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來,已不是以前的日上三竿,相反,迎著朝露,整個人清清爽爽的,安以一身淺白色的衛衣套裝,配著一雙寶石藍的帆布鞋,在菊花叢中修修剪剪。
“安以”,伴隨著清脆的聲音劃破了原有的寧靜,不是別人,正是拓小妹是也。
“你怎么有閑情逸致的在這擺弄花草”,拓靜有一絲不解的問道。話說拓靜回來的這些日子,確實不見安以擺弄這些泥土花草的,一般是對著電腦,又或者是她喜歡吃菜的鍋碗瓢盆。
“這有什么奇怪的,本來我就很喜歡花啊”,確實,女人這種生物,很少有不喜歡花的,要不情人節五塊錢一支的玫瑰都怎么能瘋搶一空呢!
拓靜想了想“是啊,自己都喜歡花,可是喜歡歸喜歡,她最多不過是插插花,澆點水,哪里像安以這樣的腳底沾滿了泥土”。話里卻說著“你不用趕稿子嗎?”
拓靜問的這話其實也不然,她回來的時候正好是開拍電視劇的時候,那時候的安以一邊跑劇組一邊還得趕稿子。這閑下來的一個月,只和拓靜在外面見了一次面,剩下的時間當然是小拓靜自己在家瘋狂的寫作啦。這么能呆得住,她自己也是醉了。只不過她覺得自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類型的。不比安以,什么時候想寫都可以。
安以這邊的手扶著花枝,另一邊拿著剪刀,拓靜從背后看過去,只是一副少女采花的景象,好不美麗,心下又想著難怪能拿下自己那么眼高于頂的哥哥。
拓靜那邊還在想著什么,這邊安以隨口說出一首詩“颯颯西風滿載院,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哎嘿,你怎么突然念起詩來了”拓靜看著詩意大發的安以咧咧嘴說道。
“沒什么”一邊笑著一邊走出院子,跺了跺腳上的泥土,摘了手套,露出里面的纖纖玉指,轉而拉著站在柵欄外的拓靜,穿過羊腸小道,往那家中而去。其實說道為什么念這詩,安以也不知道,或許是看著這菊花太過于清麗脫俗,又或者是黃巢美好理想的向往,而自己如今似是身在美好當中……她自己都說不清,更不指望說給拓靜聽,所以還不如岔開話題呢。
這忙了半上午了,卻是有點甘之如飴的感覺。泥土的氣息,伴著那淡雅的花香,很是相得益彰。
只是看的自己的好朋友兼名義上的小姑子一愣一愣的,不由得嘻嘻道“終于知道什么叫做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逛得菜園,打得蟑螂啊”。這話說的其實也實在,安以的相貌雖說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是毫不含糊,更是有一種歲月的滄桑所留下的獨有的氣質,加之在好朋友的眼里,美麗八十分也會打成一百分。而這個廚藝,可真是有目共睹的,色香味俱全。今天的這園子更讓她吃了一驚。一般來說她沒有注意過這個院子,再者這出土的嫩芽在這一個月里可謂是神速成長,到了現在才能看出這令人傲嬌的成績。至于這最后的打的蟑螂嘛,高中的時候拓靜可就領略過了。
這雖是有點拈酸的話,安以也知道這是變樣的夸贊,所以只好一笑置之,她可沒有那么感覺自我良好。
到了屋里,拓靜趕快的把最新的作品拿給安以質檢。其實在網上拓靜每寫好一章都會發到安以的信箱里,安以都會給她進行所謂的指教,只是畢竟沒有面對面的話聊給拓靜解饞。自從決定寫作之后,拓靜仿佛真的很有興趣,花了大把的時間。雖然還是寫的比較粗陋,可是在安以看來還是不錯的,其實最重要的是肯用心。
在學霸的世界里,時間過得很快。就像安以在顧奶奶那里學師一樣,拓靜同樣的不耐其煩。
時間如同流沙逝于掌心,一抹夕陽已經不知何時悄悄的潛入,不似那么刺眼,而包涵著一絲溫暖。
兩人還在交流著,門咯吱的一聲開了,不是別人,正是男主人拓野,還沒等男女主人開口,這主人的親戚便撅著小嘴說道“哥,你怎么這么早回來。”其實是拓靜不知道,這些天,拓野回來都是幾乎這個點,正常的上班族的時間,讓一只以為自己哥哥是工作狂的拓靜有點小小的不適應。
“我還沒問你怎么又來了,你還問起我來了?!蓖匾耙贿厯Q上拖鞋,一邊還看著拓靜的方向質問道,但是口氣卻沒有一點寒冷,比較往日更顯溫和。
“你看他這話說的,我都多久沒來了”,拓靜說著推了推身邊的安以說道。
安以不可置否的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往那邊擺著的實木鐘前一看,原來已經快到晚飯的點了。
仰頭搖了搖道“我還沒做飯呢,你倆吵得還挺歡”。
順著安以的方向,拓靜也看到了鐘點,的確有點晚了,我們出去吃吧,說著站起身挽著哥哥的手臂,若有所思的想著今晚享用點什么。
卻聽見那一頭拓野的聲音“就在家里吃吧”,外面的東西雖然應有盡有,可是拓野獨愛安以的清粥小菜。每次看見廚房里應對自如的安以,拓野就會覺得莫名的滿足,也終于明白周子坤那天開玩笑說的“1+1=1”的段子。是啊,不吃飯加上不吃飯就等于吃飯,很簡單的一個道理。
其實拓靜也想吃安以做的飯菜,只不過看見上午安以似乎忙了一上午,而下午陪她講了一下午,一點都沒歇著,自己在安以怎么也會多加兩個菜,又得洗碗的。雖然安以一切可以應對自如,可是拓靜實在有點于心不忍,所以還是下定決定忽悠著去外面吃點。
“我剛來的時候看見附近新開了一家叫做“會跳舞的鋼管雞”的店,好像很不錯的樣子,我們去試試吧”說著轉過來拽著安以的手說道。
其實她的心思安以一眼就看穿了,只不過出去吃也好,家里也沒什么能招待拓靜的,本來這些天她和拓野只吃些院子里的青菜,也有點少油水,所以安以想著出去吃也好,剛想著答應,那邊拓野驟聲響起“安以不吃雞,你忘了嗎?”
