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人一怒,喝斥道:“別打岔!”說時又道:“正是因為這萬成名是家中獨生子,從小嬌生慣養,放縱行事,致使他后來便得冷血無情,先是氣死了自己姥姥,然后又把自己生父賣給了匈奴人為奴......”
“啊!這人還是人么,這等事都做的出,難怪江湖人稱無心鬼!”隔壁一白臉囚徒道。
老人抬眼望了望他一白臉囚徒,又摸了摸孩童的臉蛋,道:“破兒,你得記住這個人,記住萬成名這個名字,知道么!”
孩童道:“爺爺,這人這么壞,我干嘛要記住他,那豈不是幫他揚名立萬了么!”
隔壁那白臉囚徒聞言哈哈哈大笑,道:“小娃,這不叫揚名立萬,應該叫遺臭萬年才對!”
孩童朝他做了個鬼臉,抬眼望著老人,道:“爺爺,那位叔叔說的對么?”
老人道:“那位叔叔說的對,但是......”老人話一到嘴,卻又不知該怎么說,略一沉思道:“破兒,爺爺跟你講件一位偉大的母親的故事,好么!”
孩童聞言講故事,頓時好不開心,緊緊依偎在老人身前,聚精會神的聽著。
老人道:“那是在六年前,一位苦命的小姑娘嫁給了本村一叫史大運的本分老實漢子,這小姑娘的父母本以為小姑娘此生可以好好過日子了,但怎知他二人結婚半年后的一天,這叫史大運的男子砍了擔柴去隴西城賣,卻不想被那萬成名一箭射死了......”老人說到著哽咽了起來,那孩童見著老人竟然哭了起來,急忙伸著小手去擦拭,并安慰道:“爺爺,別哭了,破兒不聽了......”
老人猛一拭淚道:“不行,這故事你一定得知道!”說著又道:“這小姑娘和父母便去府衙告萬成名殺人,但萬成名家大業大,買通官府,反以誣告罪杖刑打死了這小姑娘娘親......這小姑娘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母親,傷心欲絕,幾欲追隨而去,但奈何此時她已經懷著丈夫的孩子,她牙咬生下這小娃后,把小娃交給了她自己的爹爹,借著那萬成名家招丫鬟之際,混了進去,只為手刃仇人。時萬成名年過十八,真是青春年少,見得她美艷動人,便要她來服侍,這小姑娘正苦于無法接近萬成名,有了這等機會,她怎不把握,借著機會便抽出頭上發簪去刺萬成名,但怎知萬成名身手了得,反殺了這小姑娘,并誣告這家人偷盜他家銀兩,押入大牢!......”
孩童聽得淚盈浮珠,急道:“爺爺,那家人后來咋樣啊?那小孩子呢?他們被關在哪啊,我咋從沒見到過!?”
隔壁那一直在傾聽二人談話的白臉囚徒,聽到此,猛然醒悟,握拳大力一眨墻壁,暗自道:“原來這對爺倆身后竟然有這么一段悲慘故事!哎!......”
老人淚眼闌珊的望著眼前積弱的孩童,不禁失聲痛哭著緊緊抱著起來。
眾囚徒聊著扯著突聽得一老一少的哭聲,不禁紛紛投望去,見中間一老房內一老一少相抱而哭,那國字臉大漢陸文白,道:“老大爺,你們為何這般啊?又啥事說出了,我們大家商量商量,興許有個眉頭也不成!”
“是啊!老大爺!”眾囚徒附和道。
老人輕輕推開孩童,擦拭了擦眼眶的淚水,抱拳以示眾人,道:“各位,老朽生平無愿,但求若又一日在場哪位好漢,把我這苦命孫兒弄出去,便行,老朽在此多謝各位好漢了!”說著喝令孩童,一起朝眾人連跪拜了數十拜。
“哎!老大爺,您快起來啊!......”一眾囚徒急欲扶起,但奈何不在一座牢房,只得望梅興嘆道。
陸文白道:“老大爺,您起來吧!您但是放心,若有出去的一日,小才就是拼了這條賤命也得救了令孫兒出去!”
“是啊,是啊,老大爺!”眾囚徒紛紛附和道。
而正在這是,突然一獄卒急沖沖奔來道:“各位,太守千金立馬便來監牢了,你等萬勿胡言亂語,否則惹惱這大小姐,你等小命但是不保,我等亦難脫干系!”說著朝眾囚徒拜了拜,和那劉押司沖沖朝外奔去。
眾囚徒見得這些獄卒神情慌張,再已經見識了那昏迷不醒的小姑娘的遭遇,都慌忙坐趟回原地,裝作睡覺的,裝作活動脛骨的,凡是都有。
陸文白是性情中人,原本到欲跟那陳大小姐一干究竟,仍舊湊到攔木前,摩拳擦掌,突見得剛才那老人招手輕聲呼喊道:“好漢,萬勿沖動,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陸文白一怔,心想:這老大爺說的對,倘若因此番頂撞送了性命,此后還怎么圖得報仇啊!抱拳謝過那老者,坐回那茅草對中。
過來大約一頓飯功夫,突聽得一眾獄卒齊道:“大小姐貴安!”隨之那劉押司道:“哎喲!大小姐當心,當心,此地臟亂,非是大小姐身份之人到的地方,別臟了您的鞋子!”
