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趙復忌便醒了過來,今天是桃園的約定的最后一日。
一切準備就緒后,他緊了緊衣口,傾吐了口氣,隨即拿起桌子上的劍,輕拔出一截,光亮的劍身現(xiàn)了出來。
就在這一瞬間,劍身上也同時顯現(xiàn)出了一些影子,一個接著一個放映:張大哥和善的面龐、奶奶蒼老的身形、無名俠士們凄慘的畫面、最終一個是粉紅娃面的面頰。而此時趙復忌的瞳孔中睜得很大,充滿了怒火,瞬間,他又合上了劍。
關(guān)上門的剎那,一個聲音傳來:“我們是要出發(fā)了嗎?”
趙復忌轉(zhuǎn)過身子,看著沈香蜷縮的身體,似是她已經(jīng)等了很久,“沈小姐,你這……”
“我們可以出發(fā)了嗎?”沈香再次問道。
趙復忌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嗯。”
桃園第十里
人若愁眉酒難醉,
花欲凋落人空悲。
趙復忌急匆匆的腳步中,能曉得他的迫不及待,與紅粉娃面的結(jié)局。而沈香的心中,對此也充滿了很多,并不只是這桃園,還有……張善。
進得桃園,兩人便發(fā)現(xiàn)了有許多蝴蝶在桃間飛舞。照說,像這種陰天欲雨的時候,是見不到蝴蝶的,而且竟然如此之多,這堪稱是奇象了。
“趙俠士,怎么會有這么多蝴蝶?”沈香環(huán)顧著,驚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防萬一,沈小姐你還是要跟緊我。”趙復忌警惕的說道。
沈香點了一下頭,應著趙復忌所言。
兩人在好奇與警惕中繼續(xù)前進著,這時一支清脆的簫曲由遠至近的傳到了兩個人的耳朵里,使得兩人更加奇怪。
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便加快了腳步,最終確定這簫聲是由第十里桃園傳出的。
趙復忌屏住氣息,一手推開了第十里的園門,同時一只蝴蝶迎面撲來,使得緊張的趙復忌被嚇了一跳。
兩人進來后,便發(fā)現(xiàn)了一棵桃樹上一個人正躺在桃枝上,吹奏著簫,而此人正是——紅粉娃面。
紅粉娃面只顧著自己愉悅的吹奏,完全不在意來者。
此簫曲雖然獨特悠揚,趙復忌與沈香還是心存芥蒂的望著桃枝上的奇怪的紅粉娃面,也不曾驚擾他,就靜靜地站在原地。
久后,紅粉娃面停止了吹奏,而手臂上的蝴蝶似是被此曲迷住了,不肯離開。紅粉娃面,這時面露微笑,吐了一口氣,吹走了蝴蝶。
接著,他跳下了桃枝,道:“好久不見了我的趙大俠,怎么樣,簫曲還算動聽嗎?”
說來也怪,一曲之后,趙復忌只覺得身體上的每寸皮膚,都好像被喚醒了一般。“哼,我來到了十里,我還沒死。”
“嗯,不錯!”紅粉娃面邪笑著,“可你身邊又剩下了什么呢,朋友、親人、還是金錢名利?”
沈香不悅的向前邁了一步,似是有意在告訴紅粉娃面:他并不是一個人,他還有朋友。
“哦,還有一個活著的。”紅粉娃面向前邁了兩步。
趙復忌迅速將沈香擋在身后,道:“即便我什么都沒有,至少我還有心,一顆良心,一顆除魔為道的正義之心,不像你縱有千般萬般,還不是被人唾棄。”
“良心?算了吧!別跟我說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在我饑餓快要死的時候,它能當飯吃嗎?在我被人凌辱的時候它又有什么用?呵呵…世人就是這般,得不到就會編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自己,看到別人高高在上,又無力企及的時候,卻又假仁假義的說起了大道理為自己開脫,實則心間卻是不知又有多么嫉妒!誰會如我這般來得真實?”紅粉娃面不悅的說道。
“不,你錯了,你永遠不會理解那些死去的義士的所做所想,這就是你與他們的最大區(qū)別。”趙復忌說道。
紅粉娃面不屑一顧的撇著嘴。
趙復忌咂了咂嘴,面露艱難的道:“如果…你如果肯放下一切,重新改過,行善做事,我答應你…我也會放下心中的仇恨,原諒你。”
沈香驚訝的望著趙復忌,此刻她的眼睛不解的眨了一下。
“呵呵……那倒不如你放下一切,跟著我享受榮華富貴,享受江湖,不也是一件極好之事;哼…夠了,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動手吧!”紅粉娃面不耐煩的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一決生死來評判。”趙復忌推開沈香,走近了紅粉娃面。
紅粉娃面旋轉(zhuǎn)著手中的玉簫,此刻橫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