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二十年前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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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勒輕聲狠狠一笑道:“答對了一半!不光因為你是漢人,知道為什么他們雙手合十都對著蘇勒女么?蘇勒阿妹她是我們月氏國第六世阿斯瑪雪山仙子!”說話的同時眼神中閃爍著那萬般痛苦與無奈。
張文白附耳道:“什么意思?”
尼勒輕聲道:“蘇勒女是我們月氏國第六世轉(zhuǎn)世阿斯瑪雪山仙子,我們月氏國雖然早十多年就已經(jīng)滅亡了,但這種阿斯瑪雪山仙子傳統(tǒng)仍然存在于我們小月氏國,不過大家都忌于匈奴,沒敢正面舉行這種儀式及活動的,于是我們都是暗中偷偷舉行這類活動,他們雙手合十便是在向蘇勒女祈禱。這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凡是當選為我們月氏國的阿斯瑪雪山仙子的女子終身都不得嫁人!這是我們月氏國幾百年來的規(guī)矩,誰都不能違背!”
“啊”張文白差點大聲叫了出來,虧得尼勒捂著的他的嘴,尼勒輕聲哀愁道:“你別讓蘇勒女知道了,她自己都還不知道她是我們月氏國第六世轉(zhuǎn)世阿斯瑪雪山仙子,如果讓她知道會很傷心的!知道嘛!千萬別讓她知道,我們小月氏的人都保守著這個秘密!”
張文白一怔,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好不是滋味,他想哭卻哭不出。大漠的天空,深邃、空曠、悠遠,偶然幾只雄鷹伴隨著一陣嘹亮尖銳的雄鷹叫聲,穿行在稀少的幾多白云下,他漠然想起了他幼時,父親那張頹廢的臉,破爛的衣裝,父親成天蹲在酒館,喝的爛醉如泥,不問世事,幾名酒保把父親拖出酒館,丟在路口,任其滾打窩爬......
尼勒見張文白一臉悲傷、好不難過,雙眼望著天空,愣愣發(fā)呆,伸手一拍他肩膀道:“沒事吧,你!”
張文白一愣,忙掩飾道:“沒......沒......沒事!”
“哦對了!我叫庫迪?尼勒,不知阿兄,如何稱呼啊?”尼勒知其有心事,見他不說也就算了,但覺得和張文白這人談的來,便道。
“原來是尼勒阿哥啊!阿弟草字姓張名文白,字莫俗!”張文白拱手道。
這時眾人與蘇勒女一陣寒暄完事,紛紛散去。只留下蘇勒女的阿媽與包括尼勒在內(nèi)的守衛(wèi)、張文白。蘇勒女但見尼勒正和張文白談得風生水起,適是健談,引著阿媽走到二人身邊,引指著張文白對阿媽道:“阿媽,這是駐守在甲渠燧第十八烽火臺的守將張文白!他救了孩兒我兩次了!”說著又引指著阿媽對張文白道:“張將軍,這是我阿媽!”張文白立即拱手施禮。但見蘇勒女阿媽見了張文白卻是怔怔望著他,眼神著流露出一股怪異的柔情。三人不解紛紛望著蘇勒女阿媽,不知她這到底怎么了。倒是尼勒,見蘇勒女阿媽眼神中分明出那愛慕之情,不禁噗哧一聲大笑了起來,拍腿調(diào)侃道:“阿母!你別是見這漢人長得俊看上了他吧!”。
蘇勒女伸手揪著尼勒的耳朵,大聲喝斥道:“尼勒!你是不是欠揍啊!”
尼勒怎經(jīng)的起蘇勒女這大力一揪耳朵,登時疼了哇哇直叫,直求饒道:“阿妹,不,阿姐!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
蘇勒女扭頭望了望阿媽,卻仍然是深情愜意的望著張文白,張文白走到哪,她就望到哪,心中不禁一酸,送開手,扶住阿媽,欲拉著阿媽轉(zhuǎn)身不去看張文白,不想阿媽突然掙脫蘇勒女之手,奔向張文白,雙手緊緊的抱著他,口中不時喃喃道:“風哥!風哥!二十年了,我躲了你二十年了,你終于還是找來了啊!......”
三人聽言更是不解,張文白更是有言難堪啊,推開也不是,讓她這樣抱著也不行,但聽得她風哥風哥直叫,卻不知何意。
“媽!你這是怎么了啊?”蘇勒女見阿媽越來越失去心智,不禁使命像拽開阿媽,但勢弱,卻怎么也拽不開,無奈瞪了眼張文白,張文白一驚,高舉著雙手,露出一臉無奈,蘇勒女又望了望尼勒,尼勒愕然轉(zhuǎn)身欲走,蘇勒女登時喝的:“尼勒!你敢走!”至此一句話,登時嚇得尼勒低頭乖乖而來,一把扯開阿母的手,拉著阿母離得張文白越遠越好,而蘇勒女則拉著張文白相對而走,不想阿母見張文白的身影越來越遠,登時手腳亂蹬,朝張文白大聲喊著:“風哥!風哥!風哥!我不會再躲你了,你回來吧!你回來吧!......”說著說著,突然呃的一聲,但見蘇勒女阿媽暈倒在尼勒懷中。蘇勒女見阿媽沒了聲音回頭一看,卻見阿媽倒在尼勒懷中,沒了動靜,知尼勒打暈了阿媽,登時勃然大怒,三步兩步急奔向尼勒。尼勒一臉苦澀忙解釋道:“蘇勒阿姐!但聽我說,阿母這話若是惹得全部族人都知道,這事可糟糕了,到時臉面從何擺啊!”
