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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解憂望著被抬下去的伍恒尸首,失聲痛哭,但卻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她已經(jīng)抱定一死決心,但輪到他時,那般酷刑,這般一弱落女子卻怎受得了,水火棍剛及一下,便在喊叫聲中暈了過去。府衙官員見已經(jīng)失手打死了那大漢,這個嬌弱小娘子,卻萬萬打死不得,見得既然暈了,便當庭給公孫解憂定了個秋后處決,押送至大獄。
府衙大獄,幾張粗木小窗透著那些許陽光,但對于偌大的監(jiān)獄而言,卻是杯水車薪,暗淡的牢房內(nèi),只見得一張張披肩散發(fā)、看不清面容的臉,散發(fā)著陣陣惡臭味,他們便是這府衙大獄內(nèi)的囚徒。墻那邊不時“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呼應(yīng)著“呼呼”的風聲,“唰唰”的樹葉晃蕩聲,是這個死靜的監(jiān)獄竟有的樂趣,但卻是莫大的諷刺。想是建這座監(jiān)獄的人故意把監(jiān)獄設(shè)置于此,以清洗那些骯臟的心靈。
囚徒們突問得一陣女子清香氣味飄來,登時紛紛扶著攔木,瞪大著雙眼尋味望去,須臾但一陣腳步聲起后,聽得一獄卒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這.......”
“哎!...造孽??!”另一獄卒道。
“還不是陳大小姐,一句話便打死了這姑娘的丈夫,這小姑娘也判了秋后處斬!”又一獄卒道。此言剛畢,但聽得一陣嘆息聲,隨之是叮叮當當?shù)蔫€匙碰撞聲。
眾囚徒抬眼但看,只見三名衙役抬著一散發(fā)著陣陣清香的妙齡女子而來,女子臉色蒼白,暗無血色,但卻貌美如花,似若天仙一般,直看得眾囚徒張大著嘴半天合不上,各個心內(nèi)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三名獄卒把妙齡女子抬至最末尾那處空蕩的牢房,一名滿臉橫須的衙役上前打開牢房,幫忙把這妙齡女子抬了進去,輕手把女子放在一破舊的草席上,哀聲嘆氣而出。
“劉押司,這小姑娘犯了何罪???這般對她!”對面一牢房內(nèi)一國字臉大漢探頭道。
喚做劉押司的獄卒一聲嘆氣道:“哎!這不造孽?。≈徊恢蛄撕问?,得罪了陳太守千金,被府衙打死了丈夫,自己也被定了個秋后處斬!哎......”說著不住搖頭而去。
國字臉大漢愕然,雙手握拳大力捶著木欄,不住大聲嘶喊,吼聲蕩漾在陰暗潮濕的牢獄,宛若一劑強心計,直激得眾意志消沉的囚徒們斗志昂揚,附聲齊吼,似若欲破牢而出一般。頓時嚇得一幫獄卒,慌張抱拳哀求,但眾囚徒怎會搭理他們。
喚做劉押司的獄卒走至那國字臉大漢牢前,道“陸文白,你胡鬧夠了沒有!......”
陸文白一臉猙獰,大吼道:“沒鬧夠,沒鬧夠,我泱泱大漢,到底還有沒有天理王法啦!到底還有沒有天理王法啦!”說著不住拳打腳踢木欄。
劉押司道:“陸文白,我警告你哦!我待你們各位已經(jīng)夠好,不打不虐,不扣款口糧,你這般鬧事,倘若害得我等挨了府衙大人懲罰,我等可不饒你!”
陸文白哼然一聲,吼道:“劉押司,我也得警告你們,要吾等不鬧也行,萬勿好生照料這小姑娘,倘若有半點不濟,我等倘若有朝一日出去,定然宰了這隴西城一眾官員,包括你,劉押司!”
劉押司聽他話音誠摯,眼神犀利,萬般不是一時怒言,頓時不禁大驚失色,連連后退。
而正在這時,突聽得一極其甜美的聲音道:“文白哥哥,文白哥哥......”此音一出,剛才還吵鬧的監(jiān)獄頓時寂靜的只剩這一甜蜜的聲音,眾人齊探望向那最末尾那處牢房,只見那名妙齡女子躺在席上,雙手亂抓,口中不住驚呼道:“文白哥哥,文白哥哥...別走,別走......”
眾人又齊望向那正關(guān)在女子對面牢房的陸文白,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造勢的,更多的是懷疑。
一瘦弱囚徒,咧著一口黑黃之牙道:“哎!陸兄,你可真艷福不淺?。∮羞@么一美嬌娘,睡覺都念叨著你!”說著眾人齊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一五短身材囚徒道:“哎!我說陸兄,難怪你剛才第一個發(fā)飆,原來此美娘子是你家妻子??!咋從沒聽你談起過!”說著眾人又是一通笑,笑聲顯然是一通譏諷。
陸文白一臉茫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劉押司道:“這小姑娘丈夫,我倒是在大堂上見過,倒也是和陸文白這般粗壯,只可惜已在大堂被扙打而亡,尸首這會都運到亂墳崗去了!”
眾囚徒聽得劉押司之言更是大為疑惑,齊想:這小娘子只是打暈了,為何那大漢怎得卻被打死了呢!劉押司見眾囚徒一臉疑云密布,也猜著他們在想什么,一聲嘆氣道:“聽押送的這對苦命鴛鴦的兵士說:這小娘子丈夫原本獨身去營救這小娘子,但卻被他們頭頭萬成名所重傷,想是因為原本有重傷在身,這才在死于大堂上的酷刑之下吧!”
眾囚徒聞言紛紛議論不休。
“爺爺,那萬成名是誰???那萬成名是誰???......”一半大的孩童囚徒瞪著雙大大的眼睛拉扯著坐靠在墻的一白須白發(fā)老囚徒道。
“破兒,萬成名是那江湖人稱無心鬼的混家子弟!”老人雙眼深邃般似在回憶著什么,須臾一臉歡喜,須臾又驚恐萬分,悲傷至極,良久才道。
“爺爺,為什么叫無心鬼啊,難倒此人真的無心么?”孩童道。
老人輕聲一笑,摸了摸孩童圓圓的小腦袋,道:“萬成名是隴西城最大的鹽商萬兩銀的獨生子......”
孩童聽言不禁插道:“竟然有人取名做‘萬兩銀’......”
老人一怒,喝斥道:“別打岔!”說時又道:“正是因為這萬成名是家中獨生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放縱行事,致使他后來便得冷血無情,先是氣死了自己姥姥,然后又把自己生父賣給了匈奴人為奴......”
“??!這人還是人么,這等事都做的出,難怪江湖人稱無心鬼!”隔壁一白臉囚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