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鄭想念回家的時候,天是黑灰色的,可是程元浩的世界是湛藍色的。鄭想念走在噴泉池的邊沿上,那些潔白的水花天女散花樣的盛開著,襯著她嫻靜清秀的臉,她的眼睛笑起來彎彎如月,她伸手接水時的樣子像是在優雅的舞蹈,她的一切在程元浩的眼中都是美好的,美好到想讓他揣進兜里藏起來。
他輕抓住她的手腕反轉過身一下將她背起來,鄭想念趴在他后背上抗議:“快放我下來,別人都看著呢!”
程元浩的語氣仍然很認真:“就讓他們羨慕的看著,我要一直背你到家。”
“瘋了嗎?還遠著呢!會累壞的。”
“我喜歡!”
鄭想念安靜地趴在程元浩的背上,他的后背很寬很暖很踏實,他的步子很穩很有力,仿佛可以一直走永遠不會停。無論路上怎樣喧囂,此刻他們的世界是安靜的。
“阿姨,好久不見。”
聽到這句話鄭想念才發覺已經到家門口了,林巧妹注視著手中的垃圾袋的說:“回來了?”平淡的語氣里,卻透露著極度的厭煩。
程元浩握著鄭想念的手很真誠的回答:“是,在這里買了房,稍后媽媽也會過來。”
林巧妹挺直腰抬起頭邊走向垃圾筒的方向邊淡淡地說:“好,不錯。”
鄭想念晃晃程元浩的胳膊說:“回去吧!應該累壞了?”
程元浩依依不舍的說:“你也早點睡,明天見。”
鄭想念看著程元浩走遠了,才轉身推門,林巧妹喊住她說:“鄭想念天下出色的男人多得很,你何必非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鄭想念反問:“你覺得我應該在什么樹上吊死?”
“我是你媽我說的話都是為你好,找個事業有成,有車有房的男人,不比步行強上百倍?”
鄭想念不再接話,只邁著大步向著自己臥室的方向。林巧妹又補上一句:“你就不能聽我一回嗎?”
汪美美閃進門來說:“阿姨聽什么?我聽,你說我聽。”
林巧妹不理會汪美美,走進臥室她用力關上/門,汪美美不明所以,一溜小跑著鉆進鄭想念的房間。
“你和阿姨又怎么了?”
鄭想念邊脫衣服邊回答:“沒什么。”轉身卻看到汪美美穿著件吊帶短睡裙,裙擺剛剛能蓋住屁股,不禁笑著說:“你干什么呢?這樣跑過來?”
“怕什么呀!叔叔又看不見。”
“你就不怕路上有人看見啊?”
“從我家大門到你家大門不超過十步,如果沒有人反對我早就在墻上掏洞鉆過來了。”
鄭想念笑著說:“我投贊成票。你在電/話里說事情解決了,真的解決好了嗎?”
“我來就是要說這個的,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形式真是嚴峻,可是最多半個小時,形式又逆流直上了。”
“怎么了?”
“觸動報警開關的人自己投案了,然后我就覺得應該沒什么事了,就給你打了電/話。結果你猜怎么著?”
“不是那個人?”
“我,被江總親自叫到辦公室了,更神奇的是他的問題都幾乎與報警事件無關。汪美美那個被舉報的是你朋友?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從小就是朋友?”
“他問這些干什么?”
“天知道,我就聽到這,鄧西良就進來了。”
“他去解救你嗎?”
“誰知道,反正我出去了,具體的也不清楚。只聽說我們商場的監控記錄有問題,稽查發現不僅那天晚上監控器壞掉,六個月之內的記錄也全無。他是這家商場的總管,自然要主動做深刻檢討。”
“那他會不會受處分?”
“據聞江總發脾氣是這樣說的:‘鄧西良你是因為有我舅舅撐腰所以才敢這樣嗎?監控記錄的事暫且不說。為什么隨意更改巴黎旅游活動內容?滿六千元?活動原文難道不是只要購物就可參與嗎?’”
鄭想念說:“只要購物就可以?那樣的話營業額怎么會上漲?”
“所以說是據聞啊!帥得跟雕塑一樣的男人,智商會為零到那種程度嗎?不說這些了,說說,今天的約會是不是超甜蜜啊?”
鄭想念躺在床上只是笑,汪美美趴在床上說:“看看這幸福的小樣,我怎么辦?你忍心看我孤家寡人嗎?”邊說邊伸出手去抓撓鄭想念,兩個人在床上笑做一團。
“這就是朋友的作用,說吧,把你心里的苦都倒給我,我來消化。”安磊邊端著紅酒杯慢慢地搖晃,邊聽著電/話另一端江開略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