蘇勒女本欲上前揪他耳朵,但經(jīng)他這么一說,是也知道,阿媽愛上了這么一年輕小伙子,那成成何體統(tǒng)啊,想著不禁心內(nèi)又是一酸,兩滴眼淚不禁徑直從眼角流了下來。蘇勒女偷偷擦了擦眼淚喝斥道:“好吧!這次阿姐饒了你,但凡有下次,看你阿姐不把你揪掉你耳朵!”
尼勒眼前一亮,但轉(zhuǎn)眼示意阿母道:“不會讓阿母就這樣躺在我懷里吧!”
蘇勒女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蹲著背著阿媽,招呼張文白牽馬欲走。
尼勒與張文白紛紛詫異相視,眼見蘇勒女歪歪扭扭的背著阿媽,自個身子一會左,一會右,眼看蘇勒女力氣不濟,阿母就要摔將下來,慌忙上前扶住。張文白剛一近身,蘇勒女立馬喝道:“別靠近我阿媽!離遠點!”張文白無奈只得前面遠遠望著,牽過馬韁繩欲走,突然大喜道:“蘇勒阿妹!把阿母置于馬背上不就得了唄!”
蘇勒女扭頭咬牙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喝斥道:“咋不早說啊!累死我了!”
尼勒與張文白紛紛抿嘴呵笑,卻是不敢笑出聲。尼勒幫助蘇勒女扶著阿母往馬背上遞,張文白見二人極是吃力,便于上前幫忙,哪知剛一上前別受了蘇勒女一張怒臉,遠遠的避著,再不敢靠近阿母。
尼勒向其他守衛(wèi)道了聲幫忙把蘇勒女阿媽送回家,三人便往寨內(nèi)蘇勒女家營帳走去。
時已伸手不見五指,一陣沉悶的嗡嗡號角聲傳來,登時剛才還黑漆漆的營區(qū)中篝火密布,晃動的火光照著整個營區(qū)恍如白晝,沿路上三五成群的小娃,追逐著好不快樂。三人二馬行自蘇勒女家營帳,但見火光中來到了一座灰色打滿補丁的不大的營帳,營帳旁是座用樹枝搭成的簡易馬廄。拴好馬,尼勒幫著蘇勒女扶著阿母掀開帳帷朝帳內(nèi)走去,張文白隨之跟了進去。但見帳內(nèi)猛的一亮,尼勒從手中劃著硝石,點燃著營帳內(nèi)的油燈,隨著油燈的越發(fā)光亮,營內(nèi)但是不殷實豐厚,兩張單人床,一張玉龍桌,三條玉龍凳,一張發(fā)黑了的衣柜,除了此日用品便再也沒了別的東西。
蘇勒女把阿媽扶至一床上,尼勒有站崗重任在身,不得久留,向二人道了聲別便沖忙離去,剛掀開帳帷,只見一個白胡子老人提著一燈籠突然竄進來,還好他動作夠利索,急側(cè)身一閃,不然非把這老人撞飛不可。但見老人裹著白毛羊皮,留著一撮雪白山羊胡,神色慈和,卻正是雪瑪智者。
尼勒忙施禮道:“智者,您啥事比我去站崗還急啊!”
雪瑪智者怒目道:“我可沒時間跟你小子擺扯!”說著撇下尼勒徑直朝蘇勒女行去。尼勒一臉沒趣,掀開帳帷離去。
“蘇勒女,你阿媽怎么了啊?”雪瑪智者望了眼躺在床上似是熟睡的蘇勒女阿媽道。
“智者爺爺,沒事的!阿媽太累了睡著了!”蘇勒女怎會把阿媽看上張文白這種丑事說出,只得遮掩道。
“對了,蘇勒女,你這幾天都去哪了啊?!沒受傷吧!?大伙可都為你著急死了!”雪瑪智者說著四散打量著蘇勒女,尋找著她身上的傷處。
蘇勒女撇去著她那張紅潤小嘴挽著雪瑪智者的手一臉笑意道:“智者爺爺,可不是蘇勒女貪玩,只是那匈奴烏勒王硬要請我去他們匈奴玩玩,我就去了幾天,吃好的喝好的睡好的,哪來的傷啊!不過實在不好意思了,讓您們?yōu)槲胰绱藫摹!碧K勒女伸手摸了摸雪瑪智者的胡須轉(zhuǎn)口又道:“哎!智者爺爺,您的胡須可越來越黑了哦,精神也越來越好了哦!”
雪瑪智者被蘇勒女一通搗鼓,什么責備話都拋到腦后,一張干皺的臉上滿是笑意,一雙瞇成一條縫的眼睛緊緊盯著一旁的漢人,眼神中透著那股源源不絕的仇恨。突然臉色一變厲聲對張文白道:“你這漢軍探子,好大的膽量啊,都混到我們月氏國內(nèi)部來了啊!?說說你此行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