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還在熟睡,因?yàn)檠ǖ罌]有被完全解開,所以內(nèi)力并未恢復(fù),十指的淤腫更加嚴(yán)重。瞥見那殘忍的手指誰能不憐惜?一張憔悴的素顏上流露出倔強(qiáng),緊擰的眉頭出賣了連心的痛楚。簡潔的素衣上血跡斑斑,虧得她能經(jīng)受這般折磨。伸手探上被汗水密布的額頭,她發(fā)熱了!施璃夏微微一笑,也不知她哪來的膽子,竟敢只身夜探,不知是太笨還是太精明。
從食盒中拿出潔凈的手帕替她拭去額前的汗水?!班牛 泵碱^擰的更緊,這一聲痛苦的嚶嚀讓施璃夏感受到了她的苦痛。
伸手點(diǎn)開她所有的穴道,鳶尾緩緩睜開眼,看見床前的施璃夏,急急坐起身戒備。
“你戒心怎么這般重?放心,我只是給你送些吃的,順便給你上上藥?!闭f著從盒子里拿出金創(chuàng)藥和紗布,“坐好,我給你上藥。”
疑惑盯著他,難不成宮中對待刺客都是這樣高等的待遇?
瞧出她的不解,施璃夏輕輕拽過她一雙纖手,齊肩坐在身邊,“宮中對待女刺客的規(guī)矩是統(tǒng)一廢去武功淪為軍妓,只不過姑娘這般青春貌美,若送去軍營豈不是暴殄天物?!?/p>
軍妓?若真是這樣的結(jié)局,鳶尾真寧愿去死,抽回涂滿藥膏的雙手,在鼻尖嗅了嗅,詫異道,“這是上等青黛和鹿胎所育的蚌珠粉!”
要不說是霍娘的徒弟,聞一下就什么都知道,青黛本就長在偏遠(yuǎn)南方濕熱環(huán)境,施國根本沒有,而蚌珠粉更是難得,是從蚌中取初成珍珠植入懷孕母鹿鹿胎吸收精華,而生產(chǎn)之時,幼胎早已融入珍珠之中,操作過程極其復(fù)雜且成功率特別低。
“姑娘見多識廣,在下佩服?!笔┝谋揪蜕诨蕦m,什么奇珍異寶沒見過,這些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你竟有如此本事得來珍藥。”鳶尾就不相信一個侍衛(wèi)能有這么珍貴的藥材,考究似的問道,“不知俠士尊姓大名?”
“姓名只是個代號而已,既然你叫鳶尾,那就叫我澤漆?!?/p>
“你以毒草為名?別騙我了,你到底是誰?將我擒到地牢一番審訊用刑,現(xiàn)在又將我至于此幫我療傷,你當(dāng)真以為我是傻子嗎?我怎會不知這是你使的計?!?/p>
確實(shí)是計,這么快就被識破了,施璃夏笑著將食盒遞到她面前,“先吃飽了吧,這樣才有力氣思考我是不是在騙你。”
“你想用我做人質(zhì)威脅師傅師公,對不對?!备呤诌^招總會知道對手的武功路數(shù),經(jīng)過昨夜的打斗,她知道他已經(jīng)探出了自己的來源。
“在下在姑娘眼里就這么卑鄙不堪?”想起來她現(xiàn)在沒辦法自己動手吃飯,施璃夏開始喂她。只是飯遞到嘴前,她卻怎么也不張口。
“姑娘,我這可是第一次喂別人吃飯,你怎么也給個面子吧?!睊焐险信频男θ?,“乖,快張嘴。”
鳶尾憔悴的小臉悠的一下紅了,看著施璃夏眼里的笑意,她覺得這男人肯定有企圖,“你對我這般好,是想讓我感激你然后為你做事?”
在她張嘴說話的時候,施璃夏趁機(jī)將夾著米飯的筷子伸進(jìn)了她嘴里。
“唔。。?!睕]想到他這么眼疾手快,既然到了嘴里,干脆吃個痛快。
看著她不及防備的模樣,小嘴一下一下的咀嚼,施璃夏被逗笑,第一次和一個女子這么輕松愉快的相處。
“你說對了,我對你這般好,為的就是讓你感激,然后為我做事?!币贿呎f著一邊將手里的飯菜一口一口喂給她。
“你還是盡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吧,我不會背叛我?guī)煾档摹!币驗(yàn)樽炖锏氖澄?,鳶尾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你到底是誰???”
“都說了,只是個侍衛(wèi)?!?/p>
“不信!”
“信不信隨你?!?/p>
“你是當(dāng)今圣上!”
“我是澤漆。”
“不信!”
“食不言寢不語,不懂嗎?”
碗里食物見底,施璃夏想用手帕幫她擦擦嘴角,卻被她閃躲而過,僵在半空的手不知何去何從。尷尬笑了笑,“你傷了手,還是我?guī)湍惆??!币皇址鲎〖绨蚪兴灰獎?,另一只手輕輕擦去嘴角的殘羹。
“師傅告訴我男女授受不親,你以后還是不要碰我?!彼剖欠锤幸话愕膾昝撍氖`,靠著床邊坐好。
“那你師傅沒告訴你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可你是有企圖的!”
“看不出你嘴巴挺利索。”如果她不是施靖和霍娘培育出來的,他才懶得管她,這么多年,皇叔雖然在神藥山,可對他和施璃嵩一直疼愛有加,他們視鳶尾為親生女兒,施璃夏不愿傷了她讓皇叔擔(dān)心。本來沒打算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如果日后她回去見到皇叔一番細(xì)說,只怕霍娘會撥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