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難受的一個人還有小不點。在婦產(chǎn)科門口看見宋思嬌,他很是驚訝,又瞥見她臉色非常難看,不知怎么回事?待老婆看完后他問那個相熟的醫(yī)生,剛才出去的那個女人生么病,這么難看。醫(yī)生說,你認識嗎?小不點點點頭,說是我一同學。醫(yī)生搖搖頭,嘆息說,造業(yè),宮頸癌,你認識的話,趕緊通知家里人,我看她不想治的樣子,只開了一點止痛的。她的情況是不是很不好啊!小不點驚呆了,急急地問。醫(yī)生說,具體的要做更確切的檢查,不過就目前情況看,已經(jīng)有蠻嚴重了,不抓緊治,說不準的。
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宋思成,小不點猶豫了好幾天。最后還是在一個深夜給宋思成掛了一個dianhua。小不點說,成成,你不要慌啊!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宋思嬌好像得了宮頸癌,我前幾天在醫(yī)院撞見的,不過她沒理我,是我問的醫(yī)生。
宮頸癌?宋思成接到dianhua驚呆了,差點dianhua掉在地上,手都快軟了。
是,而且很嚴重,晚了就沒治了。
她,她,她怎么在老家?不在江城?
這我怎么知道,未必帶兒子回來,醫(yī)生說好像她不想治的樣子。
天啊!可憐的嬌嬌。宋思成的眼淚都出來,幸虧在書房,沒人在旁邊。
你打算怎么辦?想管?
不知道,我和她的事他老公知道了,還不這一兩年她是怎么過日子的,這得了這樣的病,也不知他老公還管不管。
怎么事情弄得這么糟了,唉。小不點嘆息。小不點又告訴他,不要慌,他找個時間去看看她,問個情況。宋思成說好。
這個夜晚,宋思成在書房一夜未眠,李芬?guī)状芜^來找借口來看他,看他發(fā)呆,說寫不出來就不行,又不差這幾個字,快去睡吧。宋思成說,要趕稿,今天估計睡不成,你睡吧,不等我。李芬又給他送點吃的,才放心下去。
終于還是把她壓垮了,宋思成揪著自己的頭發(fā),悔死了,如果她有個三長二短,他能安心活下去嗎?她過的不幸福,他也不會幸福,是我害了她,要是自己沒和她有這一曲,至少她的生活是穩(wěn)定的,安定的,她老公不會不管她,不會不給她治病……
天亮了,平臺上,藤椅邊,書房里,椅子下,一地的煙蒂頭。天亮李芬走進來的時候,宋思成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李芬心疼地撫摸著宋思成的頭。這個男人,從他來到這個地方,一直拼命工作,生怕別人說他靠老婆,瞧不起他,混到今天,也算在這里有頭有臉了,還這么拼命,看來得在這安個床,讓他累了就在這睡。李芬計劃著。
宋思成考慮了一夜,決定不等小不點的回話,直接回去看看她的情況,她實在放心不下,走頭無路的時候,她真的放棄她自己是說不定的。上班后,他到領導那請假,說要回老家一趟,家里有點事。領導說沒事,你安排下工作,安心回去。
他又給李芬掛了個dianhua,說要回去一趟,又個非常好的同學病了,回去看下。
李芬問誰啊?我認識不,什么病。
你不認識。好了,回來再跟你講。怕她緊啰嗦,宋思成掛了dianhua。
趕到車站,三個小時到縣城,再二個小時到鎮(zhèn)上,仿佛一路狂奔,到鎮(zhèn)上也是傍晚,宋思成心急如焚,大半天,水沒喝一滴,飯沒吃一口,除了轉(zhuǎn)車下車一次,共余時間一動不動地坐著發(fā)呆,心如刀絞,該怎么辦?到底還能活多久,為什么命如如此地殘忍,她有什么錯,要是錯了,來懲罰我有了,老天啊!宋思成祈禱,心里默默地吶喊。如果她有錯,也是我誘惑她,求上帝原諒她吧,她是女人,她的孩子還未成年……
到了鎮(zhèn)上,他回到家,父母驚奇的不得了,說怎么突然回來了,有什么事?他答非所問,說有點事,得出去一趟。父母要他吃飯。他說不餓,回來再吃。他放下包,推出家里的摩托車。他母親追著他喊,飯正好熟了,有什么事這么急?吃了飯再去不行嗎?他實在沒有心情開口,發(fā)動車子走了。
