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破玉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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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勒女阿媽從袖兜里掏出一條繡花手絹，擰著擦拭了中年婦人的臉頰，感嘆道：“阿姐，放心吧！您家祁狼箭術超群，無人能敵，我聽說烏勒王最敬箭術高手了，祁狼定是被烏勒王招降了也不成嘛！再說阿姐您不是向巨子定做了套墨家非攻八件嘛，有這八大件在手，烏勒王定然傷不得您家祁狼嘛！”蘇勒女阿媽這會前來勸說，卻已然見效，中年婦人起身抓過一塊羊腿，大口大口嚼著，大有把悲痛化為力量的架勢。“你給我聽著，不管我家祁狼之事與你有不有關，反正你得幫我把他從匈奴手中救出了！”中年婦女嚼了嚼，直握著塊羊腿指著張文白道。

張文白一聲嘆息，看了看蘇勒女那張秀美的臉道：“好吧！明個我去趟看看，不過我可不敢打包票，烏勒王手下那些個將領可不是吃素的！”說著扭頭瞪了眼雪瑪智者。

雪瑪智者被張文白一瞪，登時似是記起了什么，起身拉過蘇勒女阿媽到到帳外一篝火旁。

“你這糟老頭，拉我出來干嘛啊？”蘇勒女阿媽厲聲道。

雪瑪智者從兜內掏出一只竹蜻蜓，借著篝火的強光，擺著竹竿上那只九頭鳥給她看。

“啊！”蘇勒女阿媽剛欲驚叫出聲，便被雪瑪智者用手捂著了。

“小聲點！”雪瑪智者輕聲道。但見蘇勒女阿媽一臉驚異的點了點頭。雪瑪智者隨即松開了手。

“九頭鳥！......”蘇勒女阿媽接過竹蜻蜓細看輕聲道。

“恩！蘇勒女那塊月牙型藍玉佩呢？”雪瑪智者道。

蘇勒女阿媽眼睛一瞇似有警覺輕聲詢道：“你要那塊玉干嘛！？哎對了，你怎么會有墨家信物竹蜻蜓？”

“你別管什么我哪來的，你就道你知不知道這九頭鳥是什么意思嘛？”雪瑪智者急道。

“九頭鳥就是九個頭的鳥啊！沒啥意思！”蘇勒女阿媽一向對雪瑪智者沒好感，這會見他心急，似大有問題，便懶懶洋洋道。

“你這女人，要知道當初我就不該救你母女二人！讓你們餓死凍死，被白狼叼了去！”雪瑪智者狠狠道。

蘇勒女阿媽白了他一眼，隨手把竹蜻蜓丟入篝火中，洋洋灑灑轉身便走。

雪瑪智者登時一急，也不管這熊熊烈火，伸手就到篝火中拾揀竹蜻蜓，只覺手指一陣劇烈灼燒疼，“哎呀”一聲，忙縮手直往嘴中塞。

帳內人見外頭一聲“哎呀”叫聲，似乎是出什么事了，忙紛紛欲朝帳外走去，卻見蘇勒女阿媽掀帳帷走了進來。

“阿媽！剛才怎么了啊？”蘇勒女箭道。

“沒啥事，只是那糟老頭吃飽了撐著，學強人去篝火中拾火棍！”蘇勒女阿媽一臉正然，一把坐到桌子旁，若有所思竟然不再搭理他們。

而這時，雪瑪智者板著一張黑臉，怒氣沖沖的奔了進來，指著蘇勒女阿媽吼道：“你這白眼狼，若不是本智者當年救了你母女倆，豈有你今日如此囂張之態！”

張文白一臉茫然，趕忙勸架，拉著雪瑪智者到一旁，不讓他靠近。

反觀蘇勒女和祁狼阿媽卻怔怔的呆在一旁，若有所動，卻一直未動，不知何緣故。

“我囂張，哼，我再囂張也不及你囂張啊！為了你這智者頭銜，你什么虧心事沒做過啊！”蘇勒女阿媽哼道。

“算了，算了，大家各退一步，少說句吧！”張文白在一邊勸解道。

“怎么個退步，我一直一來對他們母女客客氣氣，好生照顧！我還要退，豈不把我這顆人頭退給他們算了！”雪瑪智者臉上一沉，拂手怒道。

“客氣，都把我兒客氣成了阿斯瑪雪山仙子......”蘇勒女阿媽吼著突然意識到了自己說漏了嘴，竟是一臉怔然，不知所措。

“阿斯瑪雪山仙子，什么是阿斯瑪雪山仙子啊？”蘇勒女疑惑的望著阿媽道。

眾人一怔，驚得張大著嘴，本不知該怎么下場，但聽得蘇勒女竟然不知道阿斯瑪雪山仙子是何事，都不禁暗地深舒了口氣。

“你阿媽是說你像阿斯瑪雪山那樣純潔無暇嘛！”祁狼阿媽搶道，說著對蘇勒女阿媽擠了擠眼睛道：“阿妹！你說是不是這個意思啊！”

蘇勒女阿媽知道犯錯，忙笑顏陪襯道：“對！對！就是阿姐所說的意思！”

