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小何把推薦陳剛為人力資源部經理的報告交給我,有些失望的問:“你真的就這么走?。俊?/p>
我感覺到小何情感的不對勁,說:“是啊。我女友父親那邊必須要我過去?!?/p>
小何低下頭,沒有說話就出去了。
我拿著寫好的辭職申請和推薦報告,說不清什么心情,或許激動,或許失落,或許迫不及待,也或許舍不得。我擺脫主觀去理智的思考,認為我應該去哈爾濱,因為那有方霖的父親,那有我看似更美好的未來,也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更開心的和方霖一起生活。離開宜昌,逃離這個有太多記憶的地方,生活或許就由此重新開始了。方霖的過去,紀筱優的存在,我的大學,和那些我熟悉的江邊風景,都將在江水的流逝中慢慢沉淀。
我來到董事長辦公室,門鎖著,便讓文書把裝著辭職申請和推薦報告的信封放董事長辦公桌上了。陡然之間忽覺輕松,可能是我終于放下了吧,畢竟就算心里放不下,可事實已經與我無關。好似被剝光了衣服,干凈的站在那里,就算不自然,卻也渾身無束縛。
回到辦公室,讓小何給我準備了紙箱,簡單的整理了一些我可以帶走的東西。
“小何,今天下午咱們都早點下班,我請大家吃飯唱歌?!?/p>
小何勉強的一笑。我疑惑小何今天是怎么了,就算離傷也不至于此吧?!靶『危瑒e不高興,以后還要開心的工作,要像支持我一樣支持陳剛的工作?!?/p>
小何點了點頭,說:“我會的,任大哥?!?/p>
又是一聲親切的大哥。
我強壓住激動,來到綜合辦公室,說:“各位,今天咱們4點半就走人,去吃飯K歌。K歌去‘帝皇’如何?吃飯你們挑個地方?!?/p>
他們沒有昨天那樣興奮,又是尚一滄,吆喝了幾下才把大家的情緒提了上來。有的說要去“國貿”吃自助餐,有的說要去“肯德基”,有的說去吃攤上的燒烤,我說:“你們這都是什么餿主意,人這么多怎么去這些地方?不如我們去吃香辣蝦吧?就是離‘帝皇’遠點,不過,今天不用你們出一分錢,打車費我也掏了。”我希望能調動他們的情緒,好讓我們最后的聚餐一樣很快樂很和諧。
我把紙箱先搬回家里,然后又給方霖打電話:“我過會兒請他們去吃香辣蝦,離你們學校挺近的,過會兒記得過來,順便相互認識認識。”
方霖冷淡的說:“你都快走了,還認識什么?!”
“哈,多認識一下也沒錯啊。再說,他們或許也帶家屬,你讓我光棍一個在那???你過來,給我長臉嘍。”
方霖推辭不過,只好勉強答應了。
其實,我只想帶她出來一塊樂樂,不想讓她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我尋思著父母這個時候可能都還在地里忙農活,便想明天再告訴他們。
2058香辣蝦,剛開業不久。每天都會有人在門外排隊等候位置,或許大家都對新鮮事物比較感興趣的緣故。
我們一行8人,加上后來的方霖,9個人擠了擠剛好坐了一張靠里的大桌子。方霖私下悄悄的問:“你不是說他們都帶家屬么?怎么好象就我一個呢?”我歉意的微笑。
尚一滄說:“方霖,怎么到這里了還說悄悄話???忍著點,回家再說么?!?/p>
方霖怕是對新環境一下子不適應,只是簡單的笑了下。
“你就別在這油嘴滑舌了。咱們商量下點什么,是配雞翅的,還是光要蝦?要不一樣一份,再叫點別的?反正不夠吃的。”我得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他們都說隨便。
服務員端上一壺茉莉花茶,說:“原本18元一壺,今天剛好優惠,10元一壺?!?/p>
“倒吧。再給我們上壺菊花茶。”我加要了一壺。
陳剛說:“任經理,咱們趁這菜沒有上來,先以茶代酒,祝你以后工作順利,幸福美滿吧。更重要的是,早日有情人成眷屬?!?/p>
“今天,以后,我們還是都稱兄道弟吧。那天小尚喊了我聲任大哥,今天小何又喊我一聲任大哥,我突然覺得很感動。平時咱們都帶職位的稱呼太過生硬了。來,謝謝你們對我工作的支持,以后我們還要多多聯系?!?/p>
小何說:“任大哥,你可真有福氣啊,找了個才貌雙全的如意女友?!?/p>
小何盯著方霖,方霖被唐突的言語弄的無所適從,碰了碰我的大腿,我一下醒悟過來說:“哈哈,小何,這叫機緣巧合,剛好湊上了。”我趕緊轉身喊服務員要求上菜?!霸蹅兘裉於己赛c酒吧,你們覺得呢?”
