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覺得他行動不便,鄭化先又看不到,警察在他辦完手續后主動提出用車送他們,安磊打開門時吃驚地說:“小子,你到底還要給我多少驚喜?一晚上動用兩次警車,我的心臟可是很脆弱的。”
鄭化先說:“很抱歉,都是因為我找不到路,警察才給江開打了電/話。”
看到鄭化先從警車里出來,安磊張著嘴巴愣了愣笑著說:“伯父,歡迎,歡迎。”
江開向警察表示感謝后,笑著說:“伯父,這是我的朋友安磊,很抱歉因為我受了點小傷,需要在醫院住幾天,所以您先住在這,在這里和在家里一樣的。”
安磊熱情的說:“伯父請進。”
鄭化先笑著說:“安磊我知道你,謝謝你送我的紅酒,味道真是很好。”
安磊邊扶鄭化先坐到沙發上邊說:“伯父,您太客氣了,那些小意思,您在我這踏踏實實住著,想喝多少喝多少。”
鄭化先笑著說:“謝謝!我有個請求,我在這住的事不能告訴美美,也不能讓想念知道。”
安磊笑著問:“您離家出走啊?”
江開橫他一眼說:“伯父,您放心,我明白。”
安磊不解地問:“你明白什么?”
鄭化先說:“幫我找到想念的媽媽,我們悄悄地回去。”
江開說:“您放心,我明天就去找。”
安磊送江開回醫院的路上說:“明天就去找?別和我說你明天要出院,然后單腳跳著幫鄭想念找媽媽。”
“我就是這么想的。”
“江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急救室里的時候我有多擔心你?我一輩子從沒這么傷心過,你卻將自己的身體當成兒戲?鄭想念就算再重要,你也要看清自己的身體狀況,量力而行你懂不懂?”
“我懂,可是我也知道伯父是想念最愛的人,所以伯父也是我最親的人,我會小心的你放心。”
“你這話要讓你媽聽見又該傷心了。”
“所以,你嘴巴嚴一點就沒事了。你真的不知道嗎?我媽是愛我,但她更喜歡掌控我。我也很愛她,所以我必須離她遠點,只有我們兩個人都有空間,才可以活得好。”
“你大半夜帶著傷出來照顧鄭想念的爸爸,不知道鄭想念會不會在夢里掛念你的傷?從醫院走的時候說的那樣絕情,相似只能是相似,你虧不虧啊?”
“不虧。”
“你,瘋子加傻子等于極品二哥。”
鄭想念并沒有睡,程元浩回來的時候,看到她房里的燈依舊亮著。走至她房門前,他卻又遲疑地停下腳步,他靠在她的門上。她聽到他的腳步聲,眼睛盯在門把手上,許久門卻沒有開。她輕輕地走過去,手搭在門把上,背靠在門上。
如果沒有屋頂,從高空俯視他們,你會看到兩個人都神情專注得沉下呼吸,門外的閉著眼努力感受著門里的氣息聲音,而門里的亦是努力感受著門外的,可是兩人又幾乎同時放棄離開。
程元浩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夜無眠。他聽到鄭想念下樓的聲音,迅速合上眼,努力調勻呼吸。他感覺到她熟悉的氣息輕柔地扶過他的臉龐,有那么一刻他幾乎要控制不住伸出手,將她按到懷中親吻,可是他拼命忍下了。
濃郁的粥香慢慢彌漫在室內,規律地切菜聲輕柔地傳到他的耳邊,他的眼皮竟然沉重起來,他相信只要再閉一會眼他真的會睡著。可是他站起來,慢慢走到她身后,從背后溫柔地環抱住她,將下巴蹭放到她的肩上,一股清甜的香氣充盈至胸膛,那是只屬于她的氣味。
“對不起!昨天我不應該發脾氣。”
略微嘶啞的嗓音從鎖骨處溫柔地卷至耳邊,鄭想念說:“沒事,是我不好,你應該發脾氣的。”
“我不是想發脾氣,可嫉妒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鄭想念心頭微微一顫說:“你今天忙嗎?我想一會去看阿姨。”
“我送你過去,媽媽也想你了,等我回來,晚上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嗯!”
鄭想念用一個“嗯”字結束了兩個人的對話,程元浩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太了解她了,她總是將開心快樂露在臉上,將憂傷躲閃的情緒深埋在心底。他明白這個簡簡單單的“嗯”實際上已經將她內心的情感順利的隔開,那是一片他永遠也碰觸不到的地方。所以就算現在將她擁抱在懷,他仍覺得她在悄悄地疏離他,這是一種讓人抓狂的感受,她越是平靜,就越讓他捉摸不定,就越讓他覺得在一步步失去她,就越讓他想盡辦法禁錮她。
鄭想念站在程紅玉家門外望著程元浩的車子走遠,手舉起來按門鈴時,卻接到一通意想不到的電/話,她停在門鈴上的手慢慢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