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想念睜開眼便看到林巧妹跪在她的床前，她的臉上沒有淚，但眼睛是紅腫的。鄭想念慢慢坐起來面無表情地說：“你這是做什么？”

林巧妹啞著嗓子說：“我對不起你，我認罪。”

鄭想念覺得喉嚨里像是堵了東西上不來下不去：“你有什么罪？”

“我不應該拿了錢，看著你受罪，我不應該......”

“不，你沒有錯。因為你及時地闖進門，因為你跪下來我才有了活命的機會。你拿了錢也沒什么不對，因為有那些錢我們才能搬到這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再也不受別人的白眼，我覺得很值得。在我沒記起來之前，我一直在想你是從哪里弄來的錢呢？是哪個男人送你的？覺得這房子住得很不安，現在終于心安理得了，因為是用我自己的命換來的。”

她頓一頓，努力將眼中升騰的霧氣逼回心里，深吸口氣繼續說：“可是你有罪，你的罪就是不知道怎樣承擔做媽媽的責任。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當時沒有拿了錢拋下我離開，你從小覺得我是累贅，但當時你選擇了帶我走，我謝謝你。”

林巧妹淚流滿面地說：“我對不起你，是我太自私了，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忽略了你。”

鄭想念穿好衣服說：“您起來吧！真覺得對不起，就好好待爸爸，你的壞我會努力忘記的。”

林巧妹扶著床站起來說：“想念，你爸爸他......”

“爸爸不會和你離婚的，你與人私奔他都能接受，還有什么是他不能包容你的，他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可惜你現在都不能明白他。”

“我明白，我背你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明白，我只是不能在你面前彎下腰，想念，我現在都想明白了，你原諒我吧！我十年來真的天天都在懺悔。”

“你以后不需要懺悔。”

聽到鄭想念關閉大門的聲音鄭化先才從臥室里走出來，林巧妹將牙膏擠好遞到他手中，他默默地刷完牙才對仍站在旁邊的林巧妹說：“你真的都說清了嗎？”

林巧妹默不做聲，手微微抖著，鄭化先嘆口氣說：算了，你好自為之吧！”

程元浩剛剛離開，安磊就風風火火地進來，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滿臉地怒氣。江開心頭一沉說：“怎么樣？”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查到，出現在電梯里的人是宋達。”

“馬上找到他，我必須要知道想念為什么會害怕他。”

“之前我不是說要再查查他嗎？已經有消息了。你去查過應該知道，當年值班的護士全部離職了，可她們不是正常離職，是收到一筆不菲的遣散費離開的。”

“這次找到了其中一位，據她回憶，當年開心入院搶救時臉上并沒有傷。她和另一位護士去查房的時候，一個女人抱著一包錢坐在地上，想念暈厥在病床上，枕頭邊上放著個打火機，左臉被嚴重燒傷。她確定當時進病房探視的先后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經過辨認男的正是宋達，女的自稱是開心的媽媽。”

江開咬著牙說：“遣散費是宋達給的嗎？”

“是醫院給的，處理的很秘密也很迅速，從她們發現開心到收到錢不到一個小時。”

江開氣得渾身打顫，頭皮發麻，他緊握著拳頭說：“奉命行事！奉命行事！我要去問問他下的什么命令，你去把宋達帶來。”

“恐怕要費點時間，他已經從酒店退房。”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帶到我面前。”

安磊拉住他說：“你最好冷靜一下再去，畢竟沒有證據，奉命行事只是宋達的一面之詞，處理的那樣隱秘，沖動不能解決問題。在各方在原因不明的情況下，我覺得讓開心繼續做鄭想念會更安全。”

“我會掌握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