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等等!”一個掛著藥箱的女孩從側面迅速擋在彭維云的前面,只見她用著奇怪的手勢試圖向土著人表達著什么,但他們似乎理解不了。一陣的折騰,那個女孩似乎想到什么,猛地轉過身子,捧起彭維云的臉,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親了下。三個土著終于明了,放下弓箭,互相笑了笑。
就在那個女孩松一口氣的同時,彭維云突然從背后抱緊那個女孩,用哽咽的聲音輕輕的說著:“雙兒,總算找到你了!”
風吹過叢林,樹葉簌簌的聲音反而讓人覺得時間的停止。重逢是美好的,抱著心愛的人是幸福的,能找到與自己同步心跳的人不容易,無論以前付出多少的努力,無論受過多少挫折,只要擁有這一刻,什么都值得。
突然間,叢林里有了動靜,土著人二話不說,朝著動靜的方向撒腿追過去。單雙同時也拉起彭維云的手往前跑。他們不斷啟用沿路設下的陷阱,然而跑在前面的野豬即使受傷,也能一次次地逃掉。眼見獵物要脫離他們的視線,其中一人急忙拉下開關,用幾根木樁做成的矛從空中掉下,木樁的尖頭同時刺向野豬,一陣嚎叫,野豬終于被逮住。
單雙突然停止腳步,轉過身閉上眼,同時迅速地用手遮住彭維云的雙眼。因為她知道,接下來,他們會立即走近未完全斷氣的野豬旁邊,用自己隨身攜帶的矛再一次刺向野豬的咽喉,讓它斃命。當她轉身望向野豬方向時,地面全是從野豬身上流下的血,而三個土著人舉起手中的矛,原地跳起舞,以祝賀他們捕獲成功。
“他們是靠狩獵為生的。”單雙無奈地向彭維云做了說明,而三個土著人此時抬起兩米多長的野豬,開始往回走。
“他們是印第安族的克楞加人,因為這個族人的舌頭與別人不一樣,聲帶的自然壓縮部分不能發聲,所以他們都不會說話,彼此間的溝通也是靠簡單的手勢完成。因為剛來不久,所以還沒學會他們的手語。”單雙和彭維云在后面跟著他們往前走,而單雙此時在滔滔不絕地分享著她這些日子來所知道的東西。
“雙兒,我想你了。”彭維云突然打斷單雙的講解,蹦出一句早在9年前就想說的話。
單雙停住腳步,望著身邊的人,輕輕一笑,“我也是。”
兩人手牽手地往克楞加人的棲息地前進。
四年前,單雙考取了無國界醫師,并開始在各個國家觀察不同人種的經絡。她發現不同人種的皮膚紋理差異致使穴位的刺激度也有所不同,而某些種族存在的特殊能力也致使他們經絡會與眾不同,就如佘老和自己所擁有的能力讓眼部的經絡與別人的不一樣。她一邊替人醫治,一邊做著研究,如今在世界各地幾乎都留有她的足跡,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對中醫也有一定的宣傳作用。她漸漸地發現,救治成了她生存的目的,而那個目的的主要源頭是彭維云。
“你怎么會來這里?這么多年不見,你身體似乎好了不少,剛才跑那么久都沒有看到什么不良狀況。”
“找你的。要知道,在這個過程中,我可吃了不少苦頭。先是被崔芹敲詐;到了玻利維亞,還迷了好幾次路;終于找到一個中國人幫忙帶路的,哪知道他又不停地在耳邊扯東扯西;剛才還差點被射死。”
“呵呵,確實是比較折騰,想當初我來的時候也被折磨了好久。不過一般的克楞加人都比較友善,只是還有部分人存在著排外心理。我剛到這里時,恰巧遇到他們的一個小孩生病,小孩被救活后,他們也才漸漸放下對我的戒備,我現在就住在他們家。很神奇吧!”
“雙兒,喜歡這樣的生活嗎?”彭維云看著眉飛色舞的單雙,眼神突然黯淡下來。
單雙沉默著,并不直接回答彭維云的問題。
“到了。”隨著單雙的視線望去,不遠處用干草做成的屋頂映入眼簾。
當靠近草屋時,一個小女孩急匆匆地走過來,拉著單雙的手往前跑。在屋子外,一位滿身是血的克楞加躺在板擔上。單雙見狀,二話不說,從彭維云肩膀上取下藥箱,麻利地替傷者止血包扎。
看著周圍的克楞加焦急地專注于單雙救治的表情,彭維云似乎明白單雙多年來在國外漂泊的原因,而他擔心的問題似乎也被證實了。
當他把單雙以前所有的明信片攤在桌子的時候,他就開始害怕,害怕她不會再回來,害怕她會選擇放棄當初的那個約定,害怕永遠地失去她。一個人在外的時間久了,即使偶爾會想家,但卻不會選擇回家。漂泊縱使凄涼,但其中的精彩與自由卻是人人所追求的。所以,他要把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