內(nèi)低低的回響,夜摩看著手中的潘多拉之盒,臉上并沒有因它的出現(xiàn)而變得松懈,潘多拉之盒是神的禮物,沒有潘多拉之匙絕對打不開,就在夜摩再次為司徒萱擔(dān)心時,門邊豁然站著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個影子沒有形體,淡淡的感覺不出一絲熟悉的氣息,然而,那個影子卻抬起手將手心的東西輕輕拋給了夜摩。
夜摩快速接過拋來的東西,定睛一看,嘴里發(fā)出一聲驚呼,“潘多拉之匙!”
他抬起頭想要再次看看那個影子,卻再也捕捉不到他的一絲痕跡,唯獨空氣中低沉徘徊的音符,他說:“我只是不想她這樣死?!?/p>
鑰匙打開潘多拉之盒的瞬間,屋內(nèi)的黑暗消失了,夜摩所受的傷也以最快的速度愈合著,然而,當(dāng)他疲憊的看著司徒萱時,眼中卻露出了難以言表的驚喜與震撼。
她黑色瞳中光華彌漫,光明與黑暗兩種極致的光芒竟同時出現(xiàn)在她的眼中,這樣的眼神夜摩只在一個人身上看見過。
司徒萱在夜摩懷中抬起手來,輕輕撫上他略顯疲憊的眼角,聲音清淺得仿似來自亙古的時間,她說:“薩麥爾,我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