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嘴上說吃不下東西,可肚子已經餓的非常難受,現在身邊別說什么吃的,就是連杯水也沒有!
從我回到房間到現在,時間才過了還不到兩個小時,剩下的那么久的時間該怎么熬啊!
忍著吧!忍受黎明前最后的恐怖,忍受饑腸轆轆帶來的痛苦。
我起身走到窗邊,拉開了落地窗,站在陽臺上。夜幕已經降臨了,這似乎預示著一場恐怖電影的開始。
我伸出右手臂,想感受一下雨水帶來的清爽。雨小了,風也柔和了不少。我低頭朝陽臺下看了看,透過昏暗的光線,目測的距離大概有四米左右。
當初我心里有個想法,就是一旦兇手要來殺我,被我擋在房門外的話,我就立刻從陽臺跳下去逃生,可現在有點打退堂鼓了,別說四米,就算兩米高的距離,在漆黑的晚上,加上地面積水,一旦雙腳落地的瞬間沒有踩穩,打滑了,很容易扭傷腳踝,那可就幫了兇手大忙,只能淪落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下場了。
回到屋內,我環顧了一下四周。也許我的這個逃生計劃還有一線希望,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可以把被褥,再不行的話把兩個窗簾都扯下來,一起扔到樓下,再跳到這些緩沖物上,這樣一來,就能保證最大限度地不受傷害了。
如此想著,我就去把床上的被褥都集中堆放在了一起。至于窗簾的話,暫時還是不要動了,我可不想有一種被人偷窺的感覺。
回到電腦桌前坐了一會兒,想做點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么。
我在桌面新建了一個word文檔,在頁面的第一行打出兩個字——“遺書”。
我沒寫過遺書,從小學到高中的作文課上,老師也從來沒教我們寫過。
我看著頁面上的那個小豎條一閃一閃的,自己居然發了半天呆,才在頁面的第二行碼出幾個字——“寫給我敬愛的父母”。
剛想動手繼續寫下去,也許是上天有意捉弄我,音樂播放器里恰巧播放“BusterPoindexter”的《Hittheroadjack》,聽到這種稀奇古怪的爵士樂,看著自己還沒來得及寫的遺書,好一會兒苦笑。
我索性打消了寫遺書的想法,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
先是舒馨的死狀,她死的實在是過于血腥和恐怖。雖然前幾次發生的殺人事件也都很恐怖,殺人方法各有不同,但是兇手并沒有表現出“嗜血”這個特征。
白雪的尸體上找不到一滴血液,也只是她的房間的墻壁上出現了一個血色的梅花。
齊思賢推斷說林童是被火活活燒死的,縱然恐怖,但是沒有見到大片的血跡,也許就算留有流血的痕跡,也很可能被大火給燒毀了。
小裴的后腦雖然也有流血,但流血量并不算多,況且他是被扎帶勒住窒息而亡的。
舒馨的身體上遍布著數不清的傷口,流出來的血液染紅了差不多整張床鋪,好像殺人的手法在一夜之間就驟然升級了,難道兇手格外地仇視舒馨嗎?非要用一種最殘忍,或者對兇手來說是最解恨的手法來殺死舒馨?這讓我想起了發生在學校的那件兇殺案,會不會是同一個兇手?如果是,那我們這些人和在學校被殺的那個地痞流氓又有什么關系?
把前四起兇殺案關聯在一起的就是那個“血色梅花”,還有“0914”這四個*數字,可到了路遙和于文鵬兩個人被害的時候,怎么就沒有了這兩個看似至關重要的信息?是兇手沒來得及布置嗎?
我確信路遙是先于于文鵬被害的,可她怎么會死在健身房里?就算路遙是個膽子特別大的一個女孩子,但那也只能是相比較于其他女孩子而言的,怎么就一個人敢在三更半夜跑到健身房里?她是自愿走出自己房間的嗎?那她可是拱手送給兇手一個絕好的殺人機會。如果說是有人把她叫到健身房的,那路又遙憑什么就去赴約?她和齊思賢兩個人是情侶,看似親密無間,可還是隱藏了我們意想不到的矛盾。在目前幸存的幾個人中,誰最能博得路遙的信任?或者誰的手里掌握了能吸引或者控制路遙的東西?
于文鵬脖子上的那兩道傷口,是不是和舒馨兩根斷指有關系?可于文鵬怎么就死了?
