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阿福講完自己一切，煙蘿驚在了那里。她雖然知道阿福不是一般的下人，通過這次受傷也知道阿福會有些背景。但她想不到阿福竟然是蕭俊，是軒轅劍莊的少莊主，也想不到他是為了這樣的目的來百煙閣的。她一時理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

蕭俊看煙蘿一聲不吭的坐在那里，知道她現在的腦子里會亂成一片，就什么話也沒有說，靜靜的走開了，希望她一個人能想清楚，能理得出頭緒。

第二天早晨，太陽剛升起的時候，陽光照在蕭俊的臉上，蕭俊緊繃的臉好像是冰上有了光一樣，雖然漂亮，但不知道這冰能不能化。

煙蘿從房間里走出來，走到蕭俊的身邊，對蕭俊說道：“表哥，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蕭俊點點頭，煙蘿問道：“表哥，你救我也是你報復李連升的一步嗎？”

蕭俊看著煙蘿搖了搖頭，“沒有，剛開始開導你，是因為我沒有想到在那樣的地方會有你這么善良傻氣的人。后來見你被關在那個屋子里，我看你就像看到我自己一樣。我也被關在了一個屋子了，我們都是被同一個人關在了屋子里。我勸你堅持，也是在勸我自己堅持。后來我覺得我們不一樣，我在報仇，你卻是在等待著出去的機會。你只要出去了就會開心了，而我就算是殺了他也未必出得去。我想我應該把你救出來，至少我們兩個有一個是可以逃脫那黑暗的屋子的。”

煙蘿聽到蕭俊這么說，笑了，“我想問，你把我救出來之后想把我放在哪里？”

蕭俊轉過頭看著煙蘿，“剛把你救出來的時候，我是想讓你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才會讓你學些女紅之類的普通姑娘做的事情。你若是愿意，我便找個人家將你許配出去，你就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了。但后來，我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你，看到一個完全依賴我的人，我便不想那么快將你許配出去。因為回來我可以感受一些溫暖，一些牽掛，這是我在百煙閣一年多來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我有些想保持住這樣的溫暖。而現在，我也不知道應該把你放在哪里了。”

煙蘿聽完蕭俊的回答，說道：“因為你不知道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所以才會讓我考慮我和你應該是什么樣的關系嗎？”

蕭俊點點頭，“那你想好了要與我成為什么樣的關系嗎？”

煙蘿搖了搖頭，“說實話，表哥，對了，我還能叫你表哥嗎？”

蕭俊笑了，“當然。”

煙蘿道：“這一切都很突然，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我想了一夜，也只想到問你這兩個問題。至于我要與你成為什么樣的關心，我不知道，也沒想清楚。表哥，等我再想一想好嗎？”

蕭俊點頭說道：“我知道要你一時接受這件事也需要時間。而我們要成為什么樣的關系，連我也不清楚，更何況是你？所以想一下是應該的。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我想我們都一夜沒睡，昨天一晚沒睡，我想我們都累了，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清楚的想事情。你應該去睡一會。”

煙蘿起身對蕭俊說道：“那我先去休息了。”

蕭俊點點頭，煙蘿便向灶房那邊走去，蕭俊叫住煙蘿道；“今天你在屋里休息吧！”

蕭俊受傷之后，一直是蕭俊睡在屋里，而煙蘿睡在灶房的，今天蕭俊怕煙蘿的想的多，以至于睡不著，所以想讓她睡在屋里。

煙蘿道：“不必了，這些天我一直睡在灶房里，一下換了地方倒睡不著了。”

蕭俊聽她如此說，便也不勉強了，自己去房里睡了。

煙蘿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雖然是昨天一晚上沒有睡覺，但現在依然沒有困意，心里還在想著蕭俊的事，還在想著自己和蕭俊究竟是什么關系。她想：“我們是什么關系那？表兄妹？那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假稱。戀人？這算什么戀人，根本什么也沒有，自己對他除了依賴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他更不會想。朋友？我們的差距也太大了，從來就不曾像朋友那樣談過話。救命恩人？沒錯，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想到這里，煙蘿嘆了口氣，心里有些隱隱的難受，只不過是救命恩人罷了。隨即又想到：“他問我，我想我們是什么樣的關系。我想我們是什么關系那？從沒想過，我只知道依賴他，好像一輩子就這樣的跟在他后面。我和他又能成為什么樣的關系那？他是名門公子，我只是青樓妓女。親人、朋友、戀人，我都沒有資格。我可能只配做他的奴婢，或是陌生人。”

想到這里，煙蘿的心事真的痛起來，她從沒想過他們的關系，如今想到他們的關系，她才發現，她與他竟然有這么遠的距離，她與他竟然不能親近。那之前的那種親近是因為什么那？是因為什么也不知道嗎？她不知道，那種親近是兩個人的心近了。如今的距離是她心中的世俗的距離，自卑的距離。

煙蘿躺在床上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應該和蕭俊成為什么樣的關系，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是那么的卑微。她想要不然就做蕭俊的奴婢，但能成為什么樣的奴婢那？他們現在的關系若是日后成了奴婢想必也會尷尬。翻來覆去的想，讓煙蘿很是難受。最后，她忽然想到蕭俊剛開始是要把她給許配出去的，現在只是因為自己的一再追究才會讓他問自己想要和他是什么關系。煙蘿想就按蕭俊的來吧，自己就找一個人嫁了吧！也許他們注定就是擦肩而過，以后就應該是互不相識的路人。不，原先就是互不相識的路人，不過是因為一時的誤打誤撞罷了。最后還得回到自己以前的位置。

決定了和蕭俊成為路人之后，煙蘿的淚流了出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蕭俊原來是這么的陌生、這么的沒有關系。模模糊糊的睡夢中，眼淚也在流，打濕了背角、枕頭。

煙蘿再醒的時候，是在已經黑了之后，她在睡夢中感覺有人在敲門，就起身去開門，是蕭俊站在外面。

蕭俊說道：“不能再睡了，應該吃點東西，否則等半夜醒了會很難受。”

煙蘿看著站在外面的蕭俊，覺得自己和蕭俊從來就沒這么遠過，眼淚就要止不住的流下來，但忍住了，說道：“知道了。”

便和蕭俊去了正屋，屋里的桌子上放著吃的東西。

煙蘿走過去，蕭俊也走了過去，兩人坐下吃東西，誰都沒有說話。等吃完了，蕭俊說道：“我看你的樣子像是想的差不多了，不知道結果是什么？”

煙蘿聽蕭俊問自己，心里不由得難受，又不能不說，只低著頭，說道：“我想了一下，覺得你剛開始的決定是對的。也許，把我許配出去是最好的決定。”

煙蘿不敢看蕭俊，她怕一旦自己看了蕭俊就會被他識破自己不想走的想法，也不知道蕭俊此時的表情如何，只聽蕭俊問道：“決定了？”聲音和平時沒有區別。

煙蘿“嗯”了一聲，便也沒說話。

蕭俊的聲音與平常一樣，只淡淡的說：“既然你決定了，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當然你自己遇到合適的也可以。不過，現在不行。我和李連升的帳還沒完，你得等到我和李連升的事辦完之后再嫁人。你能等嗎？”

煙蘿回道：“可以。”她心里想：“這樣最好，越晚越好。”

蕭俊道：“既然決定了，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