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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樣子哨

第一章

我在東北長大,冬天的雪是我兒時最好的玩伴,而年齡的增長使我只是欣賞它銀白色的裝束,卻畏懼于它的寒冷。高中畢業后,我是在煙臺上的大學,煙臺的冬天下雪不多,雪的數量下得也很少,雪的表面常常是淡黃色的,可以看到大自然為空氣做出的洗禮。大學四年,我未曾再見過東北純潔的雪,開始懷念。人們總是這樣,擁有的東西不會珍惜,失去時卻又常常懷念,可再次擁有的時候,故事大多會回到曾經的感覺。

父母從我上大學開始,一直在煙臺這邊上班。大學畢業后的那年冬天應該是我們一家人四年來首次回東北,母親很高興,在飛機上就一直給我講四年來家鄉發生的事,故鄉是個小鎮,當飛機降落在長春的時候,我們還要坐八個小時左右的車才能到樣子哨鎮,離開四年使我對溫度有一些不適應,煙臺的冬天是因為海風撲面而帶來的冷,而東北的冬天卻是因為溫度很低帶來的由里至外的寒,僅管我穿著冬天的棉鞋,腳依然有一種天氣賜予的麻木感。

當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望著這個我熟悉的小城鎮,它并沒有變,所有建設物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貌,也許有一點破舊,但銀白色的雪掩飾了所有不足,我曾在一剎那間有種錯覺,仿佛我回到了高中時代,也許我并沒有離開這個地方,煙臺只是一個夢,只是我忽然變高了,也長大了。

我們三個人各自手上都有一個給親戚朋友準備的禮物,母親用另外一只手拉著我手,告訴我小心地上的冰雪。她的手有點干澀,與我記憶中的圓潤差距很大,仿佛她忽然老了,也許是我一直沒有在意過她的變化,我望向她的臉,歲月已經在她的眼角處刻下皺紋,臉色也不在白皙,取而代之的是操勞所留下的黑黃色,我心中有點酸酸的,握緊了母親的手,感受著我手心中的溫暖。

我們來到了我二姨家里,并在她家里住下,二姨是在樣子哨鎮里土生土長的,擁有東北人血液里自帶的熱情,見到我們非常高興,拉著母親的手問長問短,并祝福二姨夫去買菜,二姨家里有兩個兒子,兒子也都成家,現在就在本地工作,兒子都在身旁,對生活還是很滿意的。二姨看見我就直夸我長得帥氣,說我有學問,不像她家里我的兩個哥哥一樣,高中畢業就不念了,沒出息。

母親笑道,“有什么出息呀,一個傻大個,是念大學了,可工作找不找的到還是問題,再說都二十二了,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

“不急,不急的,沒有對象也挺好的,有對象還勞心,沒有對象正好可以努力拼搏,小伙子長得這么帥,還怕沒有對象么?”二姨說道。

二姨和母親聊了很久,從我的生活,聊到我以后的工作,從我的工作又聊到兩個哥哥的工作,一直到母親和父親的工作,還有生活上的事,還有兩地的菜價,一直聊到一副在父親的配合下炒完所有的菜。我始終在旁邊聽著,記憶帶著我重溫了一下高中的生活,高二的時候,我喜歡上了隔壁班的一個女孩,她叫孫雨,孫雨長得并不出眾,人很瘦,臉微微有一點黑,個子不是很高,笑的時候右邊臉上偶爾會出現一個酒窩,給人的感覺總是甜甜的,至少對于我而言是這樣的。她是我的初戀,是我一直暗戀著的女神,這種暗戀是苦澀的,我一直想找機會說,卻又沒有這種自信,因為,我原本和她還算是朋友,我害怕拒絕會使我連朋友都位置都不存在,那時候,女生追男生的也不在少數,我有幸成為被追的其中一員,倒是收到了一個長相還算甜美的女孩情書,這大大的加強了我的信心,我忽然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被拒絕,

高中時,我們我們表達愛意的方式往往是寫情書,為了使情書更有創意,我在同寢同學那里學習了同心樹、同心鎖的疊法,而我現在已經不會,只因為四年來不曾疊過,大學四年,我不曾追過任何人,也不曾被任何女生垂青,有孫雨的高中生活應該是我唯一的一次戀愛,也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間。雖然,那時的我膽小怕事、學習一般,但那時有她在我身邊,我愿意拋棄我的成長回到那個時候。

高中時我還沒有電話,畢業后我們互相留了QQ,后來,我的QQ不知何因被盜了,也就失去了和她的聯系方式,我曾經很傷心,但我很佩服盜我QQ的人,他一定是一個有勇氣的人,雖然,我不知道QQ需要怎么去盜,但我想我絕對不會去學,更不會去做,因為我怕有報應。四年來,我不曾與她也聯系,但歲月使我們都各自長大了,希望她現在過得很好,至少不比我差,也希望盜我QQ的人現在已經不再盜別人的QQ,換一個興趣,或者是換一份更好的工作。

姨夫炒的菜一直很好吃,在這四年里好像還有所提高。東北的老爺們在一起是一定會喝酒。兩位哥哥聽說我們來了的消息,準時在飯點來了,還帶了兩瓶五糧液,作為小輩,我擔起了倒酒的任務,為姨夫、父親和兩位哥哥各自倒滿。人們喝了酒話總是會變多,關于喝酒的名言有“酒后吐真言”和“酒后亂性”兩句被大家熟知,前者被大家刻意壓制,變成只能隨口而說的名言,已不是真理,而后者被大家用來掩飾,用得多了便分不出真假,不過酒后的人都特別喜歡說話,特別喜歡吹牛倒是一直不變的,喝了酒的大多喜歡和人分享自己的經驗或者一些自己認為對的想法,只是奇怪的是這種事情在老年人,真正有經驗的人身上并不突出,反而在年輕人中特別的明顯,就像瓶中的水,只有半瓶的時候聲音往往比快滿時的聲音大。當然這個道理只對平輩人一起喝酒是有效,今天有長輩在場就另當別論了,以后,我會在平輩喝酒中證明這一點。

沙強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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