血衣,鑰匙,扎帶,臺球,每一樣東西都和齊思賢有著密切的關系,而且“血衣,鑰匙,扎帶”這三個物件也只有他一個人接觸過,是不是如他所說,真的存在這三種證據,我還是持懷疑態度的。
如果現在能證實一下這些物證的真實性,那我就可以確定齊思賢就是兇手了。
但是我又轉念一想,就算我證實了齊思賢就是兇手,那又能怎么樣?那他就不會繼續殺人了?還是我和剩下的那幾個女孩子一起對付他?
兩個瘋子,還有兩個柔弱的女生,我搖了搖頭……
還有那個瘋子——池淼的嫌疑也非常大,從白羊座的白雪一直到天秤座的于文鵬都遇害了,可偏偏只有她一個人幸免于難,難道兇手見她已經精神失常而突然大發慈悲了嗎?這也未免太滑稽了!
池淼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棟別墅里的游魂野鬼,誰知道她會在一個什么情況,什么時間,以何種方式突然跳到你的面前!
現在的摩羯座房間對我而言就好像是一個巨型的保險柜,安心呆在房門內側可以茍且地活著,也許一個小時,也許兩個小時,也許一直等到警察的救援;踏出房門則是一幕幕吉兇難測的恐怖場景,生死懸于一線。
人的好奇心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加上自己那種有點看似無賴的脾氣,雖然我很清楚房門外充滿了危險,可心底壓抑不住想要揭開兇手的真實身份,還有白雪,林童等六個人的死因,再就是很想知道我們這些人和兇手之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再退一萬步講,如果這雨到明天早上再次變成暴雨,所有人都沒有希望逃出去的話,我與其呆在房間里坐以待斃,不如今晚就主動尋找線索,早早確定兇手的身份,也好想出個應對之策。
我打算出去一探究竟,但不是立刻動身。因為現在才八點鐘左右,其他幾個人可能都沒有睡下,換句話說,他們的精力應該還很充沛,如果現在就冒冒失失地出去到處游蕩,弄出點聲響引起了誤會,反倒得不償失。所以得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反正過道和一樓的燈都是開著的,沒有必要太害怕,我給自己打了打氣。
齊思賢把于文鵬的的血衣和鑰匙都留在了天秤座的房間,也就是我隔壁的房間;確認扎帶的情況要上到三樓的儲藏室;至于被齊思賢偷梁換柱的臺球則要回到一樓的健身房察看。等到再過幾個小時,大家差不多休息了,我就先去隔壁的房間看看。
于是我開始在房間內翻箱倒柜,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堅硬的東西可以用來防身,以便一會兒出去之后提高點安全系數。
可這摩羯座房間本來就是個客房,用手指數一下都能把屋里的擺設給數個清楚,哪里還有什么能用來防身的家伙,除了我隨身帶來的那串鑰匙,這屋子里已經沒有我能握到手里的金屬物品了。
算了,等會兒先去隔壁的房間,再去三樓找扎帶的時候挑個家伙吧!
下定決心之后,我的內心就又開始躁動起來,明顯感覺得到自己心跳的加快,除了一些對我邁出這個房門之后安危的擔憂,再就是莫名其妙的興奮,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產生這種興奮的原因是什么,緊握的雙拳已經有點汗濕了。
我靜靜地坐在電腦前面,放著電影,可我的眼睛卻一直注視著屏幕右下角時間的變化,雖然沒有鐘表指針扭動是的“嘀嗒”聲,可每變化一個數字我的神經就更緊張一分,這著實是個折磨人身心的夜晚。
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整了,我坐在椅子上苦苦掙扎了十分鐘,還是再多等一個小時吧,等到十二點再說……
窗外的雨聲很小,房門外的過道上也沒有任何響動,電腦音響里發出的聲音可以打破空氣中的沉悶,卻無法驅散我內心的恐慌與焦慮。
在這段時間里,我的情緒也反復波動,好幾次都想放棄自己的那個瘋狂的想法,但又在瞬間信心堅定,好像內心深處有兩個性格截然相反的聲音,一個不斷地慫恿我,而另一個又不停地勸我放棄……
我一不是警察,二沒有強壯的體格,更沒有誰要求我對在這里已經死去的,和目前還幸存著的人負責,我……
再過五分鐘就要到午夜十二點了,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的右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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