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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月城往事

爺爺病了

一封信躺在匣子里。

淡褐色的信封,上面貼著一枚郵票,郵票上蓋著一枚黑色的郵戳。

禹月娘顫抖著手拿起信封來。

“月城市第三街道23號禹一清收轉禹月娘親啟。”

信封的收信人一欄這樣寫著。

不是英文字母,而是漢字。

禹月娘的心頭閃過一絲意外,既然是漢字,說明不是她爸媽的來信,那么會是誰呢?

這么些年,在她的記憶里,好像從來沒有收到過除爸媽之外的信件。

這是第一次。

而且不是給爺爺的,是由爺爺轉給自己的。

會是誰寄的信呢?這世上有誰知道月城的這個老院子里有一個叫禹月娘的女孩呢?

禹月娘望著信封上的文字,忽然心頭噗通噗通猛跳,好熟悉的字體呀!

禹月娘拿著信剛要拆開來看,忽然想到:“我敢拆開嗎?”從前所有的信件都是先由爺爺拆開來的,她還沒有自己做主拆開過一封信呢。但是看著信封上“禹一清轉禹月娘親啟”的字樣,又心里癢癢了,便給自己打氣說:“明明寫著轉禹月娘,說明就是轉給我的信嘛,那么我有權利自己拆開來看啦。”便慢慢地伸手指去封口處拆,心情卻很復雜,就像背著爺爺在干什么壞事情一樣。

忽然家里傳來爺爺的喊聲:“月娘、月娘,老馮,老馮,你們在哪兒?快來人吶!”

禹月娘趕忙縮了手,將信卷成個小卷兒,塞進褲兜里,鉆進大門,關好門,這才咳嗽一聲,跑步奔向上房,一面跑一面問:“爺爺爺爺您怎么啦?有什么事兒嗎?”

爺爺斜著身子趴著,原來他把大便拉在了褲子上。

禹月娘喊道:“別慌,別動,乖乖趴著!”一面麻利地找來衛生紙遞給爺爺,爺爺自己擦拭,禹月娘從衣柜里找出另一件秋褲。

禹月娘又弄來個濕毛巾遞給爺爺,每次爺爺大便失禁后都要這樣處理,不然臭味根本無法根除。

爺爺擦完后自己換上褲子。

一股臭味滿屋子都是,禹月娘趕緊噴了點空氣清洗劑,又點了一根衛生香。

等爺爺換完,她扶起爺爺,扶到床上去躺下,然后抱著衣褲準備去洗。

爺爺不好意思極了,目光躲閃著禹月娘,不敢看禹月娘的眼睛。

但是他很生氣,問:“老馮呢,這些應該是他幫我干的嘛,怎么能叫你干呢?你一個女孩兒家,多不好意思!”

禹月娘一想壞了,老馮叔一定還沒起床。便慌忙撒謊說:“我老馮叔昨夜說要給您做頓羊肉包子呢,可能一大早去羊肉市場買新鮮羊肉去了吧,您知道冰箱里的羊肉一點也不新鮮了。”

爺爺“哦”了一聲,說:“我那秋褲你別洗,等老馮回來叫他洗。”

禹月娘忽然心里一軟,裝作聞不見臭味的樣子,說:“我洗洗又怎么啦,小時候不是常給您洗嗎?我又不嫌棄爺爺的。”

爺爺還是不好意思:“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你都是大姑娘啦,可不能再叫你這么辛苦了。”

禹月娘不聽,抱著褲子到自己房間去洗。

禹月娘回到房間趕緊拿出那一封信來,封面上的字體很漂亮,是小篆。用小毛筆寫的,顯得很娟秀。

禹月娘心頭一亮,記起來了,這是阿魚的字體。

對,正是阿魚。除了阿魚難道月城還有人能寫出這樣俊秀的小篆?

禹月娘捧著信一顆心激動地跳蕩著。

阿魚的臉頰就在眼前閃現,他的神情里帶著點兒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憂郁,使得他給人很特別的感覺。

禹月娘拆開信,抽出了信紙,“篤篤篤!”有人在敲窗子。

禹月娘嚇得差點將信掉在地上,慌忙塞進袖管里,打開門看,卻是老馮系著個大圍裙,手里拿把大鍋鏟,說:“怎么辦,我想給老爺子熬點小米稀飯,沒小米了,要不你替你馮叔跑一趟,去附近的小超市買點延安小米?”

