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被多姿的夜色吸引了，站在那里張望了一會，想起禹如春談的那些事情，開始覺得有些無聊，后來又感到有些新鮮。由于思想過份集中，連值班的護士徐玉萍來到身邊也不知道。

“在想什么呢？”徐玉萍見她聚精會神的望著天空，輕輕地問。

問話打斷了林雪的思緒，內心的想法是個人的隱私，不能輕易向人泄漏，情急之中往天上一指說：“沒有事看星星，看月亮，看明媚的夜晚，眼前的一切是多么惹人喜歡，簡直是一首抒情的詩，一幅美麗的風景畫。”

徐玉萍說：“你的感情這么豐富，當初要是搞藝術，肯定比現在有成就。”

想起了往事，林雪嘆了一聲：“當初是我爸不同意，說醫生能懸壺濟世。”

徐玉萍說：“藝術能拯救靈魂，不是更好嗎？”

林雪說：“沒有靈魂還可以生存，沒有生命什么都沒有了。”

徐玉萍不同意這種說法：“沒有靈魂的生存有什么意義呢？”

林雪沒有再說什么，覺得它是一個對自己來說并不重要的問題。兩人又站了一會，回到診斷室坐下，徐玉萍的目光在林雪身上轉了一圈問：“林醫生，你們的家務事多是易老師做，你沒有事去干什么呢？”

林雪說：“白天要么看看書，要么逛逛商店。晚飯后出去散步，回到家里就看電視。”

徐玉萍問：“不去跳舞？”

她的話又一次勾起林雪的回憶，輕輕地嘆了一聲說：“過去跳，有了琳琳就跳得少了。開始是我沒有時間，這幾年是老易沒有時間，他不去，和生人跳我又不習慣。”

徐玉萍點點頭：“不跳也好，省去多少麻煩。”

林雪聽出她的話里有話，問道：“怎么呢？”

徐玉萍警覺地朝四周看了看，低聲地說：“現在流行這么幾句話，說‘舞會舞會，跳垮一對是一對，男的跳出三條腿，女的跳得常流水。’你想想，火柴盒和火柴頭擦來擦去都要出火，兩個男女在一起摟摟抱抱，能不出問題么。”

林雪明白‘三條腿’和‘常流水’是什么意思，不過她不贊成這種說法，認為只看到它的負面作用，忘記了它有鍛煉身體、交朋結友、陶冶情操的一面，笑著說：“人來到世上，是為了生活得更好，更快樂。如果一天到晚象螞蟻一樣，只知道忙忙碌碌，還有什么意思。做那種事的畢竟是少數，一個人在交朋結友方面應該有一條道德底線，越過它就不好了。跳舞和交友都不可怕，關鍵在于如何把握，跳舞的不一定會跳出問題，出問題的不一定都是跳舞的。”

“這個分寸很難把握……。”徐玉萍的話還沒講完，手機響了，拿出來一聽，是老娘打來的，連忙回話，“媽，是我，有事么……？什么，玉蓮要結婚？行，到時侯我來幫忙就是。”

放下手機，徐玉萍對林雪說：“玉蓮要結婚了。”

林雪問：“他們在一起這么多年還沒有結婚？”

“沒辦結婚手續。”徐玉萍說，她對妹妹的做法有些不悅，“現在就是這么回事，要是過去早就挨批評了。”

林雪勸道：“時代不一樣，要求也不能一樣。這是他們的自由，上面不管，父母不管，你也不要生那么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