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不堪的一幕就如同昨天的日歷,被我們三個自動地撕去了。
只是這一不小的插曲勢必在我們心中投下陰影。
我不知道璽若后來有沒有回去質問她媽媽,也不知道旭軒有沒有回去問過阿姨,
而我,這個與此事無關的人,卻偏偏要把自己卷入到這場劇目之中。
我總是不自然的把璽若媽媽說的那些話和偷聽媽媽講的話聯系到一起。
“孽緣”、“野種”,這些字眼不斷地縈繞在我的耳畔,攪渾著我的腦袋。
我多希望有人能告訴我18年前的事情。那些只言片語就像是一個刺刺在我心口,不拔除我會很難受。
有時候,我會胡思亂想到懷疑旭軒是不是璽若的哥哥。每每想到這里,我的心就會有一陣陣抽搐。
媽媽是肯定知曉過去一切的人,但問她是斷定不可能了。
從開沙島回來的那天,試著問了一下小姨。
小姨說我出生的那會她還在念高中,一門心思都扎在學習上了,不清楚我媽那個時代的戀愛故事,更別提旭軒媽媽的感情故事了。她對我冷不丁的提問感動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
那天小姨和姨父來幫忙辦理出院手術時,王璽若的媽媽已經走了。
旭軒和王璽若都沒有和小姨說實話,就說因為有事所以沒有來接,只能麻煩小姨和姨父了。
小姨自是愿意幫忙。
可我想到了王璽若的外婆,一個神秘的老人家,從王璽若出事到現在,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直到離開開沙島,我也還沒有見著。
我坐在書桌前,還在為那件事情費盡心神。
人生這出戲,大紅的幔布一旦扯開,免俗不了上演一場生死別離。
我想我是否該給他們制造一場相遇,看看阿姨的反應?
手托著腮幫沉思該以怎樣的場合讓雙方見面,卻無意間拉開抽屜,發現了一沓照片。
這還是周蘇給我的“證據”。
因為它們,我變得越來越不是我自己了;因為它們,我和旭軒再也回不到從前;因為它們,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悄然變質了。
曾經我想把照片燒掉,但終究沒有舍得。我無法看著旭軒英俊的笑容在我的眼前燃成灰燼。那一刻,我會覺得他在我的生命里真的消失了。這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我不禁想起周蘇,他也是個可憐人吧!不管當初誰真誰假,但他喜歡王璽若是不假的。
在這樣月色清朗的夜里,他是否也在思念著故人?
我執起那一沓照片,一張張翻過去仔細端詳。每一張都是兩個相擁的身影襯托著兩枚燦爛的笑容,幸福與甜蜜就是這么被定格,被定義的。我挑了其中一張,這張照片將王璽若的臉照得一清二楚。
我將照片夾進書里,去了旭軒家。
開門的是阿姨,我把書揚起,示意說要問旭軒問題。
只是在揚起的那一刻,我卸下了一些手勁,讓本來就沒有夾緊的照片自然而然地做了自由落體運動。
“紙片掉了呀!”阿姨看到翩翩落地的照片,彎腰想將它拾起。
那一刻,我突然不想讓阿姨看到那張照片。
總有撥開云霧見天日的那一刻,秘密總有見到太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