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已定,常遇春因功被封為行省都督馬步水軍大元帥,其他有功人等俱均封賞。之后史書載到,“從取婺州,轉同僉樞密院事,守婺。移兵圍衢州,以奇兵突入南門甕城,毀其戰具,急攻之,遂下,得甲士萬人,進僉樞密院事。攻杭州,失利,召還應天。從達拔趙普勝之水寨,從守池州,大破漢兵于九華山下、、、、、、會元將也速攻通州,詔遇春還備,帥步騎九萬,攻大興周,拔開平。”
元帝聽說常遇春領兵已至,遂往北方倉皇出逃,常遇春帶人追趕了數百里。“俘獲元朝的宗王慶生和平章鼎住等將士一萬人,戰車一萬輛,馬三千匹,牛五萬頭,女子寶物與此相當。”至此,軍隊開發回返,在柳河川駐扎。
是夜,吟霜閑來無事,就獨自出門去散心,順便伸展了下拳腳。不知不覺已出來大半個時辰,看天天色已晚,怕竹馨會擔心,就轉身往回趕。老遠便看到竹馨站在帳前走來走去,很是著急的樣子。吟霜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忙緊趕兩步,拽住竹馨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小姐”,竹馨哽咽著,“你快去將軍那里看看吧,將軍他,將軍、、、、、、”
“義父?義父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啊”緊緊抓住竹馨的前襟,吟霜的手在發抖。
“將軍他,舊疾復發,眼看要不行了。”說到此處,竹馨已是泣不成聲。
顧不得軍中諸般規矩,腳下一使力,吟霜直奔將軍營帳而去,帳前守衛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見人影一晃,吟霜已閃入帳中:“義父!”
“小霜兒,咳咳,你來了”僅僅是抬起半邊身子,常遇春已是氣喘吁吁。
實在不忍心看到義父這個樣子,吟霜伸出手正要去攙扶,突然從旁伸出一雙手及時扶住常遇春:“將軍,您慢點。”
“上官?!”原以為帳里只有義父在,一下子跳出個大活人來,吟霜有些反應不及,不由得驚叫出聲。
“是我派人把你們兩個喊來的,霜兒,你過來”看著吟霜走到塌前,常遇春愛撫的摸著吟霜的頭:“雖說你非我親生,但是我一直,是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的,咳咳,咳咳咳、、、、、、”
“義父,你慢點,慢點說,女兒,都聽著。”輕垂著常遇春的背,吟霜強壓住哭聲說道。
擺了擺手,“義父的身體自己知道,趁著還有時間,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才能了無遺憾地離開。”
聽到此處,吟霜和上官雪不由得齊聲道:“義父、將軍,您不要這么說。”
“呵呵,傻孩子,人總有一死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我這輩子有兩個遺憾,一是沒能親身輔佐我主一統天下,二是不能看著我的小霜兒嫁人了。”
“義父,只要你想,您一定能看到的,一定能。”
“呵呵,丫頭,以后義父不能在身邊照顧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凡事都往自己身上壓。要知道,你自己還是個小姑娘呢。你父親的事,不要著急,總會有機會的。”想起什么似的,轉回頭對著上官雪說:“上官小子,你也是,你們都不要急,總有機會報仇的。”
艱難的嘆了口氣,常遇春接著說:“我這么說,其實是有私心的,就是希望你們可以暫時拋下家仇,為國家大義,輔佐我主,還天下一個太平,還百姓一場安定。”
“是,我們都聽您的,您放心。”兩人哽咽著。
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給上官雪,停頓了半天,又積蓄了一點力量:“這個是我將來的部屬,你一會拿去跟彭亮他們研究一下,也算是我最后為大明做的一點事吧。”說到此處,常遇春的氣息更加微弱,倏幾,逝!
常遇春逝世的消息一傳出,整個軍隊都籠罩在一片悲痛的氛圍中。
一代英才,就此離去,后世《柳州河懷古》一詩中嘆到:
常思當世常將軍,
體貌雄奇善統兵。
心藏大圖不畏死,
南征北戰有縱橫。
夜來長聽風蕭索,
朝露清潵薺草榮。
壯志不酬英魄在,
后來常嘆月虧盈。
常遇春下葬已經三天了,如前幾天一樣,吟霜直直地立在墳塋前。聽著后面傳來的腳步聲,注視著剛立起來的墳塋,問身后人:“義父的部屬都安排下去了?”
輕嘆了一口氣,上官雪道:“都已經安排下去了,相信不出半年,這天下便可太平無事了,到那時,常將軍地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說到此處,話鋒一轉:“生老病死,世事無常,你,看開點。常將軍如果還在,一定不忍心看你這個樣子的。”
“可是,義父,已經走了,”指著身前的墓碑,“就躺在這個墓里,再也不會摸著我的頭,寵溺地喊我傻丫頭了,再也不會,再也不會了。”雙肩劇烈的抖動,吟霜幾近嗚咽。
“想哭就哭吧,我肩膀借你,可以痛痛快快哭一場。”把吟霜攬到懷中,上官雪拍了拍她的背,輕聲說道。
“義父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再也回不來了。”吟霜靠在上官雪肩上,痛哭流涕。
“我知道,我知道。將軍走了,我們都很傷心,可是逝者往已,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等著我們去做,彭將軍夫婦,杜鵑,竹馨,我、、、、、、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你知道嗎?我們都在等,等你振作起來。你一直是堅強的,這次也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對嗎?”嘆息一聲,上官雪接著說道,“哭過這次就跟我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聽著吟霜的哭聲越來越弱,搭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也愈加沉起來,心知這是睡著了。慢慢轉了下身,上官雪輕輕把吟霜抱起來,朝大營走去。
還未走到吟霜帳前,老遠便看到竹馨在那不停的張望,突然看到上官雪懷中的吟霜:“小姐!”
“噓~~,小聲點。”輕輕進營帳放下吟霜,轉身出來,對竹馨低聲說:“你家小姐沒什么事,只是這幾天傷心過度,體力不支昏睡過去,休息一晚就好了,不用擔心。”
“謝謝你,上官公子。”
“不用客氣,等你家小姐醒了,煮點粥給她喝,沒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事,記得隨時通知我。”語畢,上官雪靜靜退出來,回自己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