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向你表白?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其實······他也不是心血來潮,很久之前······他就······他就向我談及過這件事情。”
“很久以前?你們怎么可以······”
“是的!我們不可以!所以我現在彷徨失措,我很苦惱,我很無助。”
“你是為了此事而苦惱?難道你喜歡他?”
文靜低下了頭,把臉轉向另一面,背對著楚曦,兩只手在胸前來回交叉著。
“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不過是一些鏡花水月的事罷了!上天注定我們要做姐弟。”文靜搔了搔自己的的頭發,眼里已經隱藏不住淚水。
“陳梓鑫他是怎么想的?”
“他說······他說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法律是允許我們的。”
“那就是說你們······”
“不可能的,即便如此。也許大家都會想當然的認為法律是這個世界上最有約束力的東西。其實錯了,有一種東西它無形地控制著你,告訴你該做什么不該是做什么,這個東西叫做禮教。如果任憑這件事情這樣繼續發展下去,我的媽媽怎么辦?陳伯父怎么辦?整個家庭會面臨一場災難。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我有義務去維持家庭的平靜,不要讓這個家因為我而亂了。”
文靜打斷了楚曦的話,向前走了兩步,在主席臺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兩只手緊緊地抱著頭,像是腦袋受到了撞擊。
“你這是何苦呢······”
楚曦呆呆地望著可憐兮兮的文靜,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就是命運。自己的境地要比文靜好多了,楚曦沒有家庭世俗的阻撓,只要學業有成,愛情自然也是一帆風順的;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學業上達到與齊遠齊頭并肩的地步,就算高中三年吃些苦頭也無所謂。然而,齊遠還是不理自己,他真的生自己的氣了嗎?兩個人終于如愿地在一起了,他不應該高興的嗎?
“做姐弟······不是也很好嗎?”文靜哽咽地望著楚曦的眼睛,瞬間又黯淡了下來。
楚曦的眼睛也濕潤了,她在為文靜傷心,或許是。一陣秋風吹來,襲過楚曦的脖頸,不禁使楚曦心頭一顫。
“號外!號外!”大嘴闖進了宿舍門,小心翼翼地對著正在吃飯的齊遠和劉康嚷嚷到。
“什么事情啊?弄得這么緊張兮兮的?”劉康從容不迫地問到。
“林銳要結婚了!”
林銳是齊遠班上的化學老師,同時是大嘴班里的班主任。自從大嘴被分到了一班以后,與齊遠和劉康的聯系自然減少了。除了學校里有什么新鮮事發生,比如哪個班和哪個班的學生打架了,或是某同學外出上網被校領導逮著了,大嘴基本不怎么來齊遠的宿舍串門。倒不是因為感情不好,主要是因為自從分了科,學生們平時的作業多了起來,盡管“素質教育”開始在學校里實行,也只是把學生原來的上課時間變成了做作業的時間罷了。
“林銳結婚怎么了?你們隨份子了?”齊遠不以為意,林老師好歹也有三十來歲了,現在結婚也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隨份子自然不用說,我們班里男生給他買了一件新郎服,想讓他在結婚前穿上試試,他死活不肯!”
“怎么了?你們買的衣服不好看?”齊遠詫異地望著大嘴。
“難道是因為寧帆?”劉康突然像是發現了什么,注意力瞬間提了上來。
“你真聰明!”大嘴陰陽怪氣地沖著劉康壞笑道。
“寧帆?寧帆是誰?”齊遠越聽越糊涂。
“哎!快快快,大嘴,快給咱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宅男講一講林銳和寧帆的故事。”劉康打趣到。
“不是說你啊阿遠,你真快變成書呆子了,連‘國家大事’你都不關心。恐怕這件事全學校的同學都知道了,只有你還云里霧里呢!”大嘴無奈地對著齊遠說道。
“快別說廢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齊遠追問道。
“客官莫急,請聽我細細道來。寧帆是我們班的化學課代表,化學課代表懂不?化學課代表就是跟你語文課代表類似的一種服務于任課老師的聯絡員。”大嘴好像一點都不急迫,“細細地”為齊遠講解到。
“這個寧帆同學啊,經常去這個理綜組送作業、問問題啊,就這么三送兩送就跟林銳送出了感情來了。聽說有的同學還看見他們在辦公室親熱過呢!”
“這恐怕是空穴來風吧!”
“什么空穴來風!是無風不起浪,全校的學生都知道了,就是你自己還單純著呢!”
“婚姻乃人生大事,他總不會抗婚吧!難道他不愛自己現在的女朋友?”
“說到這里,不得不說說他的女朋友。林銳的女朋友現在在咱們市一中教學,跟林銳曾經是大學同學,然而,他們卻是來到咱們市以后認識的。”
“來到咱們市以后才剛認識的?”
“是啊!這不得不要感謝咱們“英明”的校長先生,不專心地去搞教學,改行去當媒婆,非要給人家介紹對象,就這樣兩人就這么認識了。過了一年,校長正準備給他們安排婚事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寧帆出現在了林銳的世界。”大嘴聲情并茂地跟齊遠講著,連自己都被自己的語言給打動了。
“寧帆也喜歡他?”
“廢話!要不都在辦公室親熱過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倒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你就酸吧!年齡相差十幾歲的人,還有愛情?你以為這是故事里面的楊貴妃和唐明皇啊!就算歷史上的楊貴妃和唐明皇之間也不見得存在著什么所謂的愛情,只是傳說罷了!”
“照你這么說,愛情只存在于同齡人的身上了?”
“好了,我也不跟你這文人爭執,你就是太天真了!”
齊遠沒再回話,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嗎?難道只有普普通通的愛情就是愛情?年齡相差的大一些就應該受人非議嗎?又有哪條規定說教師與學生之間不可以存在愛情?齊遠一個人胡亂地想著。大嘴一見話不投機也不再在對著齊遠羅嗦了,反正新聞已經給傳達到了,只好無趣地離開了齊遠的宿舍。
“哎!齊遠,你說林銳作為一班的班主任,與自己的課代表發生了戀情,他怎么在班里給他們班談戀愛的同學做思想工作啊?”劉康嘴里一邊嚼著饅頭,一邊發呆地望著齊遠,不時還冒出一兩聲怪怪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