一女子冷言嗯道:“那姓公孫的關在哪啊?”
眾獄卒無言,那劉押司道:“回稟大小姐,剛來的那女犯人,就在這排最后那間牢房!”
那女子道:“帶路!”說著眾囚徒突見得一身著紫衣的美艷女子,一臉冷色,好不瞧上眾間牢房半眼,只是隨著那劉押司徑直往最后那間牢房而來,不是那太守千金陳羞月又是何人。
眾囚徒見著陳羞月的第一反應,皆是張大著嘴半天合不上,心內直道:“這么美麗的姑娘,會是那蛇蝎心腸的陳太守千金么!?”
“打開牢門!”陳羞月走至關押著公孫解憂的牢房,見她躺在一張臟亂的草席上,昏迷不醒,不禁嘴角哼哼一笑,就令劉押司道。
劉押司怎得膽敢違抗命令,急忙打開牢房,但嘴里卻勸道:“大小姐,牢內臟臭,小的但把這女子押帶到刑具室內,免得臟了小姐衣角!”
陳羞月剛伸進的頭,立馬縮了回來,道:“也好!那速把這姓公孫的押出來!”說著不待劉押司答話,往回而走。
劉押司一個人只能拖走公孫解憂,他喚了一個獄卒前來幫忙,二人抬著公孫解憂就往外走。關在對門的陸文白雙手緊抓著攔木,半調聲的朝劉押司吼道:“姓劉的,你他媽的娘心讓狗吃了,你讓把這小姑娘拉往刑具室,這小姑娘還不得讓那賤人折磨致死啊!”
劉押司一怔,住步不前,但腦海突然浮現出陳大小姐獎賞他,升他為府衙一職的場景,不禁嘴角一笑,又起步抬著往外而行。
“姓劉的,你這條狗,姓劉的,你這條狗!這小姑娘若受得一絲損傷,老子第一個要了你的狗命!......”陸文白雙手抓著攔木,拼命搖晃著,似欲把破牢而出,但攔木極其粗壯,他又怎能弄得斷。
“想殺我,你出來再說!”劉押司扭頭哼道,說著又道:“怕是你今生都沒這機會了,我會把你要謀反的事告訴與陳大小姐!”
“什么......你這條狗,老子要把你剁了,老子要把你剁了......”陸文白聞言臉色大變,似發瘋般對攔木拳打腳踢。
一眾囚徒怎知這一向心慈口善的劉押司會有這般惡毒心腸,有幾個欲開嘴大罵的立馬止住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卻是各個都懼怕了他。
“劉押司,還請您高抬貴手,在陳小姐面前多美言幾句,若要這小姑娘命,老朽愿以這條老命來換!”望著二獄卒漸離去的身影,那白須老人突大喊道。
劉押司哼然一聲冷笑,徑直抬著公孫解憂來到隔壁的刑具室。
陳羞月手持著一根藤鞭,一邊掂了掂,一邊聽著一挺著將軍肚的中年獄卒介紹著室內各色各樣、五花八門的刑具,見著劉押司把公孫解憂抬了進來,安置在一塊木板上,冷聲冷語道:“該怎么弄醒她啊!?”
劉押司躬身一笑,伸手揮手,一旁一獄卒趕忙跑了出去,一會兒便提著一桶水而來,走至公孫解憂面前,猛然潑在她身上,但聽得一陣“咳咳咳”聲,公孫解憂醒了過來,但還為睜開眼,雙手立馬蜷縮了起來,不住顫顫發抖,睜眼但看時,只見得眼前站著數名穿著獄卒官服的男子,有一臉憐惜的,有一臉奸笑的,卻全是簇擁在一身穿紫衣的女子旁邊,但看這女子臉色蒼白如雪,表情冷酷,紅潤的眼睛中卻是透著一股濃郁的悲痛之情,卻不是陳羞月又是何人,再看看自己,卻躺在一塊發黑了木板上,一身濕潤,不禁大驚道:“你們想干什么?!”隨即起身站起來,但身子剛一動,只覺屁股疼痛難耐,伸手趕忙捂著,驚慌的看著眼前之人以及四周那古怪的一切。
除劉押司外的另兩名獄卒立馬上前制住公孫解憂,公孫解憂雖極力掙扎,但又怎是這二人的對手,雙手被擒,反摁在木板上。
“放開我......”公孫解憂哭泣道。
“大小姐,該怎么處置她啊!?”劉押司拱手道。
“.......”