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貫喝不了急酒,酒一喝的急了就容易醉。
楊正雄很關心的詢問起我的處境。我含糊帶欺騙的說了一下。楊正雄見我過的還算可以倒也高興,說:“在一個地方待久了換換也好。誰曉得哪里會三十年承包五十年不變呢?”
“是啊,真要動,一紙合同頂國家的事兒?只要變起來,三五年恐怕看不出來,但五十年不變是假的,過渡時期就是過渡時期,既然是過渡就得慢慢變化,等五十年后再變化,不又得拖五十年么?”我可真的是發上酒瘋了,把國家大事扯的跟拉呱似的。
“哈哈,你啊,腦子靈活歸腦子靈活,可考慮問題卻不能總是處在較淺的層次。多試著往更深的層次考慮。”楊正雄夾了一塊魚片放進嘴里,“考慮不出來沒關系,考慮不出來就不要亂講,等覺得考慮出來的東西確實比以前更深了一些,那就講出來。”
“咱是直爽慣了,也自以為是慣了。”
“直爽好,這樣的性格倒哪里都給人不錯的印象。可自以為是就有些不對了,不要總覺得別人的不行。或許,僅僅是你們考慮的角度不同,但未必就沒有可取之處,相互參考,相互學習,取精華,棄糟粕。安樂,你這年齡啊,到了該好好思考社會的時候了。早些時日你確實年輕,人生觀上的事兒我也沒有怎么引導你,現在是一個管理者,而且是個大管理者,就不能不積累更多的社會經驗。所謂社會經驗,未必就是在社會上的豐富多彩的經歷,或許更是一個人對社會的正確思考。”
我安靜地聽著。放佛回到了以前,回到了我剛進日化時的情景。那個時候,我帶著一身的學生氣進了日化,有些桀驁不馴,有些目中無人。畢竟,我們那一屆是全國人力資源管理專業第一屆畢業生。可,無論工作上多么出色,卻總是在部門溝通和人際交往中碰壁。多虧了楊正雄一點兒一點兒的引導我,從理論運用到實踐檢驗,從流程優化到事務處理,楊正雄用慈父般的關懷助我成長。
“你又讓我想起了以前。”我有些激動,“我現在都喊你老楊了,呵呵,越來越不禮貌了。來,老楊,我敬你一杯,感謝你多年來對我的栽培和照顧。”
“好,喝,喝。”
“老板,再給拿些土豆片。”我看著忙碌的老板喊道。
“好的,好的。”不一會兒老板就端來一盤。“慢慢吃啊。”
“老板,你這生意一直都這么火啊,我每次來都是這樣。”我說。
“哎,還過得去。大家來也就是吃這個口味。”老板遞過來兩支煙,“這就要搬了。說是下個月開始搞建設,讓我們一星期之內搬走。”
“是啊,這里都砸成這樣,再不建設就有損城市形象了。”楊正雄指著國際大酒店說,“更何況這里有個如此豪華的酒店呢。”
“那搬去哪?”我詢問到。
“沒找好地方。恐怕得休息一段時間了。”老板臉上流露出無奈。
其他桌的客人不停地招呼老板,老板又忙開了。
吃晚飯,楊正雄要喊著去桑拿。
“不必了,咱沒那習慣。”我拒絕了。我只想趕緊找個地方睡下,我已經沒有精力去折騰其他的了。心都累了,酒又醉了心,還有心去做其他的么?
“那就在國際大酒店給你開個房間吧。”楊正雄提議。
“呵呵,這待遇,我享受不起啊。去找個商務酒店就行。”我說,“老楊,你回家吧,這時間也不早了。我自己去找個就行。”
“也好。這幾天有什么事情就聯系我。”楊正雄走了。
在酒店沖了澡后,竟然清醒了不少,毫無睡意。只好打服務電話,讓服務員送來一根網線和一個座式手機充電器,拿出電腦上網。
在搜狐里開的博客已經很少更新了。QQ里的人大都不怎么說話,或許是因為太熟悉了,沒有談話的新鮮感。找了個電影,倒在床上了才發現身上沒有煙。媽的,戒煙的滋味不好受,還是不戒了。又讓服務員給送來一包紅金龍。倒在床上,邊抽煙邊看電影,這倒也舒坦。
這幾天沒事兒就去學校逛逛,也去宜昌游玩了幾個小景點。期間拒絕了幾個倒賣房子的買主。
第五天的時候,通過中介,房子找到了合適的買家。我沒有計較房子的價格,我只想這房子能永遠被幸福溫馨的住著。我最終以十八萬的價格賣給了這對退休的夫婦。房子錢是他們的兒子給的。我想,這樣也該心安一些。
梁華和小安早早的把房間收拾出來了,領買主去看房子的時候,他們倆把鑰匙和這兩個月的租金也給了我,怎么推脫都推脫不掉,只好收下,這讓我越發覺得有些歉意。房子賣掉后,我去某品牌服裝店里購買了一張價值八百元的購物卡送給了梁華和小安。他們倆很開心的接受了。可我更感激他們,感激他們這段時間延續了房子里的幸福和愛。
回山東后,去銀行辦了張卡,給父母存進去5萬,密碼設成了母親的生日。我把卡交給父親的時候,我沒有告訴他們里面的金額,我只是交代這錢要用做家里房子裝修。家里的房子是該重新拾掇拾掇了。住了30多年的房子,母親一直舍不得翻蓋,總覺得年紀大了,將就著住。
我說我要回哈爾濱的時候,父親臉上露出了輕松的表情。母親不忘叮囑我回去哈爾濱了要好好對方霖,要認真的聽從領導工作上的安排。我開玩笑的說我就是領導了。母親雖然掩飾不住開心的笑了,可依然有些擔心。兒行千里母擔憂啊。
汽車碾轉濟南,飛機直達哈爾濱。
我走在這漸漸熟悉的城市里,街道上響著在哪里都可以聽到的喇叭聲,只是行人的口音變了。冷了。比山東比湖北冷了不少。我想我該去買件襖。
在繁華的街道上游蕩。穿著剛剛買的夾克襖,左手提著行李,右手拉了拉領口,心里琢磨著往下應如何安排。
我并不是倉促的來,也不是有預約的來,可我卻沒有想好該怎么做。對,首先解決住的地方。打車來到頌揚公司附近的居住區,在一個村里租了一間一房一廳的房子。還得出去買些鋪蓋,還有洗刷的,先買這些吧。吃飯就先湊合著在外面解決。
村里大多是附近打工的人。這些房子也大多被打工的給租了。雖然很冷,村里狹窄的巷子里卻滿是人,還有一些麻辣燙和燒烤攤子,使得潮濕的巷子熱鬧非凡。
在一條有些黑暗的巷子里,有幾家店發著昏昏的紅光。這該是提供特殊服務的地方。我提著買好的被子和其他物品,慢悠悠的走進巷子。
“要不要服務?”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扭頭看了看這位坐在門里的男人,又看了看更里面坐在沙發上的幾個大冷天里仍然穿著暴露的如此敬業的女人,搖了搖頭,說:“沒錢。”
“有錢了,靚仔,進來坐坐啦。”一個聽著讓我發麻的聲音。想不到這是南方過來的小姐。大冬天的,在哈爾濱也受的住?讀大學的時候常聽海南的同學講他的高中同學考到東北去了,耳朵凍的慘不忍睹。
“我這怎么進去坐?沒看見我還拿著東西么?”我邊走邊說,還不忘調侃一下,“多少錢啊?下次來捧捧場。”
“不貴的,進來隨便挑。”那個男人喊道。
夏天來這種地方敗敗火,冬天來這里可是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