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這一年注定要過的不平凡,一場席卷全國的流感病毒襲擊了這個校園。齊遠成了班里首當其沖的一個病例,“光榮地”成了校醫務室的常客,以至于后來在醫務室度過了長達10天左右的生活。要說什么是兄弟義氣,劉康的實際行動詮釋了“同甘苦,共患難”這句話的含義。就在齊遠住院后的不久,劉康也患上了流感,“義不容辭地”陪著齊遠住進了校醫務室。
要說醫務室里確實比教室里熱鬧多了,從高一到高三,各個年級各個班級的同學都有,七嘴八舌地聊著天,人多了話題也就多了起來。與此同時,教室的學生也就稍加遜色了,五六十人的班級瞬間變成了一二十人,除了講臺上的人沒有變,整個課堂變得死氣沉沉,還時不時地傳來“頑強分子”的咳嗽聲。正如班主任信誓旦旦的教學精神:“哪怕講臺下只剩一人,我也要堅持講下去。”老師的話感動了班里剩下的寥寥無幾英勇無敵的幾個“戰士”,就像是吃了敗仗的士兵向著敵人發出準備英勇就義的挑戰。
敗下陣來的“士兵”可沒有戰場上的“士兵”那么堅強,到了醫務室打完點滴后大都回宿舍療養去了。一開始學校是不允許私自在上課時回會宿舍休息的,宿舍的大門有一個大爺把守著,只有在放學的時間才會把門打開,平常的時候一般都是鎖著的,所以有些得上流感的同學不得不向學校申請修學幾天回家療養。梨花高中的制度非常嚴格,若是所有得流感的同學都要回家療養,勢必會嚴重影響到學校正常的教學工作。在校領導眼里學習是高于一切的,一直與兄弟學校競爭的梨花高中絕對不會因為各種事情在升學率上絲毫讓步。鑒于特殊情況特殊原因,學校領導班子做出了一個“英明”的決策:“可以在上課時間回宿舍休息,但堅決不能請假回家,更不能讓家長前來探望,以推進學習任務的正常進行。”學校為了防止流感病毒的蔓延,在學生宿舍發放了藥皂、中藥飲片等東西,以此來抵抗甲流以此來確保不耽誤學生們正常上課。
自從身邊少了齊遠,后邊又少了劉康,楚曦一人在課堂上也心不在焉。
“齊遠的病到底怎么樣了?到底嚴不嚴重?他現在還恨我嗎?我該不該去看一下他?”楚曦心里如同燒著一壺開水,焦躁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她寧可此時生病的是自己而不是齊遠,那樣或許心情會較好一些。而此時齊遠心里最掛念的更是楚曦,疾病中的人首先會想到自己心愛的人。
齊遠這么容易被病毒感染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因為他一心只讀書,經常不參加體育鍛煉,另一方面也與他往日里郁郁寡歡的心情有關。齊遠是一個內向的人,一些事情總喜歡悶在心里,一個人去消化。尤其是他與楚曦的事,也并沒有跟任何人提及,一直把它壓在心底。
“楚曦會不會來看我?應該不會吧!我傷了她那么深!我對不起她,我還有什么資格奢求她的關心?”
楚曦輕輕推開了醫務室的房門,焦急的眼神在整個屋子里四處尋找。正當她的視線掃到了齊遠的身上,齊遠一抬頭,看到了楚曦的輪廓。昏暗的醫務室,透過狹窄的門縫,一縷夕陽金黃的顏色投射在楚曦亞麻色的頭發上,潔白的臉頰也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楚楚動人。兩人注視了良久,卻彼此沉默著,沒有人開口說第一句話。
“同學你是來打吊針的還是來探望同學的?”沉默被旁邊的醫務室阿姨給打斷。
“探望同學。”
齊遠的臉上似乎飄過一朵彩霞,好像病情突然好了,一副精神煥發的樣子。
“康康,聽說你得了流感,怎么?死不了吧?”
楚曦對著坐在病榻上的劉康打趣到,順勢把帶來的牛奶、面包放到了旁邊靠著齊遠一側的桌子上。而身在一旁的齊遠臉色如同天氣上的晴轉多云,瞬間烏云密布起來。
“還康康,真夠肉麻。”齊遠心里暗自鄙夷著。
“嗨,我福大命大,這小小的感冒算得了什么。倒是你身后的那位,弱不禁風的一文弱書生,平常很少鍛煉,他就說不上嘍!”
楚曦回頭又看了看齊遠,又把頭轉回來繼續說道:“這陣子流感盛行,千萬不可小視,你們還是多注意為好!”
“哦?你這是關心我啊,還是關心你后面的那位?”劉康挑了挑修長的眉毛,似乎所有的語言都不及這一動作表達地更清楚。
“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人家好心好意地來看你,你卻顧左右而言他,下次不來看你了!”楚曦嬌滴滴地對著劉康說道,而在一旁默默無語的齊遠,臉色早已綠得跟個冬瓜似的。
“別介,下次再來,你看你這一來,我的病就好了一半了。多來幾次說不定不用打吊針就能夠痊愈了呢!”
“好!那下次來看你······你們,好好養病。”
齊遠腦袋側扭著,眼睛瞥向窗外,似乎眼前的對話與自己毫無瓜葛,自己只是一個觀眾。楚曦又看了一眼齊遠,便起身向門外走去。就在關門的瞬間,楚曦從窗口里瞄了一眼齊遠,似乎期待對方的回眸,然而齊遠依然還是把頭瞥向窗外,一動不動。
“快齊遠,幫我拿過來楚曦為我帶來的好吃的。劉康似乎很得意,眉飛色舞地向齊遠喊到。
“不管!想吃自己拿!”齊遠沒好氣地沖著劉康吼道。
“你干嘛?小聲點!這里還有別人呢!”劉康嗔怪道,“你和楚曦兩個人到底搞什么飛機?看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表情,像是斗雞似的!你們倆到底怎么了?”
“我們怎么了不用你管!”
“好!你們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我命令你,千萬不要給我對不起楚曦,否則別怪我不講兄弟情義。”
“呵!這么快就護上了!楚曦今天沒白來看你啊!”
“你胡說什么?你這個混蛋!楚曦今天真正的目的是來看誰的?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啊!你有沒有看見她看你那憂郁的眼神!那是對你的擔心!看看他給你帶來的東西!牛奶、面包!這些都是哪個王八蛋愛吃的東西?我是不喜歡喝牛奶、吃面包的,你難道不知道嗎?若不是你我都掛著吊瓶,我真想揍死你這個混蛋!”劉康怒氣不平的沖著齊遠呵斥道,此時他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了。
“你一直把你那個夜壺腦袋沖著窗外,一眼也不看看楚曦,你看到了沒?她的表情有多憔悴!她是在為哪個混蛋憔悴?像你這個熊樣兒,怎么配跟楚曦說愛她!”
齊遠一聲不吭,默默地聽著劉康的訓斥,也許劉康說的對,自己確確實實是一個混蛋,不值得楚曦對他好,自己更沒有愛她的資格。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總之你們應該坐下來好好地談一下,沒有什么問題是不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