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干什么?”突然,趙廷仲深沉依舊的語聲在旁邊響徹,然而言奕君卻覺得對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聽起來有些不太真實(shí)。
“怎……么?我,我躺在這里,也讓你……看不順眼了嗎?”努力掀起嘴皮擠出這句話,言奕君驚覺她的聲音聽起來又干又澀,好像動畫片里上了年紀(jì)的老巫婆。
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忽覺一陣強(qiáng)烈的暈眩感向她襲來,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言奕君在一陣祥和動聽的樂曲聲里悠悠醒來。
她睜開眼坐起來,發(fā)現(xiàn)身上的力氣恢復(fù)了,還披著一件非常華麗的粉紫色羅衣,上面綴滿了細(xì)碎的珠寶玉片,瑩光溫潤,光華閃閃的,讓人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言大小姐!”突然,趙廷仲高亢的叫聲急速從門外傳來,這個高大的男人幾乎是飛一般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他一頭拜倒在女孩子面前,伸出兩只胳膊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fù)ё⊙赞染拇笸龋瑴I用無比虔誠的語聲說道。
“謝謝你大仁大勇,把我兄長留下來的青草救活了,讓我睹物思人,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你說得也太夸張了吧?呵呵,真的有這么感謝我嗎?”言奕君難得見到趙廷仲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頓覺幾個小之前吃到的苦頭沒有白費(fèi)!
如今這個野蠻男人感激涕零,看這家伙以后還敢不敢在她面前耍橫!
“你是我趙家的大恩人……從此以后,小的愿生生世世結(jié)草銜環(huán)、為奴為仆,鞍前馬后,任由言大小姐驅(qū)使也無怨無悔!”趙廷仲激動得全身顫抖,說話的語聲也不像往日那樣平穩(wěn),眼淚鼻涕橫流,哪還有半分堅(jiān)毅果斷的硬朗感覺?
言奕君被嚇得目瞪口呆,她沒有想到只是幾株草就讓趙廷仲反常成這樣,不僅給她提供貴重的衣衫,還自愿為奴伺候她一生……
看來,這家伙的戀兄情結(jié)還不是一般的嚴(yán)重呢!
“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不要把你那張惡心的臉蹭在我腿上!”忽然從震驚中回過神,言奕君皺眉隨口吩咐。
“是,是!小的這就滾遠(yuǎn)一點(diǎn)兒!”趙廷仲抹了一把臉,仍然保持跪在地面的姿勢,向后退移了幾步才小心翼翼地望向言奕君,討好地問:“女主子,你看這樣的距離夠遠(yuǎn)了吧?”
“夠是夠了,不過主子就是主子,你為什么要在前面加上一個女字?難道你不爽我這個女人當(dāng)你的主子嗎?”言奕君得意洋洋地反問。
“小的哪敢!”趙廷仲垂眼,似乎有些害怕地回答,不過他很快又把頭抬了起來,好像獻(xiàn)寶那樣說道:“小的兄長在天有靈,他也非常感激言大小姐的恩情,所以他決定滿足你的一個要求。”
“一個要求?對了,他是鬼魂啊,現(xiàn)在又升天了,應(yīng)該有法力或是辦法把我送回現(xiàn)代去吧?”言奕君大喜過望,連聲催道:“那你叫他立即送我回到我的時代去!”
“主子,難道你真的要拋棄奴才離開了嗎?留下來吧,我會想辦法讓主子永遠(yuǎn)無憂無慮,生活得開心……”趙廷仲這句委屈的哀嚎沒有完全從口中吐出,言奕君高壓的目光便籠罩了過去,所以男人將不舍與依戀掩在了深邃的眼睛里。
“廷仲,你真的太不懂事了。恩人想怎么樣,我們兄弟都應(yīng)該全力滿足她的要求。”這時半空中降下一團(tuán)白乎乎、看不清面目的氣體,依稀是一個人的形狀。
這或許是趙廷仲那位活在天上的大哥吧?
言奕君想著,口中說出她的要求,她要回到現(xiàn)代。
“恩人的所有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不過在你離開之前……廷仲,快將府里全部的黃金和珠寶還有玉壁拿出來,讓恩人帶回家,作為謝禮。”
“這個,好像不太好吧?”言奕君微愣之后又覺得不能辜負(fù)人家的一番心意。
再說了,她在這里隨便拿一個碗或是一張畫回去也是價(jià)值連城的古董啊,更何況是那么多金銀珠寶?
如果回到現(xiàn)代,她有了這筆資金,到時自己開一家全城最大的出版社,把原來工作的那家公司收購了。
哼,到時那些曾經(jīng)欺負(fù)過的上司和老板們,都要看她的臉色過活了。
那樣美好的情形,想起來就全身舒爽啊!
言奕君深覺趙廷仲的大哥比其弟知情識趣多了,她嘴里客氣地連連推說不要,面對一大堆金燦燦的寶貝,心里卻早已樂開了花。
“唔,你不要,這么客氣……”
看不清面目的趙家老大仍然使勁兒推銷這些珠寶,好像就怕言奕君不拿,他還催著站在旁邊一臉不甘的趙廷仲快去拿麻袋,方便她帶走這些黃白之物。
“真的不要啦,這怎么好意思喲……”
嘴里喃喃說著,言奕君笑瞇了眼,她將那麻袋東西抗在肩上,等待趙家老大施法將她送回正確的時空。
不過,現(xiàn)在怎么感覺肩上的麻袋變得越來越沉了?壓得她全身無力,胸口發(fā)悶,慢慢向地面滑落。
抬頭,言奕君看到之前肉麻兮兮對她大表忠心的趙廷仲,此時居然笑嘻嘻的袖手旁觀;這個男人身邊的人形氣團(tuán)也沒有出手幫她拎重物的打算。
這兩個人不愧是親兄弟!
話說得那么好聽,但實(shí)際上都沒有半分君子風(fēng)度!
尤其是趙廷仲,他不是說愿意當(dāng)奴才的嗎?
這么懶的奴才,她才不要!
好,她就令人把這家伙拖下去打一百大棍!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舒舒服服地睡在本將軍的床上說夢話也不用干活兒,都快躺了一天了。”
突然,趙廷仲低沉的語聲飄進(jìn)了言奕君耳里,讓女孩子心里一驚,再一次用力睜開了又快閉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