禹月娘一聽急了,說:“爺爺剛才問起您呢,我說您給爺爺準備羊肉包子呢,要是把稀飯端上去,爺爺一定懷疑我剛才說了謊。再追問的話,昨夜我們出去到醉鬼街的事情一定瞞不住了。”

老馮一聽比禹月娘還著急,說:“那就不熬稀飯了,我做包子去,你得幫馮叔剝根蔥,再把羊肉攪碎了。”

老馮這一說話,嘴里露出昨夜殘留的酒味兒。

禹月娘不由得皺皺眉,說:“您可不能這么繼續喝酒了,多耽誤事兒。”

老馮點點頭,笑瞇瞇地趕緊保證說再也不敢了。

在廚房里,老馮和面,禹月娘剝了蔥,把冰箱里的羊肉消融了,放進一個小型絞肉機里攪。

禹月娘看一眼老馮的背影,說:“馮叔啊您說咱們倆的關系好不好?”

老馮說:“好啊,自然是很鐵的關系啦,不然你也不會幫我隱瞞去醉鬼街的事情。”

禹月娘笑瞇瞇說;“那么您有什么事就不該瞞著我了是不是?”

老馮說:“我能有什么事瞞著你呢?”

禹月娘不再繞彎子,直接問:“于老大是誰?”

“呃……”老馮遲疑了,轉過臉來疑惑地看著禹月娘,眼里閃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您年輕的時候不是跟著于老大干嗎?不是很牛氣嗎?”禹月娘眨眨眼盯著老馮的眼睛問。

老馮疲憊的眼色閃了閃,立時變得警惕起來,打了個哈哈說:“哈哈,哦,呵呵,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呢。”

禹月娘沒想到老馮叔會不承認,干脆挑明了道:“您昨夜喝醉了,在大街上對著一輛車說您年輕的時候跟著于老大干,什么樣的好車都見過。怎么這會兒不承認了?”

“哦!”老馮神色極為尷尬,嗨嗨地一個勁兒笑,卻不說這個于老大究竟是誰。

禹月娘將絞碎的羊肉和蔥花蘿卜絲兒放在一起,提起大刀剁,案板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禹月娘等著老馮回話。

老馮卻像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事情,專心揉面,邊揉邊咣咣地咳嗽,顯出一副龍鐘老態來。

禹月娘一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再也不要妄想能從他嘴里問出什么來了。

以前只要他出去喝了酒,被爺爺抓個現行,他不想承認,就擺出這樣的消極姿態來應付爺爺。

弄得爺爺哭笑不得,除了苦笑著搖搖頭,拿他實在沒有辦法。

包子蒸熟了,禹月娘端到爺爺面前,爺爺看了一眼,卻不吃,蜷縮著身子睡在床上,叫禹月娘給他壓一床被子,禹月娘已經壓了,他還是喊冷。

禹月娘摸一把爺爺的頭,燙燙的,有點發燒,就趕忙倒了開水,喂爺爺吃感冒藥。

剛吃完藥,爺爺卻泛起了惡心,冷不防便“哇”第一聲,把剛吃下去的藥和水一起吐出來,吐濕了衣襟、被子,連禹月娘身上也噴了一些。

禹月娘顧不得別的,幫著給爺爺換了衣裳,抱來另一床被子換上。

爺爺安靜地睡了,面色蠟黃,虛汗直冒,一副氣血嚴重不足的樣子。

禹月娘守在爺爺枕邊,提議說:“爺爺咱們去醫院吧,看一看就會好起來。”

爺爺搖搖頭,說:“爺爺這是老病,醫院也沒有辦法的,還是別折騰了吧。”

爺爺睡著后,禹月娘出來坐在杏樹下,沒心思學習也沒心思彈古箏,什么都不想干,心里一團煩亂,只盼著爺爺快點好起來。

爺爺睡得不踏實,一會兒就咳嗽起來,咳起來便梗著脖子,好像嗓子里卡著一團紙,吐不出來也無法咽下去,只能很艱難地干咳。

禹月娘看著一陣一陣揪心,但是沒有辦法。

禹月娘怕爺爺忽然醒過來要水喝要解手,就不敢走遠,在爺爺房外坐著等。

時間漫長而煩悶。

忽然禹月娘記起塞在袖管里來不及看的那封信。

看看老馮叔不在,就抽出來,已經揉皺了,慢慢地展開,一行行娟秀的字跡出現在眼前。

禹月娘還沒來得及細看,老馮穿過杏樹過來了,她趕忙將信紙裝進信封,重新塞進袖筒里。

老馮還是看到了,“咦”了一聲,說:“你剛才拿著什么,怎么我一過來你就藏起來了,難道你這丫頭有什么瞞著你老馮叔嗎?”

禹月娘趕忙否認:“沒有啊,我在看書呢,您看看,納蘭容若的詞,可好了,要不我念給您聽聽?”

老馮趕忙擺手:“別,別念了,你知道我是大老粗,不認識幾個字嘛,我一聽到別人念什么詩啊詞啊的就頭疼,活活地折磨人呢!”

說完進去探視老爺子。

禹月娘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關好門,這才拿出信紙來展開看。

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了,寫信的不是別人,正是醉鬼街上張三瘋酒吧里的那個少年阿魚。

大漠荒顏傳奇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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