蘇勒女聽言燦爛的笑容似朵蓮花，格外美麗動人。

見蘇勒女笑顏，是沒察覺其中的漏洞，祁狼阿媽隨即拉過蘇勒女阿媽和雪瑪智者出了帳帷。

“你這嘴啊！……”祁狼阿媽對蘇勒女阿媽一聲嘆氣，又狠狠的瞪了眼雪瑪智者。

蘇勒女阿媽頭一縮，低著頭，卻也不說話了，倒是雪瑪智者，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辯道：“可跟本智者沒關系，是她自己胡言亂語，差點捅了漏子！”

“什么我胡言亂語嘛！還不你這該死的糟老頭，欲騙我家蘇勒女那塊月牙型藍玉佩，我這才跟他杠了起來！”蘇勒女阿媽抬頭便吼道。

“本智者什么騙過人了啊？！”

“還沒，你就壓根沒干過不騙人的事！”

二人你一句我一言，到似完全撇開了祁狼阿媽。

“好了！......”祁狼阿媽一手推開一人大聲吼道。

二人收言，一臉怨意的齊望著祁狼阿媽，似乎等著她這裁判的處理。

“智者！你到說說,你要看她家那塊月牙型藍玉佩干嘛？”祁狼阿媽道。

“剛才本智者得到墨家信物竹蜻蜓，竹蜻蜓上刻著『九頭鳥』，本智者和帳內那個漢人商討后認為這里面掩藏著一重要的信息，突破口也許在本疏勒部的漢人，尋思下，這不她不就是嘛？”雪瑪智者故有隱瞞，狠狠的道，說著指著蘇勒女阿媽，然后又道：“再者她不有塊刻著『九頭鳥』的玉佩嘛！”

蘇勒女阿媽一怔，面帶愧色，然后慌張從貼身衣物內掏出一塊系著紅繩頭的月牙型藍玉佩，在篝火的映照下，藍玉一面精細雕刻著一只擁有九個腦袋的鳥，金雞獨立顯得柔弱翩美；另一面外圍刻著數圈規則圈紋，似水波似的，正中間精細雕刻著一行詩句：“三人具亡。不知生死，千里獨行”卻是首殘詩。

“這上面漢字寫著什么啊？”祁狼阿媽和雪瑪智者都不識漢字，不禁疑惑起來，但雪瑪智者自視極高，豈肯在她二人面前顯露自己的無知，故裝副黯然若是的神情。但祁狼阿媽卻與其正好相反，不知便不知，毫不隱瞞，道。

“玉上刻著首殘詩：三人具亡。不知生死，千里獨行。”蘇勒女阿媽道。

“什么意思啊？”祁狼阿媽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蘇勒女阿媽喃喃道。

“怎么會，這玉不是阿妹你家的嘛！？”祁狼阿媽道。

“雖然是我家的，不過這是他當年交給我的，并沒告訴我這詩句的涵義啊？”蘇勒女阿媽說著頭腦里已經像是在放電影一般，飄過她當年與丈夫分別時的一幕幕，有痛苦，有歡喜，有不舍，有無奈，似是融合了百般滋味，讓其苦笑不得。

“他.......”祁狼阿媽和雪瑪智者心知這是蘇勒女阿媽的秘密，也不再追問這個他是誰。

雪瑪智者暗中把這句殘詩在心內不知默念了無數遍，不過卻也猜不透這詩句中的一詩，越是聰明的人通常越是容易忘掉其中最關鍵一點，雪瑪智者也一樣，他在手中搗鼓著藍玉佩，翻來倒去，須臾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大喜道：“原來問題在這里啊！”

二人一愣，紛紛顧盼著望著他，道：“咋解啊？”

雪瑪智者環顧了下四周，見沒人在旁偷聽，便輕聲道：“其實，你們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這塊玉佩，原本還有另一塊，與這塊玉佩是一對，只要我們找著另一塊玉佩，拼合在一起，問題便解開了！”

二人一怔，互相望了望，然后齊豎著一大拇指對雪瑪智者，似是諷刺道：“恩！聰明！”說著蘇勒女阿媽早已拿過玉佩，二人朝帳內走去。

“哎！你們什么意思啊？”雪瑪智者見二人明顯在諷刺他，忙追問上去，但二人卻是不理睬他。

見帳內，但見張文白與蘇勒女二人相對而坐，歡顏笑語的談著什么，見三人進來，忙起身。

“阿媽！你們......沒事了吧！？”蘇勒女見她兩位阿媽均一臉笑容，反倒是雪瑪智者一臉愁容的緊跟在后頭，欲問什么，見蘇勒女和張文白卻又干嘛收住了嘴。

“沒事！”蘇勒女阿媽說著從兜里掏出那塊玉佩，便欲戴在蘇勒女脖子上。

張文白不覺大驚，忙道：“慢著！”說著搶步奪過蘇勒女阿媽手中的藍玉佩，一手從帖衣內摸了摸，須臾掏出一塊同樣的系著紅繩頭的月牙型藍玉佩，接著油燈晃晃的亮光，藍玉一面精細雕刻著一只擁有九個腦袋的鳥，展翅欲飛卻甚是威武不凡，而另一面外圍刻著數圈規則圈紋，似水波似的，正中間細雕刻著一行詩句：“白馬蓬頭，三兩韁繩。一步回頭”不仔細看卻也看不清。

眾人紛紛湊上去，當然尤其是那雪瑪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