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模糊,言奕君覺得有些像煙絲般的淡淡霧氣在眼前飄蕩;漸漸的,她終于能看清楚四周的東西了——
這個地方似乎是一間非常寬暢的屋子,屋頂相當高,四周墻上的裝飾品異常精美。
再看幾眼,言奕君發現這間屋子華麗而不失高雅,搭在她身上的被子又大又厚,而且遠比尋常的綿被柔軟,比她平常蓋的東西不知舒服了多少。
看來,她現在睡的床應該是趙廷仲的吧?
那個野蠻男人倒會享福??!
言奕君心里悻悻地想,她隨即發覺身體軟軟沉沉的,依然提不起勁兒,肩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裝滿珠寶的麻袋?
咦?這么說,剛才她是在做夢了?
言奕君立刻瞪大眼環視四周,再次確定她現在全身酸軟地躺在床上以后,終于沮喪地垂下眼:夢里那樣的好事怎么會落到她頭上?
今年她真的是流年不利,事事倒霉??!
“你醒了就把藥喝了吧?!壁w廷仲在言奕君發呆的時候已經來到女孩子身邊,坐在床邊的一張木凳上面。
“喝藥?”言奕君疑惑地看向溫聲對她說話的男人,腦子轉不過彎。
現在的情形雖然不像夢里那里夸張,但趙廷仲如此和善地對待她還是第一次,這也算是一個奇跡了吧?
趙廷仲似乎等不耐煩了,他趁言奕君說話的時候用瓷勺舀了些藥水,喂進女孩子嘴里,居然做得甚好,沒有把藥汁弄灑出來沾在對方的嘴角上面。
但言奕君還是覺得現在的趙廷仲顯得非常詭異,無端端對她好了起來,讓她享受到平時根本無法想象的待遇,這樣的事當然讓大腦仍然有些轉不過來的她再一次呆住了。
“咳,你疲勞過度又受了涼,已經在床上躺了很久了?!贝蟾攀强闯鲅赞染囊苫?,趙廷仲也感到有些尷尬,他低低咳嗽了一聲,淡淡說道:“難得看不見平時那個說話大聲的你,讓人的耳根子清靜了不少。”
原來趙廷仲是覺得她為了救活那些青草感冒了,心里過意不去才這樣對她的,對方不僅把她搬到這張舒服的床上,還親手喂她喝藥……
如果是這樣,她也受之無愧!
畢竟害她生病的人是趙廷仲,對方如果讓其他人來照顧她,那也顯得太沒有報答的誠意了!
“之前……我一時沒能忍住氣,你……”
“我,我不會介意?!毖赞染行┍贿@個冷酷男人偶爾流露出來的平和語氣嚇住了。
她從來也不知道趙廷仲這種馳騁沙場、霸氣十足的男人居然也會照顧女子,而且對方的話里還隱隱含有道歉的意思,一時間更加傻了眼,所以她只能結結巴巴,沒有骨氣地表示她沒有放在心上。
趙廷仲是在懊悔他恐嚇了一名女子吧?
這么看來,趙廷仲的大男子主義有的時候還是挺好的。
不過,他們相遇之時,這家伙還曾經對她上下其手啊……
嗯,那應該是趙廷仲假借給她上藥有意嚇唬她,想逼問出她的來歷,其實也算不上欺負吧?
唉?她現在為什么會給姓趙的野蠻男人辯解了?
難道她就因為這碗藥改變了原則和立場,向敵人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