從他家到宋思嬌家,騎車子不到二十分鐘。他找到宋思嬌家的時候,天已黑。宋思嬌的父母和杰杰正在吃飯。宋思成說伯父您好,我找宋思嬌,我是她同學,聽說她回來了,過來看看她。杰杰盯著個大眼睛瞧著他。杰杰說,我認識你叔叔,你是我媽媽的同學。宋思成摸摸他的臉,說乖,叔叔今天沒帶東西你吃。杰杰的眼像極了宋思嬌的睛,大而漂亮。宋思成喜歡他,只是現(xiàn)在沒心情和他玩了。宋思嬌母親忙拿凳子他坐。宋思成道謝,說不必了,不坐。宋思嬌父親說,她回江城了,他爸爸出了一點小車禍,他媽媽正陪著呢?宋思嬌父親指指杰杰。車禍?宋思在驚問。宋思嬌父親點點頭,嬌嬌說不要緊,一點小傷,要我們不擔心。您知道在哪個醫(yī)院不。宋思成問。
拿到醫(yī)院地址,宋思成趕緊告辭。回到家,腳不沾地,又想走,他爸媽拉住他,問什么事這么著急,這么遠來了趟,不住一晚,又走,到底什么情況?他說我跟小不點約了出喝酒,你們睡吧,別管我。母親知道小不點,說,怎么能不管你,好久沒見兒子,想說會話的,你去吧,我們等你。宋思成勉強笑著說,別等了,我們還不知道玩的什么時候呢?說不定打牌喝酒K歌的。母親埋怨,真是的,這么忙,說會話的功夫都沒有。他父親在身邊笑,你以為現(xiàn)在兒子還是你的兒子,早就是別人的了。
宋思成沒心情和他們說了,他知道再說一時半會肯定說不完。出門往街上走,問了下去江城的車,還有兩小時。真急人,可怎么辦?只得等。他給小不點打了個dianhua,要他過來喝酒。
小不點一會就來了,倆人找了個宵夜的攤子,七七八八點了一堆。
小不點說,情種,昨晚是不一夜沒睡,看你黑眼圈。
宋思成捶了他一拳,說你也嘲笑我。
唉,我知道你們遲早要出事的,只是沒想到宋思嬌又攤上這一事,這是我如能如何也想不到的。
我也想不到,該怎么辦?宋思成兩手抓著頭發(fā),痛苦極了的樣子。
怎么辦?你找她了?你來了又能怎樣?你怎么管她?以什么身份?
小不點一連串的問題。宋思成說,哪想那么多,先找到再說,找她了,不過她又去江城了,她爸說孫小平好像出了一個小禍,她趕去了。
車禍?那怎么辦?未必你又去江城?怎么事都攤一堆了。小不點急急的不斷推掇他。
宋思成摸出票,揚揚手中的票,說已經(jīng)買了。
唉喲,我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你個情種,你找到她,她老公不又誤會。
你放心,我會看看情況的,起碼要問清楚她為什么不治,還能不能治,不能這么消極不治吧。
是啊!確實可惜,還這么年青。小不點說,唉,其實我也蠻喜歡她的,溫柔,嫻靜,不爭不吵,極有素質(zhì),哪里也看不出像個鄉(xiāng)下丫頭。
宋思成擂了他一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說,什么情況,你是不早喜歡她了。
小不點作嘔狀,連連求饒,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看你急的,喜歡誰也不能喜歡她,知道她是你的命。
確實如此,不管什么情況,如能如何,她老公不管她,我肯定要管。
你管?你怎么管,你們家好好的,不過了,你搞得清楚狀況不情種。小不點捶了他一拳。
我知道,我又不是毛頭小伙,知道該怎么處理。
知道還說這么不靠譜的話。
不靠譜也得這樣想著,宋思嬌除了我,還有誰能靠。李芬不同,爸媽條件好,工作單位也好,宋思嬌一無所有,爸媽農(nóng)村的,沒有退休工資吧,她自己也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能指望誰?你告訴我?
指望你?小不點嘲笑,你未必離婚?
不是沒得這種可能,本來就不該結(jié)婚。宋思成捶捶頭。
盡說些瘋話,你瘋了,這大年紀還為愛情瘋狂,真好笑。
那是你沒有遭遇。
情種,真把你沒辦法。小不點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結(jié)帳,把喝得暈暈的宋思成送上車,囑咐他注意自己的錢。
第二天微亮,宋思成被dianhua盯醒,醒來不知歸處。他爸在dianhua里吼,你在哪呢?叫我們擔心一晚上。宋思成看看窗處,說爸,我好像到江城了,我來有事。他爸繼續(xù)吼,你怎么一晚上又跑到江城去了,家都不回一下。有事,有事,你別管了。他爸氣得掛了dianh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