安以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兩點可以算是弱點,一就是不能吃雞肉,倒不是說吃完會過敏什么的,只是吃完甚至有時候桌子上有都會覺得惡心;再一點就是怕貓,連帶著其他的寵物也不是很喜歡。對于這兩點,拓野銘記于心。
每個人都會有些小怪癖,安以也不例外。
其實對于這兩點拓靜都是知道的,只是剛剛突然想起了這個店名,覺得挺有意思的,本能的忽略掉了“雞”,更加注意的是“會跳舞的鋼管”。這也不能怨拓靜,因為她和安以比較親密的接觸是在高中,這些癖好記得但不一定如拓野一般記得那么牢。
拓靜有一絲愧疚的望著安以,卻只聽安以說:“會跳舞?聽著挺有意思的樣子,那有沒有會跳舞的鋼管豬鴨之類的?”安以這么問其實是很有道理的,因為不吃雞的緣故,所以格外注意的一點就是很多東西味道一樣,只是肉的品種不一樣。比如說“重慶雞公煲”,一般的店名都是如此,可是里面還有牛公煲之類的,只不過主打是雞公煲而已。這鋼管雞說不定也是主打,還有鋼管鴨子之類的。
“那我不知道,要不我們去看看先?”拓靜帶著一絲試探問著安以。因為她知道安以同意了哥哥就會同意,所以纏著她那個見色忘妹的哥哥是不頂用的。
“好,那我們先去看看吧”安以微笑著說道,隨后看了一眼拓野。
“好吧”,安以都答應了,他也不好說什么了,沉聲應了一聲。只是想著等一下還是拉著安以去別的地方吃,至于那個會跳舞的鋼管雞,看看也就罷了。
因為離得近,所以三個人走一走去了,果然沒到十分鐘,便站到了那家名叫會跳舞的鋼管雞店的門口,看起來不錯,人也不少。
但是兩個雙眼看向那顯著招牌的少女卻被拓野兩只手臂揮到了隔壁的川菜館,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門口的店員已經招待三位去往川菜館的包間。
而這兩個少女啥也木有說。安以想的是拓野可能是記得自己上回吃飯的時候,上錯菜了,安以看見之后幾乎沒吃幾口的事情,所以有點小題大做。其實上回是因為自己本來就不是很舒服,所以才導致的,這一點當時已經跟拓野解釋過了。不過拓野想的是,要不是因為這盤雞可能還不會那么的不舒服,顯然這盤子雞是罪人,連帶著上錯菜的小哥也被拓野搞得失業了。當然,這一點安以是不知道。
另一邊拓靜也沒說什么的原因是其實去哪里吃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在外面吃就行了,她也沒有好奇到偏要看看,畢竟,年齡在那里,她早已經不是小女孩了,也就在安以和哥哥面前撒撒嬌而已。
三人坐下來,拓野才說道“我剛剛查了一下,那家會跳舞的,也沒什么特別的,只不過造型浮夸了那么一點”。
“你怎么查到的?”拓靜不自覺的問。
“當然是…網絡嘍”,毫無懸念,這幾分鐘的時間,也沒聽見哥哥打電話讓秘書查,當然是神通廣大的網絡,自己怎么腦袋短路了,拓靜在聽見拓野這一聲回答后默默的想著,手還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惹了安以和拓野直笑。
在這么歡快的氣氛下,安以起身去外面的衛生間,卻真是巧碰見了那抹挺拔的身影,英俊的外表比以前好似多了一份沉穩,對著安以說了一聲“好久不見”。
一個月而已,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個時候在這出現,這么這么巧嗎?”安以心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