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的宿舍里的第一次宿舍聚會,齊遠本來是不打算去的。不知從何時起,齊遠漸漸喜歡上了一種寧靜的生活,一種不被外物打擾的生活。也許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為齊遠打開過,也許是齊遠前世在奈何橋上投錯了胎,讓他來到了一個不該來的世界。
“怎么?不去?”佟帥在齊遠的書桌旁邊坐了下來,一只手搭在齊遠的肩上,但這似乎并沒有影響到齊遠看書的注意力。
“不去。”
“覺得別的哥們都帶家屬,你心里不平衡?”
“說什么啊!這有什么不平衡的?”
“那就是嘍,那你為什么不去?這是咱們宿舍新年的一起次聚會,一個寒假都沒見了,大家聚在一起玩一玩,你不去是什么意思?咱們宿舍都去你不去,想什么的都會有,你又何必讓別人妄加揣測呢?”
佟帥一邊說著話一邊站了起來,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把散放在桌面上的書籍插進書柜里去。
齊遠又想了一想,覺得佟帥說的不免有些道理,畢竟不能因為自己個人的心情掃了大家的興趣。所謂的聚會只不過是給大學城附近的酒吧餐館扶貧罷了,而這些餐館里往往是菜做的節約,價格要得卻很大方。餐用到一半的時候,老大突然想出個主意,要做什么“大冒險”的游戲。
“大家過年回來好不容易聚上一聚,何必要只顧著各吃各的,要不要來一點刺激的游戲?”
“老大,你又要搞什么飛機?”
“大冒險。”
“大冒險?”佟帥似乎格外興奮,“好好好!”
“你瞎嚷嚷什么啊,‘大冒險’是什么東西?”齊遠詫異地問著旁邊的佟帥。
“我說一下規則:東家在手機上按下一個大于零不超過一百的數字,順時針從東家下面的同學進行猜,當每一個同學報出一個數時,由東家以這個數字縮小范圍,直到有同學不幸猜中為止。不幸猜中的同學,我們隨便讓他做一件事,他必須要按照我們的話做了才行。做完之后,再由他做東,繼續游戲。”
黃博激情高漲地解釋著游戲規則,隨便找從身邊抓了兩個人做了個示范。
“好了,大家都看明白了吧!那我們就開始了!”
這樣令人興奮的活動似乎并沒有刺激到齊遠,一向喜歡僻靜獨處的齊遠,似乎無法再與歡笑有任何一絲的瓜葛。高三那年的冬季,也有這么一桌的聚會,曾幾何時,高壓下的醉酒言歡仍然讓自己感到無比的欣慰。而如今,卻再也湊不齊兩年前的那桌宴席。
“該你了,齊遠。”黃博催促道。
“什么啊?”齊遠從回憶中突然跳到這活生生的現實,兩眼茫然地看著餐桌是一對對愉快的瞳孔,差異地反問著問話者的問題。
“想什么呢!輪到你猜數了,50到60之間。”老大掃興地回答道。
齊遠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個數字,勉強可以配合著這個活動進行下去,也避免因為自己掃了大家的興趣。也許是上天故意跟他過意不去,偏偏又讓這個無辜的孩子“中槍”。
“好吧!齊遠,看來你的人品真不怎么好,這第一輪就就讓你給撞上了。”佟帥在齊遠的身邊幸災樂禍地打趣著齊遠。
“不必要這么大驚小怪吧!你們叫我做什么我做什么就好了。”齊遠無所謂地說道。
“好!既然阿遠這么慷慨,咱們也不要磨磨唧唧的了,要不然咱就從咱們班隨便找一個女同學的號碼,讓阿遠在電話里跟她表白?”
“好好!這個主意不錯,夠陰的,不愧是老大!”黃博的提議剛剛說出,瞬間就受到了群眾的響應。
“這不大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只是玩個游戲,你放心,沒有人會把你的話當真的!”
“好吧······”對于齊遠來說,開這樣的玩笑雖然有傷風雅,不過事后向對方默默地發個短信解釋一下,相信同學之間也能夠理解。
幾個舍友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什么,然后聽到老大說,“就給王穎打了。”
“換一個人吧。”齊遠緊張地跟老大喃喃到。
“為什么?為什么一選到王穎你就這么緊張?難道?”
“沒有······”
“嗨,你也別緊張。不管你們有沒有關系,無所謂,玩一玩而已。有就更好了,你可以假戲真做,順便就表白了,哈哈。”
“胡說什么!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怕是造成了誤會,傷害了友情。”
“好朋友就更不打緊了,彼此更理解嘛!恩恩?”黃博一副陰笑,似乎這里面別有洞天。
“好吧!我認了,打吧!”
進行這樣的一個游戲偶爾真有不妥,就像齊遠所擔心的那樣。青春期的孩子總是對恩恩愛愛諸類的詞匯格外敏感,然而這些未長大的孩子從來就不會想自己的語言會承擔著一份責任。有的時候,你的一句“我愛你”會讓另一個人傾注一輩子去守護;然而你的一句“對不起”會讓對方的希冀像隕石一般零落。黃博搶過齊遠的手機撥通了王穎的電話,并且悄悄地把手機調到外放。
“齊遠啊,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哦,王穎,我們宿舍在玩······”齊遠本來想在事前先向王穎解釋一下,周邊的舍友的眼神瞬間嚴肅起來,似乎告訴齊遠如果違反了游戲規則,需要補加活動。
“我是······有件事要對你說。”
“嗯!你說吧!我聽著。”
“我喜歡你。”齊遠急促地把話說完,身上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齊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不·····是在開玩笑。好了,先這樣吧!我先掛了。”齊遠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于是不顧在座的反對,急匆匆的把電話給掛了。
“對不起,我們剛才玩大冒險,所以······”活動后,齊遠如是地給王穎發了一條短信。久久沒有回信。直到晚上齊遠他們回到了宿舍,齊遠心里想著是不是應該向王穎打個電話解釋一下事件的原委,于是撥通了王穎的電話。然而電話的那邊一直是無人接聽,正當齊遠放棄繼續撥打電話的時候,齊遠的手機震了一下,是王穎發來的短信:
“我理解,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