尚一滄說:“當然喝酒啊,不醉不歸,OK?”
王陽說:“喝點酒吧?!睆埰揭餐狻?/p>
小何和另外兩個文員說沒喝過酒,要喝飲料。方霖說:“那我們女士就喝飲料,你們幾個大男人就好好喝酒吧。”
尚一滄說:“不是吧?現在還有不喝酒的女人么?”
張平在旁邊一拍他肩膀說:“怎么?還想喝花酒啊?讓美女們在咱們幾個面前保持下形象吧。”王陽也在一邊表示贊同。
方霖看了我一眼,很開心的一笑說:“你們這些同事還真有意思,看來你們工作也很開心吧。”
“是啊,所以,真的很不想離開這里?!?/p>
“認識我,讓你活的不自由了?!?/p>
我看著她說:“我一直都很幸福,也很慶幸遇到你?!?/p>
方霖笑了笑,轉過身對陳剛說:“來,和你換換位子,我要跟幾個姐姐坐一起?!标悇傉f:“好,好,我還擔心我們喝不痛快呢,湊一塊,看誰不喝的,灌暈他?!?/p>
又是酒。生活中最純粹的點點滴滴總是在酒場上發跡,當然,客套的商務飯局除外。我喜歡在一幫朋友中間,喝的酩酊大醉,淋漓所言,舒暢心中一切,可能就是所謂的“借酒消愁”,只是到頭來,心里會更難過一點,卻也痛快一回。
微醉中,我說:“知道么?作為一個管理者,你們也應該明白,當下屬在工作上完全能做主的時候,你就會有很多猜疑。你們前段時間把工作做的那么出色,卻沒有請示或者詢問過什么,我就猜疑過你們,甚至很有危機感,我怕壓服不了你們。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了,因為我再也不是你們的部門經理。”
王陽說:“任大哥,你誤會了。那時候我們擔心你太勞累,看你那幾天一直臉色不好,小何也告訴我們你可能有什么心事,我們便盡力商量著辦事,不想打擾你太多,所以才……”
我清醒了幾分,方霖看著我說:“少喝點不行?。磕憧茨惆汛蠹业男那槎几銐牧恕!?/p>
“很抱歉,你們這么對我,我卻那樣去想。來,謝謝你們對我的關心,再干一杯,今天我是醉不了的?!?/p>
方霖白了我一眼,對小何他們說:“幾位姐姐,安樂不會在公司也這樣逞能吧?”
小何說:“哪有。他在公司可沉著了,很穩重。”
“我才不信呢,就他,還穩重?”方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我笑著看了方霖一眼,心想這丫頭可別胡亂抖露我啊。
尚一滄試探性的問:“大哥,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其他人都靜靜的看著他,我不自在的說:“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問的?”
尚一滄直起身子說:“公司里傳言說生產王經理看見你去董事長辦公室送禮被退了回來?!?/p>
我一拍桌子說:“去!我那天看他那眼神就不對勁,原來是懷疑我……”我喝了口茶,穩定了下情緒說:“我提那方便袋里裝的是董事長給我們部門的兩條黃鶴樓?!?/p>
大家都放松了下來。
方霖說:“你拍什么桌子啊。有話好好說不就完了么。”
尚一滄說:“這事也不能怪大哥,讓誰也忍不下這口氣啊。”
“其實,我們聽了后,還在想你辭職會不會跟楊經理那樣呢,看來,我們也誤會了你?!睆埰秸f。
我笑了笑說:“沒什么。不談這些了,掃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